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裏傳出歡快的拉丁舞曲,沈明哲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那充滿旋律感的音樂,聽到“哢”的一聲。


    沈明哲推門進去,周靈雪早已經回到客廳了,她正穿著一身暴漏的冰藍色拉丁舞裙,上身裸露著胳膊、瑩白滑膩的胸脯隨著節奏的起伏不斷抖動,那道深深的溝壑隨著她的旋轉,若隱若現,沈明哲心裏咯噔一顫,這種姿色的女神,當年怎麽就讓給郭濤了呢?


    “嫂子,這大半夜,你幹啥呢?”


    “明天要去文化宮應聘舞蹈老師呢,我複習一下舞蹈唄。”周靈雪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明哲看著周靈雪那白皙窈窕的誘人腰身,渾圓的肚臍竟也能一覽無餘,他目光稍作停留,就駐足在那掛滿藍色小碎條的開衩舞裙下。


    周靈雪腰肢扭動間,兩條極盡誘惑美腿齊根露出,沈明哲的目光就陷落在這裏,再難自拔。


    “看什麽呢?啥事,說吧,大秘書。”周靈雪停下來,去電腦上換了一首舞曲。


    沈明哲幹幹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沒事,就看看濤哥回來了沒?”


    “他回來,那次不是先告訴你!”周靈雪白了他一眼。


    跟著舞曲再一次響起,周靈雪翩翩起舞,這一次,她仿佛把沈明哲當成了觀眾,她每個眼神都充滿了撩人心魄的挑逗,媚眼如絲,嘴唇微撐,一向端莊的周靈雪展現了她充滿野性的魅力。


    她的舞步幹淨利落、熱情奔放,臀胯擺動間,洋溢著無盡的風情與張揚的個性,顯得性感十足。


    沈明哲看的入迷,心中蠢蠢欲動,直到快要無法忍受的時候,他轉身出了門。


    “嫂子,你好好練,少年宮去不成,咱就去文體局!”


    周靈雪隔著房門大聲問道:“你可別忽悠我呀,嫂子當真啦。”


    沈明哲閉著眼睛想了整整大半夜,把這些年來所有與郭濤和周靈雪有關的片段都翻了出來,重新做了梳理,直到淩晨兩三點鍾,他終於想通了。


    郭濤是個浪子,玩世不恭的男人,但是周靈雪是他的妻子,即便沈明哲心裏早就埋藏了愛慕的種子,他也不能越這個雷池。


    沈明哲從小沒有母親,周靈雪在他麵前就如同母愛一樣溫暖著他,最初的種子在經年累月的滋潤之後,便會生根發芽,如野草一樣瘋長,而他現在能做的隻有割舍。


    但是他又逃不開一個現實,周靈雪的魅力是無可替代的,她是個天生的尤物,在嫻熟和狂野的角色變幻中,誘惑著身邊的每一個男人,而沈明哲就是離這個尤物最近的男人,他內心深處是那麽渴望能夠擁有她,征服她!


    忙碌一整天,沈明哲實在是太累了,就那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很多畫麵在他腦子裏麵交織,有些畫麵很熟悉,似乎蘊含著某些信息,沈明哲想去抓,卻又抓不到。


    沈明哲雖然是嶽州一秘,但卻是官場新貴,一個玩筆杆子的人,讓他開始玩心眼子,他太嫩了。


    就像今晚,李海東打電話找葉建平,沈明哲就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故事,但是現在,他躺下來了,仔細推敲分析,卻能夠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他心想,市長陳彥慶可能和乾玉高架有關係的,或者是這條工程一條線上的。


    而屠凱悅的家庭在省城,據說還是級別不低,葉建平突然提到了屠凱悅,那其中必定有些關係。李海東作為常務副市長,應該是盯上了陳延慶這個市長的位置,不然他作為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根本就沒有必要向沈明哲示好。


    沈明哲想到這一點,他又忍不住想趙誌民、陳延慶,甚至是葉建平後麵,又是什麽人?


    朝中有人好做官,能夠做到市級的領導,無論是誰,手上的關係都是盤根錯節的,誰人下麵不壓人?誰人上麵沒有人?


    這也許正是葉建平需要權衡的地方,葉建平也是一枚別人的棋子,他要動嶽州官場的人,也要權衡利弊,找到一個更加穩定的切入點,這是他最應該考慮的事情。


    沈明哲將思緒拉回來,思緒回到乾玉高架這件事情上,這件事究竟該如何處理?


