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章節中,我可能有個別地方沒寫清楚,導致大家有了些誤會。前文中,我有提到梁健跪下等詞,這裏的跪是單膝下跪,所以有些比較憤怒的同誌們,看到這樣的解釋,會不會心裏舒服一點。其實,有時候,跪並不代表就是軟弱了,本身下跪就是一個需要極大勇氣的行為。他能跪下,說不定,反而是勇敢的。而且,這裏是指單膝下跪,這一點是我沒寫清楚。


    接下去,正文。


    清晨醒來,項瑾在樓下的廚房裏忙碌,她嫻熟的動作,和記憶中的她,有些出入,可愈發的吸引他,讓他著迷。


    他靠在門框上,看得有些發呆,連霓裳從樓上下來站到了他背後都沒發現。


    “爸爸,你在看什麽?”霓裳的聲音不僅驚醒了他,也驚到了那邊忙碌的項瑾。項瑾回頭目光與他的目光一觸,就立即躲開了。低著頭拿了分裝到盤子裏的早餐一邊往餐廳走,一邊說道:“待會,你們有什麽安排嗎?”


    梁健也往餐桌那邊走,一邊走一邊回答:“看你的安排。”


    項瑾放下早餐,道:“那你們先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就回來。”


    “你去哪?”他走到她旁邊,看著她,問。


    她看他一眼,又很快將目光移開了,道:“去學校。”


    梁健愣了一下:“去學校?”


    “我在那裏上課。”項瑾一邊回答,一邊去抱霓裳。梁健怔怔地看著她,忽然意識到,或許她在這邊的這段時間,過得生活,並非他所想象的,每天看病休息。她似乎給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將自己的時間充斥得很滿足。


    “你先吃吧,我陪霓裳去洗臉。”項瑾說完,抱著霓裳就走。梁健看了眼那早餐,不複雜,簡單的煎蛋加麵包,但就如她這個人一般,雖然簡單,但精致。雖然簡單,但也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美。


    她抱著霓裳走後,梁健就開始在腦子裏轉,轉很多事,但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項瑾的心重新追回來。


    他在心裏想了一個計策又一個計策,可歸根到底,心裏就是缺少那麽點信心。突然,後麵傳來一聲東西敲碎的聲音,梁健趕忙跑了過去,洗手間的門鎖著。梁健敲了敲,問:“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東西掉地上了。你先去吃早飯吧,我們馬上好了。”項瑾的聲音透過門,落入梁健的耳朵。


    梁健心裏放鬆的同時,卻也感覺失落。握著門把手的手,有些無力地放下。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開。


    浴室內,項瑾蹲在地上,一片片地撿著地上的碎片,霓裳有些害怕地站在旁邊,看著她。霓裳撿完,抬頭朝她一笑,道:“沒事。碎了就碎了。你有沒有傷到?”


    霓裳搖了搖頭。


    “我再給你拿個杯子,我們把牙刷完好不好?”項瑾一邊說,一邊起身準備去鏡櫃裏找杯子。剛打開鏡櫃,忽然聽到霓裳的聲音:“媽媽,你是不是要和爸爸離婚了?”


    項瑾身心都是一震,一低頭,霓裳正仰著頭,眼裏水汪汪地盯著她,嘴巴癟著,隨時都能嚎啕哭出聲來。


    項瑾趕緊去哄霓裳,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將這小姑娘重新哄的眉開眼笑。


    門外,梁健在屋子裏四處地看著。昨天進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也沒仔細看,這回梁健看仔細了。屋子裏的擺設很精致,不像是短時間內布置好的。


    再去屋後看了看,昨天來時梁健就在揣測的後院,果然如梁健所想,很大,還有個不小的泳池,不過泳池裏沒有水。但泳池的一邊,種滿了玫瑰花,開得正豔。


    梁健看著那一片玫瑰花,心裏的某個地方,忽然感覺不安起來。這種不安的來源,正是這個房子。


    “在看什麽?”項瑾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他回過頭,她站在那裏,欣長消瘦,讓人心疼。梁健藏起心底的那些像是毒藥一般的念頭,笑了笑,走過去,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吃過早餐,項瑾就要去學校,梁健在霓裳的幫助下,也成功坐上了那輛車,去看一看項瑾上課的那個學校。


    項瑾在學校裏教鋼琴課,也在那裏學心理學。跟著她走在學校裏麵的時候,偶爾會碰到幾個人跟項瑾打招呼,有男有女,女的目光和善,男的目光愛慕。


    一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在心底醞釀。


    等項瑾請好假,安排好後離開學校。項瑾開車,梁健坐在副駕駛,霓裳坐在了平時唐力坐的安全椅旁邊。


    “現在我們去哪?”梁健看著車子慢慢地開出繁華的地區,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項瑾回答:“去餘悅他們那裏,把我爸和唐力接回來。”


    梁健看著她的側臉,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此刻,兩人之間,車廂之內,彌漫著一種讓人難以啟齒的尷尬。這種尷尬,從見麵時就存在,他企圖打破,可他剛要打破一點,她都會立馬給他補上,以至於從昨天到現在,這種尷尬沒減少,反倒是多了一些。


    梁健知道,這種尷尬不能這樣讓它一直存在下去,他必須得想辦法,一鼓作氣地打破這種尷尬,否則,何時才能功成?


