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雖說是被關進鴨欄裏,但香蓮嫂對它的叫聲還是很敏感的,剛才的兩聲叫喚,讓她警覺的知道有人來了,她趕忙起身,走到了院子裏,這一看竟然是沈明哲。


    她激動的心一下提到了脖子眼,又驚又喜的心想著“這可要命了,這個勾心家夥,怎麽這個時候跑過來!”


    “幾天不見,香蓮嫂是更誘人了。”沈明哲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其實也是有些餓了,剛才在王曉妮家裏就沒吃多少東西,灌了一肚子的啤酒水。


    沈明哲徑直就朝屋裏走,看著香蓮嫂那眼神怪怪的,還小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你站外麵幹啥?”沈明哲打趣的問道。


    香蓮嫂深呼吸了一口氣,沒說話,轉身把半扇房門推開,讓沈明哲直接進了屋。


    村裏的牆頭大都很矮,又不能隔音,而且踩個凳子就能看到一切,香蓮嫂想讓沈明哲趕緊進來,免得被左鄰右舍的看到。


    沈明哲閃身進了屋子,大膽的有些無恥,“咋不說話啊?這麽大晚上的你穿成這樣?在等誰家的漢子啊?”


    香蓮嫂被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還不是在等你,消失就是好幾天,一番好心給你留個門,你還當驢肝肺了。”


    “這話說的,這不是修路的事很忙嘛,你要是不樂意我過來,那我走就是了,以後咱老死也不相往來!”沈明哲說的半真半假,一本正經的轉身就要走。


    香蓮嫂這會兒著急了,趕緊上去兩步將沈明哲攔住,“好好,你忙,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這不是想你了麽!”香蓮嫂害羞的說。


    看著香蓮嫂害羞的樣子,沈明哲上前握著她的手,說道:“不要多想了,我這不是一忙好了,就趕緊過來看看你了!”


    香蓮嫂沒有抽開手,反而緊緊的握著沈明哲的手指頭,小心的問道:“剛才來的時候,路上有沒有別人看到?”


    “放心,這麽晚了,鬼還在外麵啊,保證沒人知道!”。


    “去,去裏麵!”


    三天之後,沈明哲接到了趙恒遠的電話,說修路的事兒已經和領導匯報過了,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但是修路款除了鄉裏的財政資金,還有一部分企業注資,修路的時候,企業會派人到現場監工,村裏隻需要出一點勞動力,畢竟現在都是機械施工了,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力。


    聽到這個好消息,沈明哲欣喜若狂,別管什麽注資,什麽撥款,他要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終於可以修路了。


    這天上午,沈明哲來到了趙恒遠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竟然是老同學洪海波,洪海波和另外兩個人已經坐在趙恒遠辦公室很久了,看到沈明哲到來,幾個人紛紛站了起來。


    趙恒遠趕緊給沈明哲倒了一杯水,然後給他們介紹說道:


    “這位就是黃金坡的駐村幹部,這次修路就是他的功勞。”


    沈明哲微笑著點頭,目光最後停留在洪海波身上,洪海波站起來,說道:“明哲,你行啊,又是拉讚助,又是打申請,這條路還真讓你搞成了,剛才趙科長都誇你半天了。”


    “海波,你小子,不厚道了啊。”沈明哲指著洪海波,調侃的說道。


    不過沈明哲隱隱的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心想著修路的資助商莫非是洪式集團?洪家和縣裏領導的關係都很深厚,可是將爪子伸到鄉裏的一條村級小路也難免小題大做了,沈明哲覺得自己似乎想多了,說不定洪海波是來談其他事情。


    趙恒遠看著沈明哲和洪海波熱情的調侃,驚的合不上嘴巴,洪家的背景趙恒遠再清楚不過了,沈明哲手裏還拿著他的把柄。


    “而且你們還認識?”趙恒遠吃驚的問。


    “何止認識,我們是最好的哥們!”沈明哲回答道。


    趙恒遠送走了洪海波,轉身關上了房門,和沈明哲左右而坐,沈明哲端著一杯水放在嘴邊抿了一口,本來想打聽洪海波的來意,又覺得這是別人的私事,實在難以開口,這時候,趙恒遠首先開口了,說道:


    “沈秘書,黃金坡修路的事兒,基本是定下來了,修路的所有前期事項都不用村裏操心,投資企業會辦理土地征用的事情,項目由縣發改委立項,資金由縣財政撥款,修路所涉及的村民補償款,也由土管所負責,你就等著挖掘機進場施工吧,縣裏領導說了,最後一條鄉村路,要火速動工、保證工程進度,可以采用先開工後補手續的綠色通道,爭取讓村民們早日走上水泥路,脫離貧窮奔小康。”


    沈明哲對修路工程上的一些前期手續也不太懂,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聽到趙恒遠說的頭頭是道,頻頻點頭。


