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將項瑾和薑行引入自己房間的客廳,剛才那一出鬧劇留下的心理陰影也慢慢開始隱藏了起來。他看著項瑾說:“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一下,我好讓駕駛員去接你們呀。”


    一邊的薑行說:“梁省長,項瑾一路上都在跟我說,你老是忘記自己的生日,所以她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我知道她包裏,還特意帶了一瓶紅酒呢!我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項瑾在學校的聚會上喝過酒。”


    薑行副校長這話可是一點都沒有誇張。以前,項瑾很少應酬,幾乎不參加學校組織的聚會活動。所以,就算是校領導幾乎都沒有見到項瑾喝過酒,就是這麽一個女人,竟然會在包裏藏了一瓶酒,從華京一直帶到了寧州,這說明她有多麽在乎梁健這個丈夫啊。這看得薑行也是羨慕不已,自己沒有這麽好的老婆。


    梁健笑看著項瑾,心裏想,好在自己沒有跟熊葉麗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情,否則自己可能在接下去的日子裏都要內疚不已了。


    這時候,二喬從外麵步履快速又平穩地走了進來,她雙手捧著一個托盤,裏麵是幾個酒杯和水果、堅果。放在了茶幾上後,二喬又用開瓶器,幫助將項瑾帶來的紅酒打開,給他們三個高腳玻璃杯都倒上了,然後說:“你們慢慢用,我再去外麵買個小蛋糕來。”


    梁健說不用蛋糕了,也不是小孩子了。二喬卻說:“生日沒有生日蛋糕怎麽行呢?你們慢慢聊,我很快就回來的。”


    想到自己還要跟項瑾、薑校長有話說,梁健也就隨二喬去了。


    三個人碰了杯子,項瑾對梁健說:“生日快樂。”薑校長也說:“生日快樂!”


    梁健說:“我今天很高興,老婆特意來給我過生日,薑校長還專程陪來。”


    薑校長笑著說:“梁健你客氣了。我在華京的時候,早就已經聽說梁秘書長是青年才俊,想要結識你了。但是,項瑾一直不給我這個機會呀,我也沒有辦法。所以這次,我一定要陪同項瑾過來,見一見梁省長。”


    薑校長笑得很坦然,看上去不是太假。


    梁健對這位薑行常務副校長也是早有耳聞的,但是平時因為項瑾一直不怎麽談學校的事情,所以梁健跟華京大學的高層也都隻是聽說,並沒有太緊密地聯係。所以,對這個薑行副校長,也僅僅是知道他是留美博士,學術在建築設計領域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是,薑校長既然當到了華京大學的常務副校長,當然已經不能簡單地說是學者了,而應該是學者型官員。這樣的官員,在現如今是非常吃香的,發展前途無量。所以,借這次機會,梁健也想看看這薑校長的為人,如果不錯的話,他是有意結識一下的。


    梁健又給三人的杯子中倒了酒,對項瑾說:“項瑾,我們一起來敬一敬薑校長吧。辛苦他陪同你一起過來。”


    項瑾美麗的眼睛瞄了梁健一眼,笑著與梁健一同來敬薑校長。然後說:“呆會,你幫助給薑校長安排一個套房吧,也不要在外麵住其他酒店了。”


    梁健馬上說:“那時當然。呆會我讓二喬去安排,很方便。薑校長,我們這裏雖然說是招待說,其實衛生條件並不比外麵五星級酒店差的。”


    薑行笑說:“知道,知道。我以前每次來江中,也基本都住省政府的招待所的,衛生又實惠,而且我很喜歡這裏的早餐。”


    梁健笑了:“那就好。”


    薑行又說:“梁省長,你們夫婦都在這裏,今天我來,其實還是帶著任務來的。”


    開始說到重點了。梁健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認真地看著薑行,以示尊重,然後問道:“薑校長,請說。隻要我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你肯定幫得上忙。”薑行說,“其實,就是關於項瑾的事情。我們想讓項瑾擔任建築設計學院的院長。”


    梁健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項瑾當時也跟梁健說起過,這是華京大學同意錄取李瑞的兒子李來笑的條件之一。當時,項瑾就已經答應了他們,這次華京大學校方為何又專程來找他呢?


    梁健帶著疑問的神色,看著項瑾,想要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麽意思。


    項瑾低了一下頭說:“校方希望,我擔任這個院長不能少於兩年。也就是說,這兩年內我必須在華京工作,不能來寧州了。”


    這一點,梁健倒是沒有料到。他們原本認為,校方讓項瑾當這個院長,如果哪天她不高興了,就不幹了。可現在校方來了一個時間限製,等於是限製了項瑾這兩年內的工作自由,也等於是說兩人要繼續處於兩地分居的狀況。


    梁健凝神看向項瑾,深深地注視著她俏麗、潔白、又不失嫵媚的臉蛋。他心裏其實很想讓項瑾來寧州了。項瑾到了寧州之後,把兩個孩子一起帶來,他就可以過正常的家庭生活了,也不需要整天住在著招待所,生活質量可以提高,同時家庭生活也能正常化了。


