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胡景然看向對麵的金冉冉,冷著臉說道:“你也出去吧!”


    金冉冉臉上一急,目光轉向古部長,道:“古部長,那我的事情……”


    “讓你出去你就先出去!”古部長皺了眉頭,沉聲喝道。金冉冉看看他,又看看胡景然,癟癟嘴,起身不甘心地出去了。


    她一走,門一關,古部長立即卸下了剛才領導的派頭,彎腰給胡景然的茶杯添上了茶,恭敬地端到他麵前,低聲道:“老師,您消消氣!”


    胡景然哼了一聲,一抬手就將他那杯茶給甩到了地上。那個顏色紫中透著點黑的紫砂杯摔了個稀碎。


    古部長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胡景然怒目圓睜,盯著古部長,伸出手指點著他,半響都沒說出話來,末了,一聲長歎,一揮手,道:“你滾!以後別叫我老師,我沒你這樣的學生!”


    “老師,您別這樣!我也是沒辦法!”古部長忽然咚地一下就跪下了:“老師,這次您要是不幫我,那我可就真的完了!”


    胡景然驚到了,看著古部長跪下,立即就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怒喝道:“你這是幹什麽?起來!你給我起來!”


    “老師,您就幫幫我吧,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古部長的腦門都要磕到地板上去了。胡景然臉上忽白忽紅,胸脯不停地起伏,盯著跪在地上這位的古部長,不停地搖頭。


    “老師,您就算不看我們這麽多年的師生情分,也要看在雅望她肚子裏的孩子份上,幫幫我,老師!”古部長又喊,聲音哀戚。


    胡景然放在身側的手,不斷地抖。他盯著跪在地上不起的古部長,眼眶都紅了。


    “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胡景然長歎一聲。


    古部長回答:“事已至此,世上已經沒後悔藥了。老師,雅望不能沒有我,雅望肚子裏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胡景然盯著他,嘴唇都在顫抖。


    良久,古部長忽然又說道:“老師,其中有六千多萬,都是雅望收的。雅望開了這個頭,我無路可退啊,老師!”


    胡景然眼睛一閉,那張蒼老的臉上,忽然有兩行淚水滾滾而下。他轉過身,伸手扶住辦公桌的邊緣,好不讓自己倒下。


    古部長見胡景然身體不穩,立即站起來就要過來扶,被胡景然製止了。


    “讓我想想,你走吧。”胡景然的聲音,就像是從胸腔裏擠出來,低啞吃力。古部長在背後站了一會,一咬牙,扭頭往外走。開門前,他在門後站定,撣了撣褲子,理了理衣服,又挺直了背脊,才走出去。


    他一走,胡景然就摔了下去。


    梁健從地調局出來,就徑直去了學校。項瑾還沒結束,梁健在學校裏逛了一會,學校裏那一個個年輕的身影,年輕的笑聲,能讓你感覺自己也跟著年輕起來了。


    梁健逛了半個小時左右,項瑾就辦完事出來了。接上她,兩人就準備回家。還沒走出校門,老唐的電話就來了。


    梁健看了看,將手機摁了靜音就放到了一邊。項瑾看他不接,便問:“怎麽了?”


    “沒事。”梁健笑了笑,道。


    沒過一會,老唐的電話又來了。梁健還打算摁靜音,可項瑾突然從他手裏搶過了手機,接通後,放到了梁健的耳朵邊。


    梁健無奈地看了項瑾一眼,隻好對著手機開口問:“爸,怎麽了?”


    “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老唐的聲音顯得沉重。梁健按耐住心中的不痛快,回答:“我跟項瑾在回家的路上,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老唐聽到項瑾也在旁邊,頓了頓,然後道:“你把項瑾送回去後,立即到我這邊來一趟。”


    梁健不想當著項瑾麵和老唐有爭執,隻好應了下來。送項瑾回去後,梁健掉頭去了老唐那邊。


    一進門,就被保姆請進了書房。老唐正在打電話,聽到梁健進來,看了一眼,就對電話那頭說:“行了,先這樣,我這邊有點事,回頭我再給你電話。”


    梁健見他掛了電話,就開口問:“爸,你這麽急找我過來,什麽事?”


    “你今天早上去地調局開會發生什麽事了?”老唐聲音焦急,神色也焦急。梁健打量了他的神色,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這麽點事,胡景然不至於會和老唐告狀,那麽老唐這麽焦急是為了什麽?


    梁健立即就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老唐看了他一會,道:“胡景然突發心肌梗塞,現在在搶救。”


    梁健一震,他走得時候胡景然還是好好的,而且他那句話,胡景然這樣的身份,難道還會受刺激?