    有時候,有些事,其實就是一咬牙的事。就像現在,一咬牙,話說出口了,也就說出口了。


    梁健讓項瑾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霓裳安靜地低著頭顧自己玩,仿佛知道這個時刻,是梁健的關鍵時刻。


    她低頭看著方向盤,不看梁健。梁健伸出手,硬是掰著她的腦袋將她扭了過來,看著他。有些話,他想看著她的眼睛說,言語不能表達的感情,要用眼神來補。


    話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但總要有個開始。挑了個頭後,再拽著這個頭後,去抽絲剝繭,總是要比徘徊要好。


    梁健說了很多,說了他對她的感覺,說了他這次來的目的,表明了決心。她安靜地聽著,神色平靜,可目光沒那麽冷靜。時不時就要躲開的目光,也在彰顯著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末了,梁健還是忍不住,說:“如果,你已經有新的喜歡的人了,也沒關係,你可以直說,我不會來幹涉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梁健心裏轉的是房子的事情。可話不能那麽說出口。


    項瑾終於正式地看著他了。


    “暫時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不過,你放心,如果你擔心的是周明偉的話,我說過,我跟周明偉之間,沒什麽!以前沒什麽,現在沒什麽,以後也還是沒什麽。”


    梁健本想說,之前周明偉曾經說過唐力叫爸爸的事,話到嘴邊,梁健忍住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


    他努力笑了一下,道:“你這麽受歡迎,我有點不夠自信。”


    “你也不差。”項瑾忽然回答。梁健一愣之後,心裏反倒是輕鬆起來。項瑾白了他一眼,重新啟動了車子,往前開去。


    仿佛這一句抬杠,就消散去了兩人間很多的尷尬,接下去的路程,兩人的話反倒是多了起來,加上又有霓裳從中調和,到餘悅他們那邊時,兩人已能說個笑話了。


    他們到的時候,餘悅正帶唐力在門口玩耍。唐力坐在草坪上,在玩玩具。餘悅看到項瑾從車上下來,便驚訝地問:“怎麽今天就過來了?不是說呆三天嗎?”


    話剛說完,梁健也從車上下來了。餘悅看到梁健,怔住了。梁健跟她打了招呼,她才回過神來,立即抱起唐力走了過來,看看項瑾,笑著說道:“你來了好!”說完,將唐力往他懷裏塞,一邊塞,一邊跟唐力呢喃:“快看,誰來了?爸爸!爸爸!這是爸爸!”時不時地,她還會瞄上項瑾一眼,趁著項瑾去抱霓裳的時候,餘悅忽然低聲對梁健說道:“你總算是來了,我說你,怎麽那麽沉得住氣!”說完,還不忘白梁健一眼。


    梁健自知理虧,也不好辯駁解釋,隻好心虛地笑笑。


    進屋,項父在書房看書。餘悅的丈夫,項瑾的表哥去手術了,還沒回來。梁健陪唐力玩了一會,就敲開了書房的門。


    項父看到梁健,驚訝不已。慢慢地摘下眼鏡,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


    梁健走進去,歉疚地回答:“我無論如何,都是會來的。您和項瑾還有唐力都在這呢!”


    “既然過來了,那你什麽打算?”項父問。


    梁健遲疑了一下,道:“我想來接你們回去。”


    “回去,我是沒意見的。”項父看著他說道:“本身我也是打算回去了。不過,項瑾她那邊怎麽打算,我做不了主。”


    項父說完看著梁健,梁健知道,項父這是要想看他的態度和決心呢。


    梁健便道:“來這裏之前,我已經辭去了太和那邊的職位,以後都會留在北京。”


    梁健這話說完,項父卻沒什麽反應,反而是忽然蹦出一句:“唐家接班人的身份,算是敲定了吧?”


    梁健看著項父,一下子不太明白他突然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唐家……”項父喃喃了一句,忽然歎了一聲,道:“梁健啊,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梁健猛地想起了很久之前項父曾說過,讓他跟唐家保持距離的話。想到這個,他也就明白了,項父所謂的難題是什麽。


    但唐家,到如今,想舍已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一方是父母宗族,一方是妻子家庭。梁健不想再做選擇,隻想兼得。古人說,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梁健偏偏就要兼得一回。


    梁健看著項父,道:“爸,唐家自然是不能和你們在我心目中的分量相比,但既然我的父親是唐家的人,這一點是沒辦法改變的。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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