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葉建平語重心長,對沈明哲說道:“你啊,差點就闖了大禍,鄭誌軍這條命如果撿不回來,你想想自己思想上的擔子有多重?以後做事務必三思而行,慎用自己的身份。”


    沈明哲連連點頭,說自己過於魯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私事,就不會導致這麽多事情了。


    葉建平打斷了他的話,又補充道:‘我這不是批評你,是叮囑你,正義的事情,要勇於作為;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是對的。’


    說罷便閉目養神,沈明哲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了,車子到了招待所,葉建平便自顧休息去了。


    送走了葉建平,沈明哲在招待所的走廊上來回走了兩圈,淩晨已過,鄭誌軍還在醫院的搶救室裏,回去家裏怕是也睡不著了。


    他想著要麽去市委外的賓館開個房間,臨時湊合一晚,正要下樓的時候,剛好又和徐小悠撞個正著。


    他來到前樓,想請值班的經理給自己找個房間隨便湊合一宿就行,哪知道,正與徐小悠撞個正著。


    徐小悠見到他也很意外,驚訝地說:“哎,沈秘書,你怎麽又回來了,你沒回家裏睡覺嗎?”


    沈明哲苦笑道:“剛才不好意思啊,沒顧得上和你打招呼,發生了點事情,我剛陪葉書記回來,正打算回去呢,你怎麽我今晚上不回去了。”


    徐小悠眯著眼說:“我回不回去還不是一樣,家裏有保姆照顧,今晚本來也值班。”


    沈明哲自覺有問了個尷尬的問題,一晚上的折騰,讓自己已經腦袋快轉不動了,徐小悠家裏躺著一個癱瘓的丈夫,她回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於是道:“實在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個嘴總是說錯話。”


    徐小悠說:“行吧,我原諒你了,我就知道今天出事了,解決了就好,走,我給你去開個房間,這麽晚了,你就別來回折騰了。”


    沈明哲忙擺手道:“招待所的房間啊,那怎麽行,這都是安排上級領導住的。我去外麵酒店開個房好了”


    徐小悠道:“怎麽不行?你對我來說不也是上級領導嘛?再說今天又沒有接待,房間空著也是空著。”


    沈明哲尬笑道:“我算什麽上級領導啊,好吧,這樣也好,明天方便接書記。”他本想說自己算什麽上級領導啊,搞不好明天就滾回宣傳部了。


    萬一鄭誌軍搶救失敗,趙誌民能放過自己?就算葉建平力保自己,可趙誌民作為秘書長是頂頭上司,天天給自己暗地裏下刀子,自己這個二號首長的位置也呆不住。


    徐小悠眼珠轉了轉,道:“這就是了,等我去拿房卡。”


    等徐小悠拿來房卡後,兩人沿著服務台的樓梯上去走向三樓,沈明哲跟在徐小悠身後,看著她扭來扭去的大屁股,心想著徐小悠也真是可憐,正直大好光陰,丈夫卻癱瘓在床,她這旺盛的需求該怎麽滿足?


    這麽晚了,還這麽熱情邀請自己住在招待所,該不會是有什麽想法吧?


    徐小悠走在前麵,和沈明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幾句,沈明哲也沒心思回答,眼睛緊盯著徐小悠那緊致的臀部和水蛇腰一通胡思亂想。


    徐小悠把沈明哲領到三樓一間裝修大氣、幹淨整潔的房間裏,道:“你就睡這間好了,平時都是接待省裏領導用的。”


    沈明哲四下裏看了下,非常滿意,伸手觸了觸席夢思上的真絲被,柔軟光滑,如同年輕女子的肌膚一般,他翻身一趟,整個人便陷進了大床裏,身體裏的倦意立時湧上來,打個哈欠說道:“謝謝徐主任,讓我提前享受了廳領導的待遇。”


    徐小悠道:“跟我還客氣,以後我要你幫忙的地方還多著呢,好啦,那你就休息吧,我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沈明哲實在是太困了,他看著徐小悠遠去的背影,心裏原本的心癢癢的想法就此打住了,原來徐小悠不是自己想的那種女人,不過還是怪可惜的,在他眼裏,徐小悠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如果沒人采摘的話,就任由她逐漸凋零嗎?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忽然,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跑過來,對著他大喊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今天就是來向他索命。沈明哲問他是誰,這男子說我是鄭誌軍,你害我如此的下場,我肯定不能放過你。


