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哲同誌,你說得很對,這事一定要慎重處理,哦,我正想跟你說個事,我已經通知信訪局的同誌明天就回省裏去,本想多呆在嘉山幾天,省裏的事情太多,我看嘉山的各方麵情況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的接待工作還是要由你們市裏派人繼續搞下去的,你看怎麽樣?”任鵬飛手中死死的按住手中的筆,直至鼻尖彎曲、折斷。


    掛了電話,沈明哲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沒想到事情就這樣有了轉機,任鵬飛這麽害怕擴大戰團,其實任鵬飛也是沒辦法,處在的位置,看問題的視角要比沈明哲廣得多,兩會前夕一切以穩為主,這是上麵定的調子。


    上麵各部各司都是小心謹慎,省現在卻在鬧的火熱,上麵不可能沒有風聲,鬧的太過了上麵的人自然會認為自己的掌控力有問題,自己組織部部長的任命畢竟還沒下發,這個時候不宜鬧大,沈明哲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毫無顧忌,自己不行!


    嘉山表麵上一片沉靜,實際上卻是暗澎湧動,每個官員都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麵對這樣的情況沈明哲也沒辦法,市裏亂,省裏也亂,任鵬飛升職,燕世宗待罪,一二把手空下的位置由誰來填?省力很多人都盯上了這兩個位置,有門路的走門路,很多官員都紛紛進京。


    正在想著事情李祿的電話打了進來,接通電話李祿就急著說道:“小姐夫,有件事向你匯報一下,我聽一哥們說李坤哥和白秋麗已經秘密離婚,而且據說是因為白秋麗外麵有人了,李坤哥在下麵任市委書記無暇回家,白秋麗和京都黃家黃朗鍵在外麵置了房產,兩個人一直秘密過著夫妻的生活!”


    聽到這個名字,沈明哲立馬想起上次進京時和趙豪坐在一塊的那個黃家的小子。


    "這就不好說了,現在的年輕人還就喜歡那種三十多歲的風韻少婦,最好還是生過孩子,就我有定性,一直喜歡處女!"李祿自得的道。


    見李祿又開始跑題,沈明哲有些急了道:“說正事!”


    “噢,是這樣的,小姐夫,這事大家都知道黃朗鍵給李坤哥戴了綠帽子,李家一時也成了笑柄,李坤哥氣不過,一直在外麵宣稱自己掌握了白黃兩家的證據,要搞臭他們!”李祿在京裏還是比較吃得開的,各方麵的信息渠道都很多。


    “蠢貨!”沈明哲有些無語,這李坤不管怎麽說也是到了市委書記的位次,到了這個層麵做事怎麽這麽沒水準哪?怎麽沒有一點頭腦,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夠大張旗鼓去說?


    ;現在沈明哲在嘉山市自身難保,李家的事自己是有心無力了,就讓他們鬧去吧!曆來官場就不缺乏戰爭,沒有硝煙的戰場往往更悲壯。


    借這事沈明哲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危險,上麵有李家、黃家、白家鬧矛盾,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在政壇爆發戰事。


    高級公路的事已經弄得曹捷下不來台,自己的市委書記位置也是岌岌可危,最近怎麽所有的事都這麽亂?這樣一鬧嘉山升格的事就成了幾大家族紛爭的導火索!


    當天下午沈明哲接到了曹捷的電話,電話一通曹捷就沉聲道:“李坤出了車禍已經離世了,你大伯喪子悲傷過度住進了醫院!你在嘉山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這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提醒你在下麵小心點!”


    曹捷的語氣低沉,很悲痛的樣子,李家本來就人丁不旺,李坤離世後就隻剩下李祿一根李家的直係獨苗了!


    沈明哲分析曹捷的話得出兩個意思,一是提醒沈明哲不要進京,可見現在京都危急,二是提醒沈明哲在下麵注意安全,這說明曹捷也不相信這場車禍是沒有貓膩。


    剛斷開曹捷的電話,李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李燁同樣接到了曹捷的提醒電話,沈明哲安慰了李燁一番,沈明哲現在即使想去京裏也不可能了,趙老老嘉山的日起將近,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抽不出身進京了!