    可沒想到,華京大學又來這麽一出。梁健一時不好決定。


    薑校長臉上露出為難地一笑說:“梁省長,您也不用馬上回答我。晚上,你們夫妻倆可以再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回答我不遲。”


    這時候,房間又響起了敲門聲,是二喬賣了一個蛋糕進來了。


    項瑾對二喬一笑說:“辛苦二喬了,讓你這麽晚去買了蛋糕來。”


    “應該的。”二喬回答著,準備好了蛋糕和蠟燭,將火柴交給了項瑾。項瑾替梁健點上了蠟燭,然後熄滅了燈,房間裏就隻有燭火溫馨的光色在搖曳。


    梁健許了兩個願望,然後吹滅了蠟燭,他感歎道:“日子過得真是快啊,離四十是越來越近了。”


    薑校長在一邊說:“以前覺得三十歲很可怕,後來覺得四十歲很可怕,現在我也快五十了,反而不覺得可怕了。”


    梁健笑問:“為什麽現在反而不怕了?”


    薑校長說:“孔子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知天命的意思,就是沒什麽盼頭的意思了。所以還有什麽好怕的?”


    梁健搖搖頭說:“那可不是這麽說,薑校長,你現在正值壯年,組織上如果要用的話,說不定就是主政一方的角色呀!”


    薑校長聽梁健這麽說,兩眼像是增添了一份光色,他笑著問梁健:“你覺得我像是主政一方的人嗎?”


    梁健點了點頭說:“像啊,很像啊。”


    薑校長說:“那你更要支持我了。我現在的崗位是後繼乏人啊,我雖然現在是常務副校長,但是建築設計學院的那攤子事情我相當於是兼著呢。原來的院長被美國挖去了。現在最合適的就是項瑾了。而且,關鍵是我聽項瑾說起過,她是不會加入美國籍或者其他國籍的。”


    聽薑校長如此說,梁建和項瑾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又都朝薑行點點頭。梁健說:“我恐怕是想加入其他國籍,也不會有人要我,沒什麽一技之長,隻能去端盤子。”


    項瑾卻說:“我已經出過國了,美國紐約、華盛頓和洛杉磯都去了,英國、法國和德國等國家,也沒少去。雖然那些地方也很好,但終歸不是我們華夏人的地方。隻有我們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了,華人在哪才有尊嚴,否則都是空談,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薑校長很認同地點頭說:“我也是這麽覺得。所以,我也不會出國。現在,我隻著急得有人來接我華京大學建築設計學院的攤子,我才能挪得動呀。說實話,我還真想出去幹一番事業,也許這是未曾磨滅的書生意氣吧!梁健和項瑾,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幫我這個忙。當然,這隻是我的一點私心,更多的還是為了學校,我們真的需要項瑾你這樣的人來管理一個學院,乃至以後管理一所學校。”


    薑校長說得理由充分,個人感情和學校大義都被他說去了,梁健也不好反駁。項瑾對薑校長說:“我們晚上再商量一下。”


    薑校長聽出了項瑾的意思,就主動站起了身來。這時候二喬就說:“梁省長,我們招待所今天還有套房,是最好的三個房間之一了,我問過了,如果薑校長住在這裏的話,我可以帶過去。”


    二喬超前服務的意識很強,梁健心裏很認可,嘴上說:“薑校長就在招待所住,麻煩你帶他過去吧。”


    薑校長走了之後,屋子裏隻剩下梁健和項瑾兩個人。梁健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自己的妻子。今天的項瑾,身穿一套白色裙裝,一雙高跟鞋,將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襯得凹凸多姿。她頭上雲鬢輕籠,盤於腦海,與她平時閑散的感覺迥然有別。


    梁健卻是不得不承認,穿得職業化一點的項瑾,也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項瑾察覺到了梁健的目光,雪白的臉上浮過兩片紅羽,她微微白了梁健一眼:“你看什麽!有這麽好看嗎?”


    梁健咧嘴一笑,走到了項瑾的麵前,說:“我要好好看看你,不可以嗎?”


    說著,梁健就想要摟著項瑾的腰肢。項瑾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先前梁健的房門,又想到在健身房中沒有找到梁健的情景。


    她微微掙脫了梁健的雙臂,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向洗手間去:“我先去洗澡了。”


    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項瑾越來越覺得可疑,她在腦海中有一絲絲痛苦滲透出來。


    “到此為止。”她忽然在腦海中告訴自己,“如果懷疑,就不用再跟他在一起了。如果繼續跟梁健在一起,那就信任他吧。”


    此時的梁健,走到了外麵的陽台上,點著了一根煙,看著依稀的一點星光,思考著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


    項瑾從洗澡出來,梁健也去洗了澡。但是,兩人並沒有太多的話。


    後來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也都占著床的一半,誰也沒有逾越。


    在黑暗之中,梁健的眼睛睜著,忽然他笑了出來。


    項瑾問:“你笑什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梁健笑著說:“項瑾,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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