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美從包裏拿出一份宣傳材料,交給沈明哲,說道:‘這是嶽州旅遊區的宣傳材料,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妥?’


    沈明哲趕忙翻了翻,大批量的宣傳都是東臨的山山水水,甚至姚家壩區塊,劉氏故居都畫進了東臨的版圖,而雲嶺隻剩了特色農產品區域,他看著看了幾眼,說道:“這群人是要逼我就範啊,想搞先斬後奏。”


    周美美“嗯”的一聲,接著說道,“前兩天市委宣傳部把這份材料給我,讓省台幫忙宣傳,我看了下覺得對雲嶺不公平,剛好采訪時遇見了葉書記,所以就問了這個問題,葉書記說這份材料有些偏頗,讓我仔細在核對一下。”


    沈明哲嘿嘿一笑,說自己又欠了周美美一個人情,不知道該怎麽還了。


    周美美倒是爽快,說自己一大早就等著給葉書記匯報,還沒吃飯呢,沈明哲一聽,趕緊就說要請她吃飯。


    坐進了周美美的車裏,沈明哲也不說話,就含情脈脈的盯著周美美,周美美笑著問他,“看什麽呢,我臉上有東西?”


    沈明哲嘿嘿一笑,說:“你臉上沒東西,我是再想緣分真的很奇妙,若不是你去了玉州,又怎麽會幫到我,有種感謝在心裏說不出口”


    說著,他用手輕撫著周美美玉一般的耳垂,突然周美美雙手環抱著沈明哲的頭,將自己的香唇奉上,沈明哲將身子靠過去,歪著頭享受著車裏弄弄的香味。


    車身隨著二人的投入而輕微的晃動,這可是在市委的停車場裏,沈明哲心裏有些異常的興奮。


    他的姿勢由趴著改為坐著,由坐著又改為躺著,周美美就那麽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重複著那個動作,最後在周美美的強烈攻勢下,二人終於癱軟在一塊。


    下午的時候,沈明哲去找葉建平,發現他又不在,於是和趙誌民聊了幾句,得知在上午的常委會上,葉書記已經做出了指示,相關部門要把雲嶺的資金落實到位。


    聽到這些,沈明哲心裏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想到陳彥慶的辦公室,一方麵是給陳彥慶道歉,由於事物繁忙,沒有親自參加旅遊區的調整會議,二是把市委招待所主任張明新那裏打聽的消息,間接透漏給陳彥慶。


    等他敲門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張明新竟然也在,沈明哲嗬嗬一笑,說:“陳市長,那天開會的時候,實在走不開,沒能參會,特意來道歉。”


    陳彥慶眼眉一抬,沈明哲既然是笑臉而來,他也不能伸手打臉,於是說道:‘沈書記公務是繁忙,比我這個市長要忙多了,我倒是不介意,隻是別耽誤了整個嶽州旅遊的發展。’


    沈明哲給陳彥慶遞了一根煙,然後點上,又給了張明新一根,張明新看到他,臉都黑了,回想起那邊在樹林裏的一幕,他越想越後怕,萬一被這個小子知道了真相,那豈不是闖了大禍。


    沈明哲笑笑,說道:‘陳市長批評的對,小沈以後記住了。’說完便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了。


    張明新看到沈明哲竟然還不走,這時候秘書正好要進來倒茶,陳彥慶擺擺手,讓秘書出去,示意他不需要倒茶。


    沈明哲自己點了一支煙,坐在他對麵,三人誰都沒先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沈書記還有什麽事情?”良久,張明新率先打破沉默。


    沈明哲眉頭一挑,哼了一聲沒有理他。似乎感覺到了沈明哲的不屑,張明新臉色一變,高聲道:“沈書記,我還有事要匯報陳市長,你沒事的話……”


    沈明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我也還有事呢,隻是你在這裏,我不知道是不是方便”他眯著眼睛盯著張明新,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張明新一聽,臉色更暗了,他知道沈明哲想說什麽,但是陳彥慶不知道,張明新是自己的親信,自然不需要回避,他說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吧,沒什麽不方便”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有個事情我想匯報給陳市長,我聽人說許軍民跳樓那晚,張主任特意準備了一壺水。”


    說道這裏,沈明哲頓了頓,張明新一聽,脖子迅速漲得很粗,眼睛睜得很大,看向沈明哲的眼睛盡是敵視和憤怒。


    沈明哲盡量悠閑的抽著煙,顯得很愜意閑適,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張明新看到沈明哲這個表情,擔心他已經掌握了什麽線索,於是身體漸漸軟化,頹然坐在沙發上,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如果證據確鑿,他就是間接殺人,而且他這幾年欺負過的小姑娘們必定會落井下石。


