這可怎麽辦,正在我著急的功夫,老朱衝我吼了一嗓子,“上來,快點”。


    我抬頭一看,這老小子已經借著一輛小轎車上了一輛麵包車,然後竄上了畫廊的圍牆,我也趕緊照貓畫虎,兩三下蹦躂之後,我也跳上了牆。


    很快,我倆就跳進了畫廊的院子裏。


    一聲落地之後,發現院子裏黑乎乎的,幸好有外麵的路燈,裏麵的情況還算看得清楚。


    院子不大,一個籃球場的麵積,一側是畫廊的主建築,另一側是兩間仿古的中式小屋,旁邊種滿了翠竹,還有青草綠化和假山石。我看了看那兩間小屋子,全都黑著燈,其中一個大門緊閉,而且門上掛著一根粗鐵鏈,門前果然有兩個奇怪的雕像,這間應該就是趙一夫的工作室。那另一間應該就是葉壁文的佛堂了。


    電話的聲音應該是從主建築裏發出來,我和老朱一對眼神,決定摸進去看看。這棟建築有兩層,白天的時候我來過,所以對裏麵的布局還有印象。因為是畫廊,敞開的空間很大,類似工廠的廠房結構,一層是整體敞開的,除了一個會客室和一個洗手間,其他的部分一覽無餘,二樓也是一樣,隻是多了兩間辦公室而已。


    一層正對著後院全是落地的玻璃窗,外側是鏡子,裏側是玻璃,所以從院子裏看不到屋裏的情況,一扇玻璃門在中間,而且是自動門。


    我和老朱湊了過去,自動門已經斷了電,我心裏咯噔一下,這種電動感應門如果上了電鎖,憑借人力是很難打開的。


    隻能碰碰運氣了,我和老朱一邊一個,用力拉玻璃門,嘎嘎幾聲怪響過後,門裂開了一道門縫,我大喜過望,這回運氣不錯,我倆魚貫而入,鑽進了畫廊。


    畫廊裏光線非常暗,沒開大燈,隻有打在油畫和雕塑上的射燈是開著的,這一束束淡黃色的光讓整個畫廊的氣氛十分詭異,看得人心裏不由得直發毛。我倆分開兩側,繞著一層的畫室轉了一圈,沒有異常,也沒有發現葉齡書的人影和她的手機。


    白天來過的那間會客室,還有一側的男女衛生間我們也仔細查驗過了,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看來,問題出在二樓了,老朱用煙袋鍋子指了指上麵,示意我小心點,我幹脆把槍給掏了出來。我在前,他在後,我們順著樓梯,小心得摸上了二層。


    二層的麵積要比一層小,將近一半是一層的挑空躍層,所以更好排查,幾乎是一眼看盡,空蕩蕩,沒有發現。


    剩下的就是兩間辦公室了,一間寫著經理室,另一間寫著辦公室。兩個房間都是落地玻璃做為隔斷,半截磨砂,半截透明,裏麵的情況還是能一目了然的。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先去照辦公室,裏麵擺滿了工位,桌子上雜七雜八得堆放著各種辦公用品,應該是畫廊員工的辦公室。我試著推了推門,門是打開的,我順勢走了進去,在裏麵轉了一圈,尤其留意了能藏人的地方,還找到了葉齡書的位置,但沒發現可疑的人,也沒找到葉秘書的手機。


    我退出了房間,看到老朱正趴在另一間屋子前,瞪著眼睛往裏麵看,這老小子沒手機這玩意,也沒帶手電,這會兒就成睜眼瞎了。


    “有情況嗎?”。


    我湊過去,正要用手電往裏麵照,老朱一把按住我的手,輕輕說道:“有味”,這我才發現,原來他是閉著眼睛的,而手裏則握著塗陰粉的小磁瓶。


    有味,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剛想開口問,老朱示意我關了手電,別出聲。


    就在這會兒功夫,屋子裏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一縱身就上了窗台,昏暗的路燈映襯出了黑影的輪廓,是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還披著過肩的長發,但從行動的速度和動作來看,卻完全不像個女人。


    這個背影我有幾分熟悉,是葉壁文,我情急之下一腳踹開了房門,大喊了一聲,葉總。


    那黑影慢慢地轉過了頭,燈光之下,我看到她的兩隻眼睛盡是眼白,我倆的眼神對到一起,瞬間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打了後腦勺一樣,腦袋裏一片空,這感覺與看到宋貴的時候一摸一樣。


    老朱用他的煙袋鍋子重重地敲在了我的腰眼上,疼得我一竄半米高,不過也正是這一下子,我才回過神兒來,那葉壁文竟然衝著我倆微微一笑,而後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追,避開她的眼睛”,說話,老朱已經竄了出去,三下兩下跑下了一樓。


    我怕丟了目標,便想從窗戶直接追出去,跑到窗邊一看,發現院子裏正有個人影,也是個披肩長發的女人,手裏拎著一隻鐵鎬,鎬頭高高舉起,一下就砸開了工作室的門鎖,闖了進去。這會兒,老朱也衝到了院子裏,直接就追進了屋子。情況緊急,我也一縱身,從二層跳了下去,落地時打了滾,起身後趕緊跟了進去。


    當我衝進工作室的時候,老朱一動不動得站在門口,屋子裏有微弱的亮光,是角落裏的一盞落地燈射出來的,我站穩了身子定睛一看,這間屋子裏的模樣徹底把我給震住了。


    這那是什麽畫室呀,屋子裏沒有桌子,也沒有畫案,更沒有葉齡書之前說的那些書櫃和書,整個房間很空曠,四麵牆壁鋪滿了青石磚,牆上還掛著幅麵巨大白色帆布,從牆的頂端到牆的低端,沾滿了半麵牆,四五麵這樣的白帆布就把整個牆麵給糊滿了。


    白帆布上密密麻麻得畫滿了紅色的畫符,細一看,正是曲岩字,而其中一個最多的字我認得,與現代漢子有幾分相似,便是“死”字,這滿牆的畫符沾滿了整個房間,看得人頭皮發麻。


    不僅如此,房間的中間擺放著八個奇怪的擺設,一人多高,圓形的底座,一根黑色漆木的圓柱,上麵豎著一麵長方形的牌子,材料像是石頭,牌子上還刻著圖案,借著燈光仔細看,牌子上高浮雕,刻著四大神獸中的青龍圖案。


    八麵石牌兩側排開,一邊四麵,形成了一個八字形。


    石牌的上麵同樣懸著一麵帆布,布麵上也有一個巨大的紅色字符,不過我就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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