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趕緊給領導打了報告,管理中心的主管領導很重視,如果真的有內鬼,對於檔案管理中心,乃至整個公安隊伍來說都是很嚴重的問題。


    由於管理中心也算是特殊部門,所以監控錄像的留存時間很長,我們隻能從最後的時間節點往前查,這一查就是一個多星期,一段一段得篩查,看得白小青和林浩兩眼冒金花,但是沒能發現什麽線索。


    我還是在查那個男死者的身份,還有槐樹胡同和所謂的同升合當鋪。


    這些線索點互相之間好像全都有某些聯係,李曉的父母認識同升合當鋪的人,這個人長得又很像那個男性死者,她的丈夫皮少隆一家就住在槐樹胡同,而黑龍去過那裏,並且還發生了滅門案,這滅門案和皮少隆失蹤案的卷宗又全都丟了。


    這些線索湊到一起,肯定不能算是巧合,就像是掉了滿地的珠子,找不到那根傳起它們的那根線。


    這幾天疲於奔命,查了這麽久,線索確是廖廖,搞得我身心俱疲,我便想在家歇上半天,下午再去管理中心找白小青他們,問問有什麽進展。


    我睡的很沉,平常七點的鬧鍾叫了幾聲,都被我給按了回去,正想睡個回籠覺,可一陣急促的手機聲徹底把我給吵醒了。


    電話是白小青打的,一嗓子就把我的睡意全都給吼沒了,扯著脖子在電話裏叫著:“有線索了,視頻有線索了”。


    我一下一個激靈,趕緊胡亂洗漱了一番,出門就直奔檔案中心。


    見到白小青和林浩的時候,這兩個人的眼圈黑得像兩隻熊貓,眼睛裏也趴滿了血絲,但卻像兩隻撿了香蕉的猴子,手舞足蹈地衝我喊:“有線索了,有線索了”。


    不過這段視頻,卻是挺嚇人的。


    時間大概是三個月前,那會兒一號檔案室剛剛裝修完成,檔案入庫核對的工作也剛結束,視頻顯示的時間是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檔案室門前黑漆漆得一片,由於這部監控攝像機是自帶微光功能的,所以還能看清些輪廓。


    監控畫麵的角落裏隱隱得有微光閃過,這團光像是躲在拐角處,來回來去地晃動了幾下,然後突然就冒了出來,速度很快得就移動到了檔案室的門前,停留了幾分鍾後,門就被打開了,光團鑽進了屋裏,而後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這團光又鑽了出來,一溜煙就消失在樓道的拐角了。


    這一幕看得大夥全都傻了眼,林浩更是瞪著眼睛,顫顫巍巍指著屏幕說:“鬼,鬼魂,鬧鬼了”。


    鬧鬼了,我心裏也有些驚訝,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陰門錄中說,人的陰氣成形,使屍體變成了穢陰人,就是我們常說的陰鬼。


    但是,陰氣是不能脫離人的肉體存在的。


    所謂說鬼,就是人體內的陰氣發生了變化,是人體的另一種表現形式,陰氣是不可能變成一團亮光,滿大街招搖過市的。


    這東西就算是鬼,這滿身的亮光也肯定是另有蹊蹺。


    白小青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這東西難道是,是熒光粉嗎?”。


    “熒光粉?”,我一愣。


    “我記得之前馬隊他們負責過一個案子,是一個團夥盜竊案,那幫人就是往帽子上,衣服上塗熒光粉,大白天得就敢猖狂做案,監控拍出來的結果就是一團亮光,既抓不住人,也很難留下證據”。


    白小青這麽一說,我們都有點恍然大悟,這麽分析倒是很合理。


    這半夜摸進來的賊為了偽裝自己,往身上塗了熒光粉,然後潛入檔案室,偷走了那兩份檔案。


    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是什麽人會這麽做,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用這種手段偽裝自己,那就說明這個人一定是管理中心內部的人,這下範圍就縮小了。


    我們向領導做了匯報,經過了一番調查分析,結果卻有點讓人失望。


    根據視頻顯示的時間來看,那段時間管理中心的改造工程正在進行掃尾,為了加強和規範檔案的管理工作,加快檔案整理入庫,整個管理中心的幹警和工作人員都在北戴河的培訓中心做集中培訓,隻有一個領導在家裏值班。


    所以,那個時間點,中心根本就沒人。


    幹警們都不在,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管理中心也是機要重地,誰能隨隨便便地自由進出,還順手牽羊偷走了東西。


    “或許是,是施工隊的人”,林浩兩眼一亮,說道。


    “施工隊?”。


    “是呀,我記得那會兒施工隊大部分人都撤了,還有幾個人沒走,大概有三四個人,還有些修修補補的小工程要幹,那會他們就住在中心的院子裏,搭了幾座簡易房,住了很多天”。


    施工隊,這倒也算是條線索,管理中心改造工程的施工隊都是有正規資質的,信息都很全,所以很好查。


    我和白小青很快就找到了當時工程的負責人,一位姓王的項目經理。


    據他回憶,那天晚上一共有四個人在管理中心,一個叫趙西秀,是個瓦工,河南人,歲數大概在50歲。


    還有兩個是老鄉,四川來的,一個叫何長久,一個叫李守田,都是漆工,年齡小,隻有20多歲。


    最後一個人叫宋貴,也是瓦工,他自己說是河北人,這個人來的時間不長。


    王經理說的時候微微皺著眉,說是這個宋貴有點怪,平時不愛跟人說話,脾氣怪得很,但是技術特別好,泥瓦活兒細得很,所以也就一直留在施工隊了。


    宋貴,這個名字讓我聽了心裏咯噔一下,我在活屍跳中見到的那個文物局的臨時工也叫宋貴。


    這,是巧合嗎?


    我想讓林浩幫我找找警局裏有沒有宋貴留下的照片,或者證件什麽的,可卻怎麽找都找不到。


    沒辦法,我隻能去找王經理,打聽了這四個人的下落。


    趙西秀,何長久和李守田都分別去了別的項目。


    而宋貴,卻在幾天以前因公,死亡了。


    “因公死亡?這是怎麽回事?”。


    “哎,腳手架塌了,他沒按規定操作”。


    這未免也有點太湊巧了吧,不過沒辦法,既然宋貴已經出了意外,那就隻能先去找另外三個人。


    這三個人有兩個在外地的工程上,還有一個在本市。


    我和白小青分別去調查,最後得到的結果卻讓我們兩個人徹底傻了眼了。


    另外三個工人,全都因為各種原因,遭遇了不測。


    李守田是高空作業沒按要求配帶安全帶,墜落死亡;何長久是違規使用工地的高壓電,被電死了。


    而趙西秀,則是私自使用未調試好的電梯,引發了電梯故障,導致了人身事故。


    當天晚上在管理中心值夜的四個工人,全都因為各種原因,莫名其妙地一命歸西了。


    而且,還都是在最近這段時間。


    我和白小青調查得是後背發涼,這裏麵明顯是有名堂,可是這人都死了,而且全都燒成了一股青煙。


    該怎麽往下查,眼看著線索又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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