    一想,梁健覺得不對,他走後,金冉冉還有那個古部長肯定發生了什麽。梁健立即就對老唐將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


    老唐聽完後,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走後,古風和那個金冉冉他們兩個人很可能對胡景然做了什麽?”


    梁健點頭:“要不然沒辦法解釋。難道這麽巧,正好就這麽病發了?”他看著老唐,老唐皺起眉頭,道:“你說的那個金冉冉我知道,目前風頭正勁的金氏集團的董事長就是她的父親。照你這麽說,今天叫你去開會這事情,還和金氏集團有關。”


    老唐這話,似乎他對今天這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梁健有些不相信,胡景然突然叫他去開會,早上還讓背那些東西,那麽反常,難道他就不會懷疑,不會問幾句?不過,老唐不承認,梁健也不想拆穿他。胡景然現在突然出了這樣的事,看老唐這麽著急,梁健也不想再去給他添堵。


    不過,他沒問,老唐倒是還給自己解釋起來了。老唐說:“我是真不知道今天這事情還有這樣的情況,胡景然是我幾十年的朋友了,他跟我說讓你回去參加一下大會,別讓他難做,那我能說什麽。畢竟,你去地調局,也是他幫的忙。我們不能讓人家難做。”


    梁健看著他,對他這話五分相信五分懷疑。老唐之所以答應胡景然,恐怕還是想借著這個事讓梁健回來吧。


    不過,梁健沒拆穿他。在美國那半年,關於今後的路,他也想過。唐家,他始終還是要回來的。那麽,既然有了這個台階,老唐下了,他要是再在上麵站著,又有什麽意思呢?終究還是父子。


    梁健看著老唐,問:“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麽做?”


    “不知道。先等醫院那邊結果吧。”老唐說道。說完,忽又問:“你午飯吃了嗎?”


    “還沒有。”梁健回答。


    “那就一起吃吧。走。”老唐帶頭先出了書房,然後徑直往外走。他走得快,梁健隻好快步跟上去。


    唐一已經在門口備好了車,梁健和老唐一上車,車子立即就往外跑去。


    “我們去哪?”梁健看向坐在他旁邊的老唐問。


    老唐回答:“去金氏集團。”


    梁健一驚,看著老唐,忍不住問:“去幹什麽?”


    老唐沒回答他,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金氏集團的股價現在多少?”電話一通,老唐就冷冷問道。梁健驚詫地看向老唐,心裏隱約有些明白了老唐想做什麽。而明白之後,是更加的震驚。


    這事情,現在還沒清楚,老唐卻已經想好要做什麽了,而且已經開始準備實施,如此的果決和迅速。


    “我們手上有多少?”


    “收盤之前,五個點。做得到嗎?”


    梁健在旁邊震驚無語。老唐講完後,將電話一掛就把手機遞給了坐在前麵的唐一,然後對唐一說道:“你去查一查那個古風。他是最後一個離開景然辦公室的。”


    “好的。”唐一應下。然後又問:“那景然的工作怎麽辦?”


    “找個人過去頂一段時間。”老唐回答。唐一應下後,卻看了梁健一眼。


    車子到了金氏集團,老唐帶著梁健下車,唐一卻沒下車,坐在車裏走了。梁健抬頭看向這金氏集團,這是一棟大廈,通體的鏡麵牆,在陽光下折射著金色的光芒,真的像鑲滿了金子一樣。


    “走。”老唐招呼了一聲梁健,將梁健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剛進大門,就有人立即過來攔住了梁健和老唐:“請問你們找誰?”他話剛說完,一個女的跑了過來,拉開了那位保安,對老唐二人笑道:“不好意思,兩位裏邊請。”


    老唐朝他點了點頭,就跟著往裏麵走。


    電梯一直將他們送到了27樓。這棟樓總共30樓。出了電梯門,就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裏麵不少人正在工作。


    引路的女人帶著他們穿過辦公室,走到一間會客室門口,打開了門後,對老唐二人說道:“二位在這裏稍等一下,我們金董馬上就來。”


    女人等梁健二人進屋坐下後,又問了一句喝茶還是喝咖啡,梁健和老唐都愛喝茶。她泡了茶來後,梁健的茶喝完了,那位金董才總算是姍姍來遲。


    梁健看見這位金董,嚇了一跳。


    因為,他見過這個人。


    這位金董進門就先看向了梁健,他似乎對見到梁健一點也不驚訝,還朝他笑了笑,然後才看向老唐,慢悠悠地笑道:“許久不見,唐兄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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