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梁健也趕到了,瞧見了裏麵的場景,先是一愣,隨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萬幸沒事!梁健對姚勇道:“你讓他們到走廊等著。”姚勇就帶著那些民警到了走廊裏。


    房間的門重新關上了,梁健就對胡青蘭說:“首長,你們先聊聊,我去外麵處理一下。”胡青蘭鳳目移到了梁健的臉上,說道:“等會,你進來的時候,帶那些民警的領導一起進來。”梁健立刻答應說:“好。”


    來到了外麵,姚勇正對著那六個民警。姚勇瞪著他們,沒有說話。那些派出所的民警,原本麵對群眾都是老練、油滑的樣子,可這會兒麵對姚勇,看到他的製服,就知道今天是碰到公安係統的大官了,怎麽都油不起來了,不是低著頭,就是尷尬地看著牆壁。


    這時候,梁健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掃視了那些民警一眼,找出了其中帶隊的中年民警,就問道:“你們好,我是梁健,常務副省長。我要問一句,誰讓你們這麽幹的?”中年民警剛要回答:“不是別人,是我們自己……”梁健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你們要想好了,如果是你們自己這麽幹的,那我要告訴你們,剛才你們沒有任何審批闖入的房間,有國家首長在。我相信,你們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個家庭吧……”那些民警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很焦慮又不知所措的樣子。


    梁健盯著他們又道:“反正,不管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幹,他現在的位置肯定坐不住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會被穿小鞋。如果你們配合我把下半部分的戲演完,你們都可以安然回去原來的工作崗位,這裏就沒有你們什麽事了。我相信,你們無非都是奉命行事,本質上還是好警察。”這些個民警互望了一眼,都點了點頭,齊聲說道:“梁省長,我們都聽你的。”


    一直呆在外麵警務車中的市局局長薑海瀟有些坐不住了,那一撥民警已經進去差不多十分鍾了,怎麽還沒有出來?他就讓手下給民警打電話。手下的回複說:“薑局長,已經拍到了,但是裏麵有省廳的人,不讓出來,除非您親自進去協調。”薑海瀟原本不想冒然去跟省廳的人對著幹,但是自己背後有陳筱懿、高安雄,得罪了省廳的副廳長又怎麽樣!薑海瀟就對手下道:“走,我們上!”


    薑海瀟急匆匆地趕過去,在走廊碰到了那些民警,還有省廳的姚勇和常務副省長梁健。薑海瀟一驚,有些退縮,但他看到了中年民警手中的相機,以為已經拍到了李瑞和金燦的不雅照,先一把將相機拿了過來,遞給了手下,然後對梁健道:“梁省長,不好意思了。這是市裏對黃賭毒的臨檢。”


    梁健臉上微微一笑:“臨檢沒有問題,但是不知你們檢到的到底是什麽?如果你們檢到的不是黃賭毒,而是打擾了別人的正常生活,沒有任何審批手續闖入他人房間,那就是破壞規則、破壞法律。”梁健聲音並不響,但是句句字正腔圓。


    薑海瀟以為梁健是為保護李瑞和金燦兩個手下才這麽說。薑海瀟仗著背後有高安雄,就有了膽量頂撞梁健:“梁省長,至於裏麵是黃賭毒,還是有人在搞不正當男女關係,看一看照片就知道了!”薑海瀟就對手下說:“把數碼照片給梁省長看一看。”他以為,裏麵會是李瑞和金燦在床上的那些不堪的照片。


    然而,他的手下剛翻了翻照片就愣住了,臉色都青了,將那台數碼相機遞給薑海瀟,就如手中捧著一顆炸彈一般。薑海瀟很是古怪地接過了數碼相近,一看,也有些傻了,然後他再繼續飛速地往後翻去,可是他仍舊沒有發現任何一張自己想要的照片,裏麵隻有胡首長和李瑞、金燦坐在桌旁喝茶的照片。


    裏麵有一張是金燦受到驚嚇而喊叫了一聲的照片,但是沒有任何其他的不雅照。薑海瀟的目光轉向了那些民警,那些民警都低著頭或者轉向別處,沒有一個敢回應他的目光。薑海瀟的臉色從血色慢慢地變成了一片死灰。


    這時候,梁健就對薑海瀟道:“薑局長,我們一起到房間吧。首長想要見你。”薑海瀟又是一驚,額頭上已經滋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的腳步卻跟著梁健不由自主地進入了房間裏。在胡青蘭對麵站著,薑海瀟這個壯漢,感覺自己有些站立不住了,他有些口吃地道:“胡……首長……我不知道……您在這裏!”