    “鈴,鈴,鈴!”半夜裏,電話竟然又響了。


    沈明哲愣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他摸到手機的位置,一看來電,又是青雲縣黃芮春。


    這麽半夜了,這個人還真不消停,沈明哲心裏暗罵一句,本想視而不見,轉念卻想起來了。


    是自己叮囑黃芮春,讓他隨時反饋青雲的情況,現在淩晨3點了,黃芮春還打電話過來,莫非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黃書記,這麽晚,發生什麽事了?”沈明哲問道。


    黃芮春在電話那頭歎氣,道:“沈秘啊,就在今晚剛剛不久,乾玉高架附近又有人企圖炸毀橋墩,剛好被我們的巡邏隊遇見,雙雙發生了衝突,巡邏隊有一名隊員重傷,當成死亡,目前為止,乾玉高架九號橋墩下圍了不少群眾,雖然局麵基本穩定,但是群眾的反應很激烈。”


    黃芮春似乎很緊張,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久,道:“現在縣公安局已經派人來維持秩序了,但群眾人太多,擔心會發生衝突。”


    沈明哲也有些激動,道:“這是怎麽搞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啊,炸一次還不夠?”


    “現在誰能弄清楚?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抑製失態擴大,盡力的安撫家屬,書記和縣長已經到達了現場。”黃芮春道。


    沈明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閉上眼睛,道:“知道了!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久了,你們盡量控製住局麵。”


    沈明哲掛了電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開始來回在屋子裏踱步。


    他又覺得這是個考驗,這個事情是不是要匯報給葉建平?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匯報會造成什麽後果?


    各種念頭在沈明哲腦海裏麵劃過,他又有衝動給趙誌民打電話,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


    因為趙誌民又問這個消息從哪裏來,沈明哲怎麽回答?又把黃芮春說出來嗎?沈明哲覺得這樣做終究是不地道的。


    一杯茶喝完,沈明哲給自己點上一支煙,他使勁的吸一口,憋在肺裏麵,隻憋得嗆得受不了,差點把肺都咳出來。


    沈明哲看看掛鍾,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五分,他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一切衝動,猶豫著鑽進了被子裏,因為毫無疑問,這個時間,葉建平鐵定休息了。


    沈明哲躺在被子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青雲副書記黃芮春的電話能打到他的手機上,那其他的副縣長、縣長、副書記等等,就不會打電話給其他秘書或者嶽州的老板們呢?


    能在市裏占據一席隻為的人,哪一個不是耳聽八麵,青雲的事情他們肯定也知道了吧?


    為何自己要做這個出頭鳥兒,遇見事情之後就藏不住的露在外麵,想到這裏,他索性關了燈再次睡了。


    事情應該並沒有黃芮春反饋的那般糟糕,不然的話,嶽州市委應該要啟動緊急會議了吧!沈明哲沒有想到,這次還真讓他猜對了。


    第二天早上,葉建平果然問起了昨晚青雲的事件。


    沈明哲回答說因為局麵已經控製,而且縣公安局已經介入,所以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市裏也沒辦法下結論。


    葉建平對沈明哲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嶽州這麽大,事事都有市委書記出麵,怎麽忙的過來?


    第二天上午,葉建平視察嶽州體院,由秘書長趙誌民陪同,本來視察應該由組織部長陪同更合適,不過組織部長出差了,所以秘書長趙誌民陪同。


    既然是趙誌民陪同,沈明哲便閑了下來,不過有些人就善於挖掘消息,甚至能做到無孔不入,葉建平的車剛走,沈明哲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青雲縣原組織部長龍慎強,由於青雲經濟原因,再加上乾玉高架出了事,龍慎強自覺前途渺茫,呆在青雲也隻能接收一個爛攤子,所以在乾玉高架出事之後,他早就疏通了關係調到了鼓樓經濟開發區擔任副主任。


    龍慎強當年在青雲縣的時候,就是正科級幹部,調任鼓樓開發區以後,卻隻能當副主任,因為鼓樓開發區是省級經濟開發區,副主任其實是正科級領導,而開發區主任是副處級。


    雖然—個普通的副主任,手上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呆在鼓樓總比在青雲要好多了,至少以後上升通道寬敞了很多。


    龍慎強和沈明哲以前在青雲縣就打過交道,青雲縣組織部寫的調研材料水平很差,龍慎強主動聯係了沈明哲,還讓他去做過幾次寫材料技巧的輔導。


    但是龍慎強在內心深處又看不起沈明哲,畢竟一個再有才華的人,也隻能當一個合格的打工仔,卻當不成老板。


    龍慎強從青雲縣調到鼓樓之手,沒多久沈明哲就調進市委,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龍慎強心裏挺不是滋味,雖然他是正科級幹部,沈明哲隻是一個小科員,但沈明哲華麗的轉身成為了市委一秘,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龍慎強的電話熱情洋溢,他如此盛情,沈明哲本想拒絕,但想到自己以前的圈子,隻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失敗。


    所以,沈明哲這次爽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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