    處分、罷官、降職都不是問題,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要判刑,最重要的還要因此連累陳彥慶,給他的政治生涯造成抹不掉的汙點,自己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他越想越悲觀,越想情緒越低落,沈明哲瞟了他一眼,鄙夷的哼了一聲,看到張明新的眼淚都含在眼裏了。


    “然後呢?”陳彥慶冷聲問道。


    沈明哲看到陳彥慶冷峻的臉,知道這肯定是抓住了他的軟肋,說道:‘我也就是聽說而已,畢竟招待所一向都是陳市長分管,覺得這個消息還是要報告您一下,我今天來主要還是想問問雲嶺被滯留的幾塊資金,何時能到位?快過年了,百姓等不及啊。’


    陳彥慶拿著筆頭,啪啪啪的點著桌麵,說道:‘哦,這幾塊,因為市級財政緊張,緩了幾日,這兩天馬上就可以下去了。’


    沈明哲笑笑,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裏,說道:“那我代表雲嶺百姓,感謝陳市長,感謝感謝,我先告辭了。”


    說完,沈明哲竟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張明新卻忍不住了,他嘴裏念念有詞,“完了,完了!我真的完了!”他身子一軟人從沙發上滑了下來,整個人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委頓在地板上,他也不在乎,隻顧埋頭痛哭。


    陳彥慶一愣,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個大男人嚎哭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窩囊廢。


    “你他娘的給我閉嘴!”陳彥慶終於忍受不了了,大聲吼道。


    張明新被他突入起來的一吼震住了,神色木然的看著他。陳彥慶一把揪著他的衣襟,吼道:“我讓你幹淨點,幹淨點,你還說沒問題,你到底能幹點什麽?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老子都替你害臊!”


    張明新怔了半天,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吼道:“還不是你讓我幹的!我要是坐牢了,你就能脫開關係了嗎!”


    陳彥慶猛然一發力將他推到,冷笑的指指門外,道:“你滾出去,出去把你這句話傳遍全嶽州,看看有幾個人信你?你看看你都用的是什麽下三濫的招數。你以為你在招待所都幹了什麽事我不知道?要不是顧在親戚的麵子上,你算算自己要坐幾輩子大牢!”


    張明新被罵的不敢出聲,他蹲在地上,抱著頭,不敢看陳彥慶,緊接著陳彥慶又說道:“我幾次都想把你當人看,你自己卻要做鬼,賴著招待所就是不走,你還有臉跟我叫囂?一個破鞋女人就讓你丟了魂,你知道那個女人是幹啥的嗎?她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不自量力,沒有金剛鑽,偏要去惹是非,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陳彥慶越罵越激動,恨不得上前揣這小子幾腳方才能消心頭之恨,張明新則沒了剛才的氣焰,腦袋緩緩耷拉了下去,臉上變得通紅。


    他憤怒的吼說:“他到底怎麽知道的?”


    張明新低聲說道:‘可能是哪天我喝多了,在樹林裏和徐小悠,被他偷聽了!’


    “你!”陳彥慶話沒說完,氣的一腳揣在張明新身上。


    張明新趴在地上,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慚愧,人之將死,看問題的角度往往會發生變化。隻覺得自己太不自量力,太色迷心竅了,最終終於釀成了今曰之禍!


    張明新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譏笑,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道:“要麽我自首吧?”


    陳彥慶一呆,將嘴唇抿上,神色漸漸緩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含在嘴裏,又給張明新扔了一支,掉在了地上。


    “自首?你以為這是玩遊戲?”他冷聲說道,那表情如冰霜,讓張明新突覺寒意。


    張明新將煙捏在手上,卻不敢點燃了,就這靜靜的等待著陳彥慶說話,陳彥慶抽完一顆煙,道:“你去香港吧,別再回來,明天就辦理離職手續。”


    “那沈明哲?”張明新小聲問道。


    “你擦了自己的屁股再說,其他要你多管?”陳彥慶狠狠的說道,心中卻是對沈明哲痛恨無比,雖然他不清楚沈明哲了解到什麽細節,但是他竟然敢用這個威脅自己!


    第二天一早,天氣放睛,陽光毫無遮攔的普照著大地,沈明哲望著躺在床上,周美美蜷縮在他的懷裏,她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讓人想象到昨夜又是一個瘋狂的夜晚。


    沈明哲看看窗外,伸手給周美美蓋了一下被子,外麵的寒冷和室內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


    周美美微微低哼一聲,雙腿抬起伸了個懶腰,那身體的輪廓,處處彰顯著絕色美女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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