    安撫了李燁,沈明哲有撥了李祿的電話,問車禍現場的具體情況,沈明哲相信李祿有能力掌握第一手的資料。


    李祿歎道:“當時的高路上一片混亂,多車連環相撞,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次意外交通事故。”


    “警方介入調查沒有。”沈明哲問道。


    “現場根本不可能查出什麽東西,我到了現場看過,現場一片混亂,有證據都早破壞了。”李祿道。


    新聞中播出的隻是說京內發生一起連環車禍,在這場車禍中三死四傷。可是,隻有少數的人才知道。這事的背後並不平靜,這對於李家來說是一個難題。


    李澤申肯定不可能對此事罷休,曹捷的容忍同樣達到了極限,李家必將為了此事展開報複的行動,再想到白黃兩家的情況,明爭暗鬥就將展開。


    沈明哲身在嘉山也想幫李家一把,撥通了王天霸的電話問道:“王少,李坤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王天霸自然知道沈明哲想問什麽,道:“明哲哥,當時製造連環車禍的人已經死了,據調查,他是屬於醉酒駕車引發事故,這次事件造成的影響很大,死了多個人,幾部門正在研究針對醉酒駕車的處罰問題,估計很快就會在全國範圍內展開這方麵的行動,李坤的事情看上去是意外事故。”


    王天霸用了“製造車禍”、"看上去是"來暗示沈明哲,說得很明白了,不論怎麽樣追查,李坤的事都已經定性了,就是一場交通事故而已。


    了解了這些情況,沈明哲暗歎下一步李家的路更難走了,本來自己打算借黃一文的事把黃家拉近這次的是非圈來,現在倒好,黃家已經卷進來了。


    黃朗鍵和白秋麗的結合是不是促成了白黃兩家的聯手哪?真他媽的亂!沈明哲心中也擔心李家能不能過去這個坎,李家的回擊不知如何,這一切都已經發展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沈明哲隱隱嗅到了大戰前硝煙的味道。


    呆在嘉山靜待趙老來臨,沈明哲不斷聽到上麵傳來的消息,先是李澤文動用京都的軍隊抓獲了正在嫖娼的黃朗鍵,第二天京都的各大報刊紛紛在頭版頭條印發著黃朗鍵被拘捕的照片。


    接著又有狗仔隊抖摟出大量的黃朗鍵和白秋麗在離婚前偷情的資料,包括二人曾經的秘密住宅都被曝光,事情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製。


    李澤申在失去兒子後也失去了理智,不斷的挑釁著白楊兩家的極限,雙雙由暗中交手逐漸演變到明麵上,曹捷和政治局委員白老爺子的政見一直相左,黃老爺子也在各種場合表達了對李家的不滿,沈明哲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一直靜觀事態的發展。


    嘉山的情況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非常難得的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省信訪局從嘉山铩羽而歸,最終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市裏班子的材料,重點針對的沈明哲的材料更是沒有。信訪局長是任鵬飛的人,是任鵬飛的親信,他當然知道任鵬飛的意思,他也是下了決心要弄沈明哲的材料,可是,結果很讓他疑惑,這沈明哲真的就那麽好


    憑著任鵬飛副部長的職位,安排個把人是輕而易舉,何況他還是有著一定的勢力的,但是任鵬飛偏偏選擇低三下四的要沈明哲幫忙,可見任鵬飛對自己前段時間的行為有所反思了吧。


    人就是這樣,當你站在更高的位置回望過去時,總會覺得以前太幼稚,很多事都做得莫名其妙,當有組織部部長成為副部長時,任鵬飛或許在心智上反而更成熟了!


    仕途上的人每一年都很重要,每一步都很關鍵,就像任鵬飛,到了他這個年齡更是步步要命,錯一步就錯過了最佳時機,過了那個年齡段再想往上一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任鵬飛如果在副部長的位置上待上兩年,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提拔時機,他在官場也就算是定型了。


    萬孜牛和賀慧芹分別任省裏一二把手,很快便各就各位,嘉山的市長也要到位了,從接到通知的那一天起,沈明哲已經將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市政府的市長的辦公室。


    由市委書記變為市長,說沒有心理落差是假的,但是想想汪建國已經五十歲的年齡才走到這一步,沈明哲心裏也就平衡多了,沈明哲有意識的調整著自己的身份,自今往後自己不是嘉山的一把手了,說話做事的方式也需要轉變。


    而這個汪建國,不是別人,正是周美美的老公。沈明哲帶領整個政府班子與潘瑜的市委班子在市界處匯合,望著潘瑜那張令人難以捉摸的俏臉,沈明哲暗歎人生際遇的無常。


    自從嘉山升格的信息放出之後,上層幾個係的聯合出手,沈明哲也是使出渾身解數見招拆招,最終又是得到了什麽下場哪?