    胡青蘭臉上淡然地笑著說:“你坐。”薑海瀟隻好坐下來,但是哪裏敢好好地坐,半個屁股都在外麵。胡青蘭問道:“寧州的民警是可以隨便闖入私人房間的嗎?我對基層不太了解,所以問問。”薑海瀟還是留著汗:“不……不,是不可以的。”胡青蘭點了點頭:“那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我想今天的事,應該不是你命令他們做的吧?”薑海瀟立馬說:“不是,當然不是。我哪裏……哪裏有這麽大的膽量。今天的事,是陳筱懿書記、高安雄書記……”


    胡青蘭道:“不用告訴我具體的名字。這個事情還是保密吧,說出去,大家麵子上都不好過。”保密?薑海瀟如獲大釋,似得重生。保密的話,他也就不需要承擔責任了。薑海瀟說:“謝謝,謝謝。”胡青蘭就說:“梁省長,你讓薑局長出去吧,其他事情再交代他一下。”


    “明白了。”梁健說著帶薑海瀟出了房間,“對陳書記、高書記,你應該知道怎麽交代了吧?”薑海瀟有些愣:“梁省長……我還不是……很知道。”梁健淡淡地說:“那就慢慢想吧。”薑海瀟用力點了下頭:“我知道了!”薑海瀟說著,就朝手下那班人說:“走吧。”一溜煙地離開了。


    在將近傍晚的時候,陳筱懿接到了薑海瀟的電話,忙問:“怎麽樣?”薑海瀟抱歉地道:“陳書記,不好意思,李瑞和金燦隻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就出去了。沒有做什麽。所以這次拿不到他們的把柄。”陳筱懿失望地道:“莫非被他們察覺了什麽!那你們繼續盯著,饞嘴的貓總有偷腥的一天。”薑海瀟立刻說:“是。”


    陳筱懿將事情向省副書記高安雄匯報了,高安雄道:“這個事情,你繼續關心吧。另外有一個消息,我讓你知道一下。”陳筱懿立刻問道:“高書記,請說。”高安雄道:“我剛剛接到了省委辦公廳方麵的通知,晚上胡首長一行同意接受省裏的宴請了。”陳筱懿很是驚訝:“接受宴請了?那等於說,胡首長對我們江中房地產限購限售工作和作風建設已經認可了。”高安雄道:“應該就是這個信號了。所以,下一步對我們應該是有利的!”陳筱懿:“太好了,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高安雄頓了下又道:“不過,晚上除了黨委、政府、人大和政協的主要領導和我之外,又多了梁健來參加。”陳筱懿一聽心情就不爽了:“又是梁健,他憑什麽!”帶著濃濃的不服氣,陳筱懿放下了電話,心情不爽到了極點。他抓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秘書,讓他把林飛叫進來。


    林飛到了辦公室後,陳筱懿就問:“這些天,讓你跟蹤梁健,你到底拍到了什麽沒有?”林飛回答道:“這些日子,梁省長好像挺注意,所以沒有拍到他違紀違法的事情。”陳筱懿非常不滿地道:“真是沒用!我把你調到市委辦就是讓你做這個事情的!你別忘了,我可以把你調上來,也可以把你放下去。你給我好好去跟拍,否則很快你就要回到信訪接待科去跟那些拆遷戶打交道了!”林飛臉上沒任何的表情,很是謙卑地道:“我明白了,陳書記。”


    當天晚上,江中省主要領導在望江賓館宴請胡青蘭一行。省書記沈偉光站起來,端起了酒杯,很尊重地對胡青蘭道:“首長,我代表江中上下,感謝你能接受我們的晚宴,否則我和戚明同誌,就沒有敬到地主之誼啊!首長,請您放心,今天的接待都是按照華京規定的標準來,沒有任何超標。我們唯一的懇請,就是希望首長能跟我們一起喝一杯。”


    胡青蘭臉上仍是淡然地笑:“明天,我們就要離開江中了。那今天就喝一杯吧。我酒量不行,身體也不允許,我就喝三盅。漢賢同誌、建生同誌,你們可以稍稍放開一些。”


    陳筱懿心裏很不平衡,想到胡青蘭在望江賓館接受宴請,卻沒有自己的份兒,他就叫上了省省政協副主席劉甫團和幾個房企老板,來到了東湖景區一家最高檔的會所,衝著房企老板道:“我今天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再叫幾個你能叫到的顏值最高的女人過來!”


    幾個房企老總都相互看了看,又馬上說:“馬上去安排。”


    劉甫團卻有些警惕,對陳筱懿道:“陳書記,作風建設巡查組還在寧州,這樣恐怕不妥。”這時候,陳筱懿收到了一個短信,是省副書記高安雄發來的:“今天喝酒氛圍很好。”陳筱懿就把這條短信給劉甫團一看,說道:“他們能喝,我們為什麽不能喝!我們要比他們喝得更高興!”邊上房企的老板都鼓掌起來。


    陳筱懿這邊的酒桌,很快就觥籌交錯起來,酒香撲鼻、溫玉入懷,這若不是人間天堂,就是墮入地獄之前的狂歡。


    正在接受沈偉光敬酒的派駐紀檢組長吳漢賢,忽然接到了一條舉報短信。他不動聲色地將沈偉光敬的酒喝了,然而在胡青蘭耳邊低語了一句。胡青蘭朝他點了點頭。吳漢賢就對自己手下說了一句,那個手下就出去了。


    省紀委書記章平心立刻接到了電話,華京巡查組向他調用十名紀檢幹部,配合作風建設巡察組的工作,立刻前往東湖風景區某私人會所。章平心接到任務立刻執行,但是他擔心有衝突,跟梁健發了短信。


    梁健立刻將短信轉發給姚勇,讓他會同寧州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鄭東一,帶人一同保障華京和省紀檢幹部安全,立刻行動!十五分鍾之後,陳筱懿等人縱情狂歡的包廂門被推開,此時,陳筱懿左右大腿上,正坐著兩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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