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如此了,來不及再等胡小藍換衣服了:“我們趕緊走吧。”梁健和胡小藍拖著行李箱來到了電梯路口,瞧見隔壁的電梯正一層一層地上來。梁健猜測,那架電梯中正是銀懷市委書記趙劉光和女市長李惠等人。梁健毫不遲疑,等自己的電梯打開,就進去摁下了“1”,電梯到了一樓大廳,梁健就催促服務員趕緊結賬,這搞得服務員很是不解:“先生、女士,這麽快就離開?是我們的服務不到位嗎?”梁健搖了搖頭道:“服務還可以,但是床太硬。”胡小藍就朝梁健瞥了一眼,沒想到梁健也會惡作劇。男服務員有些咂舌,不知該說什麽。但是,此刻,梁健已與胡小藍一同奔出了酒店。


    啟動了胡小藍的大奔,飛速向外馳去。胡小藍問梁健:“為什麽突然要走?”梁健道:“銀懷市的書記和市長得到了我在這裏的消息,已經去我們房間找我們了。”胡小藍很驚訝地看了一眼梁健:“他們的消息還真夠靈的。”梁健想了想道:“也許是有人把情況透露給他們的。”胡小藍道:“我覺得吧,就算他們來了也無所謂呀。他們還能把你吃了?你才是他們的領導,躲他們幹嗎?”


    梁健卻說:“讓他們見到了我,就等於是被他們纏住了,他們就會全程陪同我們,我的所謂‘微服私訪’也就結束了。”胡小藍道:“官當大了,還真不容易,想要獨自出來旅個行都不可得。”梁健說道:“這就跟當明星一樣。當明星,你的粉絲是普羅大眾;當官,你的粉絲是下級的各級官員,當明星和當官都等於是放棄了自由,想要獨自悠閑地吃個飯、旅個行都會被盯上。”


    胡小藍說:“當官真可怕。我還是喜歡經營企業。”梁健說道:“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胡小藍說:“如果現在給你一個跟我的企業一樣的大企業,你願意離開政界嗎?”梁健說:“這種假設不存在啊。”胡小藍卻瞧著梁健說:“怎麽會不存在?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把我的企業給你。”


    梁健朝胡小藍看去,隻見她的目光清澈、恬淡,不像是開玩笑。梁健就笑著說:“藍,很感謝你的一片好意。但是,我恐怕會一輩子呆在體製內了,隻要這個體製不驅逐我。”胡小藍眼眸之中微微有些失落,詫異地問:“為什麽?這個體製,又不是一個好地方,裏麵關係這麽複雜,利益如此糾葛,難道你不覺得累嗎、不覺得危險嗎?我覺得,像你這樣正直的官員,很容易引起眾人的忌恨。”


    梁健笑笑道:“正如你所說,體製不是一個好地方。體製內的關係很複雜,那是因為裏麵什麽樣的人都有;體內利益糾葛,是因為權力太大,大家都想到裏麵撈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我走了,很快就有一個人來取代我,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否比我更好;如果我不走,我還可以為百姓做點事情、呐喊一聲,甚至可以阻止某個災難的發生,但如果我不再裏麵,就連這點權力都沒有了。現在我們的體製,製度化還沒有完善、部門權力還太大,所以我想一直堅持下去。我相信,某一天我們也能靠製度來辦事,權力更多地能為公眾所用,我相信這一天我們都能夠看到。”


    胡小藍聽了梁健的這番話,眼神之中多了一份閃光的東西。她一直在做企業,盡管從一開她就有自己的追求,擁有先進的企業文化,但是企業最大的目的還是賺錢。但是,在梁健眼中,似乎錢並不是他在乎的事情,他更在乎的是,如何利用手中的資源為公眾做更多、更好的事情。就算是世界最大企業的ceo,也不可能這麽做。這應該就是從政和從商最大的不同。胡小藍晶瑩的眼眸盯著梁健:“我現在有點佩服你了。”梁健卻說:“你還是趕緊把睡衣換了吧?”


    此刻,銀懷市委書記趙劉光和女市長李惠已經在梁健所住的房間門口,摁了好一陣子的門鈴。但是,並沒有人出來開門。他們就奇怪了,把酒店經理給叫了來,問他到底有沒有弄錯,梁省長是住在裏麵嗎。酒店經理隻好讓樓下客房部再查一次,得到的結果卻是:就在五分之前,梁健已經退房走了。趙劉光問他,退房的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酒店經理說,還有一位叫做胡小藍的女士。


    市委書記趙劉光道:“都怪我們信息太滯後,沒有見到梁省長。我現在就給梁省長打電話道歉。”市長李惠卻阻止道:“趙書記,我建議是不要打這個電話了。”趙劉光問道:“為什麽?”李惠道:“趙書記你想,為何梁省長忽然在半夜裏退房走了?還不是因為不想見到我們嗎?他為什麽不想見到我們?會不會是因為同行的還有一位胡小藍女士呢?”趙劉光一聽,點頭道:“還是李市長你細心。”李惠又說:“趙書記,你想過沒有,省住建廳長江濤為什麽要把梁省長在銀懷的消息透露給我們?真的為我們好嗎?還是想讓我們撞見什麽?”