    幾大係在上層更是顆粒無收,沈明哲自己也是丟掉了市委書記的職務,真正受益的還是嘉山的官員,每個人都伴隨著嘉山的升格而提了一級。


    此時站在沈明哲麵前的潘瑜目光就囂張了許多,自從和沈明哲的政見產生了分歧以來,潘瑜在市委一直過得比較低調,現在好了,沈明哲由嘉山一把手降為二把手。


    潘瑜依然是嘉山的三把手,隱隱有了與沈明哲抗衡的資本,不知從何時起,沈明哲和潘瑜的關係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潘瑜再也不會時常躺在沈明哲的床上和沈明哲肆意纏繞了。


    想起任鵬飛的囑托,沈明哲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潘瑜溝通一下,畢竟潘瑜是負責黨建組織的副書記,便主動上前道:“潘書記,任部長打來電話,希望咱們嘉山能夠合理安置省廳的高穹同誌,你看......?”說完沈明哲詢問似地看著潘瑜。


    在潘瑜麵前,如果不牽扯到原則性的問題的話,沈明哲表現的還是很低調的,沈明哲始終沒能忘記潘瑜的提攜之恩,沒有潘瑜當日的知遇之恩,何來沈明哲近日的輝煌。


    潘瑜雖然像一隻打了雞血的鬥雞,但是麵對沈明哲的低調她也不好步步緊逼,昔日枕邊人,今日隔重山,潘瑜微一思考便道:“沈市長是怎麽看這件事?”


    “廳裏的人下來就職,按照級別和管理,至少得任部門的一把手,進市委班子的也不在少數!”


    沈明哲自然不會提什麽具體的職務來做參考,今非昔比,自己要是再對市委的工作指手畫腳,難免會惹人非議,但是自己一個堂堂的市長,安幹個人的權利還是有的。


    “組織部林部長和我提過市旅遊局局長的事,黃一文局長調京都了,這一職務至今空缺,暫時有分管市長張蝶心同誌兼任,我看可以讓組織部考慮高穹同誌,等匯報汪書記後再到會上討論!”


    潘瑜話說的滴水不露,沈明哲說起這個事也是存著和潘瑜通氣的想法,原來的一把手這麽尊重自己,潘瑜也很識趣,即提出了建議,又拿出汪建國做擋箭牌,潘瑜心裏明白,沈明哲完全可以越過自己直接和汪建國通氣的。


    時間不長,說話間省裏的車子就停在眼前,汪建國在常委會、組織部長燕世宗的陪同下來嘉山的。


    見汪建國和燕世宗下車,嘉山前來迎接的隊伍戲劇性的分成了兩排,政府和市委各站一排,沈明哲和潘瑜站在最前麵,潘瑜衝著汪建國一步邁出,伸出手熱情的寒暄著,沈明哲則和組織部長燕世宗聊了起來,之後沈明哲和潘瑜似乎排練好了,交換位置後再次寒暄。


    “沈明哲同誌,上次一別已經幾年未見了,想不到省裏會讓我們兩個搭班子!”看著眼前這個神采奕奕的年輕人,汪建國不得不感歎自己的前半輩子活在狗身上了。


    “汪書記是我的老領導,這是省裏給我派了位好老師呀!”沈明哲一邊寒暄一邊打量著汪建國,發現汪建國盡管快五十的人了,但是絲毫不見老態,身體頎長,膚色很白,手指長而細。


    沈明哲握手時感到汪建國的手微寒,一件灰色風衣裹在身上更加勾勒出汪建國那妖嬈的身材,頭發清一色的向後,梳的整整齊齊的,竟然沒有一絲亂發,將一個大大的額頭襯托的更為明顯,頗有大領導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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