    “趙科長太客氣了,由你幫我們,事情進展的還挺快,那什麽時候可以動工?”沈明哲隻關心修路進度。


    “動工應該很快地,你回去做做宣傳,領導說了,雖然是鄉村路,但是村民也不能做義工,隻要用得到的勞動力,都會照發工資,我估計等道路線形的坐標確定之後,就可以開始施工了。”趙恒遠也很高興,說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那就好,總算可以給村裏一個交代了!”沈明哲滿意的說。


    趙恒遠看沈明哲聽的很滿意,而且頻頻點頭,於是趁著興頭上,問道:


    “您看,上次那個照片?”趙恒遠的語氣有點尷尬,相信這也是他故意關門的原因。


    “照片的事情,按原來說的,趙科長您放心。”沈明哲認真的說。


    “嗯,我相信。”趙恒遠說不出什麽,沈明哲的來頭和背景,他也隻能謹慎點頭。


    沈明哲拿了一個縣裏發改委的項目備案書,還有趙恒遠幫著做好的公示牌,趕回了村子,按照流程修建道路要予以公示,於是沈明哲將一個公示牌插在省級公路和鄉道的交叉口,另一個公示牌則直接插到了村口的大樹邊上。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村裏各種討論就炸開了鍋,馬上要修路的事兒傳遍了村裏的每一戶人家,更讓村民開心的事兒,參加修路竟然還有工資可以拿。


    村民們紛紛議論有人說沈明哲是大領導的兒子,有人說他家產豐厚,還有人說是特別有能力,總之都是一些誇獎的話,確實也是的,兩屆村委會沒幹成的事兒,讓人家一個外來的小夥子辦成了,整個黃金坡都把沈明哲當神仙一樣的看待,那些小媳婦,小寡婦甚至情竇初開的少女們都把沈明哲當成了偶像。


    村長老譚樂的合不上嘴巴,婦女主任蘭花嫂見了沈明哲之後也變成了笑臉相迎,“看不出來啊,還挺有能耐的。”


    “修路是大事,多虧嫂子支持!”沈明哲笑著回答。


    “給嫂子說說,你什麽親戚在縣裏,那個開車經常過來的,是你啥啊?”蘭花嫂經不住都開始八卦了起來。


    “我哪有那能耐啊,能有親戚在縣裏我還能分到這疙瘩地方,哈哈”沈明哲打趣的回答。


    幾天之後,村外已經有工程隊探測路況了,還架起了三腳架,看樣子是進行道路定位的,村裏人也開始忙活了起來,老譚村長家裏幾乎人流不斷,對於出錢者來說,修路是個很花錢的活兒。


    而對於黃金坡的村民來說,修路是他們一生中難得的可以賺大把鈔票補貼家用的機會,有些在外打工的年輕人也紛紛回到村裏,在家門口打工更省錢。


    所以想去修路的村民很多,不過很遺憾,沈明哲和老譚村長說過,這次修路基本是機械施工,那種靠人力挖土的年代已經落後幾十年了,所以用不上村裏所有的勞動力。


    可以參與修路的人數有限,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沈明哲也打算接著這個機會,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


    當然,黃金坡村子窮,老譚村長的眼界也不高,一隻雞,或者二三十個雞蛋之類的就足夠了,村長主要是看人家有沒有那個心,當然,如果有人能塞上幾十塊錢出來,更是沒有問題,老譚村長都一一答應了。


    村裏有家活寡婦,男人癱在床上幾年了,男人也姓譚,跟老譚村長家還是本家關係,她也想賺點這個錢,心想著就算力氣不行,但做個飯送個水,不也得有人幹麽?


    幾天之後,道路開始正式開工了,幾台挖掘機、推土機陸續開進了村外的泥路上,不過沈明哲不知道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土方工程的包工頭,竟然是他聽過的一個名字,城郊梅月村的地痞郭二少!


    這天早上的時候,有人將挖掘機和推土機停在了村外的泥路上,按道理來說,直接進行施工就行了,可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村子突然來了幾個人,領頭的人長的矮小點,看起來有點齷齪,板寸的頭發,精瘦的小臉上印著兩道疤痕,遠看就像營養不良一樣,但是異常凶狠的眼神,讓人有點不寒而栗,脖子裏一條手指粗的金項鏈閃閃發光。


    他們指名道姓的要找村長,直接奔到了老譚村長家裏。


    老譚村長一看,這人他認識啊,就是幾年前霸占了他兒子譚衛兵紙箱廠的惡霸,老譚村長有點害怕了,那件事情過去這麽久了,這個惡霸怎麽又找上門來了。


    “你們要幹啥?”老譚村長膽怯的問。


    “哎呦,看你很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哦,我想起來了,前幾年那個紙箱廠是你兒子的吧?還打了我的小兄弟。”郭二少悻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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