    趙劉光的背脊一寒,如果他趙劉光和李惠真撞見了梁省長與美女在一起,那豈不是特尷尬,等於是把梁省長給得罪了。趙劉光惱怒地道:“我們差點被人當槍使!”李惠說:“對啊,看來我們以後行事得更小心謹慎一點。”趙劉光說:“那我們就回去吧,就當今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李惠也點頭道:“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另外,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去梁省長那裏一趟吧。梁省長跟畢部長的關係這麽好,梁省長前途無量啊,我們得跟梁省長關係更加密切一點。”趙劉光說:“你說得沒錯,我們跟梁省長必須走近一點。還有,畢部長和梁省長都很看好何潔玉,她的成長,我們馬上要考慮。”


    車廂之中,胡小藍將外衣蛻去,又將白色睡衣也都脫了,霎那間就春光洋溢了起來。梁健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過去,光潔如玉的肌膚、精美內衣的誘惑,讓梁健有些難以自持。開車的注意力嚴重受到影響,他就抗議道:“你就這樣換衣服啊?會讓我分心的。”胡小藍朝他看了一眼,說:“那你閉上眼睛吧。”梁健閉了一下眼睛,發現不對,自己是在高速上開車啊,把眼睛閉上豈不是玩命呀!梁健說:“那也不行啊,閉上眼睛怎麽開車!”胡小藍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那你就直視前方。”梁健就隻看前麵,但是發覺自己還是會禁不住地目光往一邊看。


    他說:“我還是注意力不集中。”胡小藍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又沒有禁止你看,你想看就看嘛!”梁健被胡小藍的這句話挑動得心猿意馬,心想,人家叫你看,你不看的話,也太沒魄力了吧?梁健就說:“那我就看了。”說著,梁健就朝胡小藍轉過身去。發現胡小藍正笑看著自己,而她的衣服都已經穿戴整齊了。胡小藍的笑裏,帶著一絲狡黠、一絲玩味。梁健頓生一種被她戲弄的傷感。


    梁健再次發現,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真想要在優秀、絕色美女麵前,保持淡定如初、坐懷不亂真的是非常困難的。也許,對美女的渴望就是男人的天性。隻不過,因為社會穩定的需要,每個男人都必須履行自己的責任。壓製對美女的想象是非人性的,但是放任自己的欲望卻又是不負責任的。梁健隻能做到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的位置。


    胡小藍似乎發現梁健陷入了沉思,就打斷了他:“下一站我們去哪裏住宿?總不能就這麽一直開一個通宵吧?”梁健覺得這倒也是,如果開一個通宵,人會受不了,得不好的休息,明天也沒有精力開展暗訪工作。梁健就說:“中西部,主要有銀懷市、永州市、涼州市、衢城市、鎮山市。銀懷市、永州市、衢城市都不用去了,都了解,這兩天我們主要去看涼州、鎮山兩市,今天我往鎮山開,再那裏找一家酒店。但到時候,隻能用你的身份證訂一間房了,我的身份證不能再用了,我怕又會被當地的官員發現。”


    胡小藍看了梁健一眼,心想,這不等於是說,兩個人要住一個房間了嘛?不過她也就這麽一想,並沒有說什麽。


    為商量事情,市委書記趙劉光和市長李慧回去的時候,是坐趙劉光的車的。先送李慧。車子還沒到小區,省住建廳長江濤的電話就打來了。江濤一開口就問:“有沒見到梁省長啊?”趙劉光此刻已經長了一個心眼,說道:“江廳長,你的消息有些滯後啊,我們去了你說的酒店,但根本沒有見到梁省長,也不知道是同名同姓,還是梁省長已經走了。”江濤又問了其他情況,趙劉光都推說不大清楚:“半夜三更出來撲了個空,累了,江廳長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江濤把情況報告了戚明。戚明說:“梁健的反偵察意識是挺強的。我總覺得他此趟在中西部私下活動,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明天繼續盯著!”江濤隻好答應。


    梁健和胡小藍又入住了一家酒店。胡小藍為了避免其他人懷疑,先去辦理了入住手續,先一個人進了房間,然後告訴梁健房號,梁健才上去。這是一個單人間,裏麵隻有一張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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