    沈明哲說我怎麽害你了,你自己跳樓逃跑,還不是咎由自取,鄭誌軍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被抓了,所以現在這個下場都是因為你,隻要我死了,他不會放你,也不會放過秦素素,我讓你們都給我陪葬。


    沈明哲怔怔的看著他,卻看見他不知道從哪裏竟然抓到了秦素素,鄭誌軍帶血的手拿著一把菜刀架在秦素素的脖子上,然後威脅沈明哲從窗戶跳下去,沈明哲一般讓他不要激動,一邊往窗外看看,窗外比悅都賓館外的護欄更可怕,是一片被砍了頭的竹林,矗立這一根根尖尖的竹竿,跳下去必死無疑。


    沈明哲說讓他不要激動,但鄭誌軍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雙眼,他嘶聲力竭,最後一刀抹在秦素素的脖子上,這可把沈明哲嚇壞了,尤其是秦素素的血液噴出來的時候,一滴一滴的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溫溫的,一滴一滴啪啪響。


    由於夢中的場景實在太過真實,尤其是秦素素被殺了之後,隻嚇得沈明哲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猛的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被這個噩夢嚇得出了一頭熱汗,那血滴的感覺正是額頭上滴汗的原因。


    他愣了下,起身把燈打開,然後找出手機,給孫新餘撥去了電話。


    孫新餘也還沒睡,與沈明哲一樣也是心神不寧,這個事情他原來也是作為升遷投資,幫助了沈明哲等於給自己積累了一個政治資源,但是沒想到會惹出來這麽多事情,如果鄭誌軍死了,他恐怕要替市公安局背這個鍋了,別說是大隊長,能不能穿這身警服都不一定了。


    當然他也仔細想了晚上紀委常委的對話,特別是葉建平的話,他對這次行動的總體定位是滿意的,所以隻要鄭誌軍不死,他還算立了一功,另外審查鄭誌軍的資料裏沒有提及過年前的事情,也保住了陳慶炎的表麵清白,沒有給市領導抹黑。


    孫新餘知道,韋大全這個人,曾是嶽州出了名的黑社會老大,後來跟著鄭誌軍才逐漸收斂,而鄭誌軍身為趙秘書長的侄女婿,通過特殊關係找到了當時任副市長的陳彥慶批了一塊地,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的皇家一號,鄭誌軍的發家史充滿了暴力與罪惡。


    隻是,這個人很會狐假虎威,但是又囂張跋扈,依靠這個別領導卻不把其他的領導放在眼裏,這也是皇家一號為什麽能非法經營幾年的原因,公安部門都給他這個麵子,可後來葉建平來了,第一張牌就是嚴整社會風氣,孫新餘才不經過劉華同意,直接幫助沈明哲出警,給了鄭誌軍一點教訓。


    他正在思慮,沈明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一見是他打來的,心裏甭提多高興了,不管怎麽說,他幫了沈明哲的幫,而出事之後,沈明哲也沒有放任不管,反倒是及時請來了葉建平坐鎮,從這裏就看得出,沈明哲夠義氣。


    這樣的好兄弟,不管後續如何,這個事情幹的也值了!於是趕忙接電話道:“沈兄弟,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


    沈明哲急急的問道:“孫隊,打擾你休息了吧?”


    孫新餘幹笑了兩聲,說道:“沒有沒有,我也一直沒睡。”


    沈明哲聽到他也沒睡,便道:“怎麽樣,那小子救回來沒有?”孫新餘說目前還在手術室,局裏派了人在手術室外守著呢,還說秘書長夫婦也在。


    沈明哲聞言,呆了下,道:“秘書長夫婦都在啊?情況是不是不太樂觀?”


    孫新餘說:‘秘書長的侄女出國幾年了,一直把這個侄女當女兒看待,鄭誌軍這個事情,他們定然是擔心一些,不過手下的人之前發消息過來說,聽參與醫療會診幾個醫生說欄杆沒有刺穿主要的髒器,主要是失血過多,昏迷了。’


    沈明哲這才鬆了口氣,道:“那就好!”聽到這個消息,他心裏還算有了底,主要器官沒有大礙,搶救過來的希望就大多了。


    孫新餘說:“你就不要太擔心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由我來頂著好了。”


    沈明哲嘖嘖讚道:“真有你的。作為兄弟,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頂,我完全沒有看錯人,葉書記那邊我一定找機會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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