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東來銷聲匿跡後,這九號公館似乎就換了老板了。不過,這背後具體的事情,梁健也沒關注過。隻是,再次看到這九號公館的奢華時難免會想到當時的情景,如今也沒過多久,再站在這裏,多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梁健還沉浸在感慨之中時,又一輛車到了。沈連清在旁邊輕聲提醒:“書記,婁市長的車到了。”


    梁健轉頭看去,婁江源的車緩緩停到了門口,有服務員過去拉開了車門。梁健沒動,站在原地,看著婁江源從車裏走出來,兩人目光相碰,然後微微一笑。


    婁江源剛下車沒多久,成海就從九號公館裏麵出來了。


    三人各自打了招呼過後,一起往裏麵走。


    包廂裏人不多,就五個人。除了梁健和婁江源之外,還有禾常青和徐磊。成海邀請禾常青梁健倒不是很意外,徐磊的到場倒是讓梁健有些意外。


    憑著徐磊和刁一民的那一層神秘關係,成海叫上徐磊不奇怪,奇怪的是,徐磊竟然答應了。他身體不是很好,向來應酬都是能推就推的。


    梁健剛坐下沒多久,成海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出去了。沒多久,他就帶了兩個女人進來。這兩個女人一個看著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豐腴凹凸有致,臉上雖然脂粉略厚,但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波流轉間,勾人攝魄。


    另一個年輕一些,跟在她後麵,略低著頭,怯怯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兩眼。她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連衣裙,燈光下,襯得肌膚白得跟透明了一樣。


    成海笑著跟大家介紹:“這位是九號公館的老板娘,我的老同學,徐麗。”然後又依次跟她介紹了梁健他們。


    介紹完,又介紹跟在徐麗後麵的那個年輕姑娘,是西陵省電視台新來實習的主持,也是徐麗的遠房侄女,叫徐曼。


    梁健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徐麗和徐曼,兩人眉眼間看不出任何相像。梁健又看了眼成海,看來之前對於這個人的了解,得要推翻一下了。此刻站在那裏麵帶微笑,從容地跟梁健他們介紹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的成海,哪裏是那個別人口中老實的人,倒像是一個拉客的皮條客,正在努力像客人推銷他手底下的女人。


    梁健想完,又覺得不對,這不是把自己放在了嫖客的位置上嘛!不由得在心底呸了一聲,不過,對這成海,看來也得要謹慎幾分了。


    成海讓徐麗坐在了禾常青旁邊,徐麗的右手邊是禾常青,左手邊是梁健。徐曼坐在了梁健的左手邊,然後是婁江源。


    成海坐在了禾常青的後麵,徐磊坐在了婁江源的後麵。


    梁健夾在兩個女人當中,一邊是沁人心脾的玫瑰花的香味,一邊是淡雅的茶香味。梁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他左手邊的那個徐曼,那淡雅的茶香味就是從她身上飄過來的,沒想到還有喜歡用茶香味香水的女孩子。


    梁健的這一眼,讓成海看到了。上酒的時候,梁健說不喝酒,以茶代酒就可以了。成海便讓徐曼給他倒酒。


    徐曼拿著酒杯,聽到梁健拒絕,手足無措地站在那,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無處安放的感覺,讓梁健心生不忍。


    “小曼梁書記這都默許了,你還不趕緊給梁書記滿上?”成海見梁健沒說話,趕緊催促。徐曼忙給梁健倒酒,動作慌慌張張,差點還給碰倒了杯子。


    梁健一邊不滿成海的慫恿,一邊又不忍心去責怪這個慌張的小姑娘,伸手將杯子推到了一邊,道:“我酒量不好,就這樣吧,你給婁市長也倒上吧。”


    徐曼怯怯地點頭,扭身給婁江源去倒酒。婁江源倒是顯得比梁健大方許多,靠在那裏,隨意徐曼倒酒。


    給婁江源倒好,坐在梁健身邊的徐麗立即說道:“曼曼,還有徐部長呢!我們徐部長雖然不能喝酒,但這茶還是要倒上的。”


    徐磊身體不好,梁健他們自然知道,這徐麗也知道這一點,倒是讓人驚訝。梁健看向徐磊,徐磊笑著擺手:“不用麻煩徐曼了,她隻要服務好我們兩位領導就可以了!”


    徐麗抿嘴一笑,道:“那曼曼服務梁書記和婁市長,我來服務禾書記!”說罷,也要給禾常青倒酒。


    禾常青也不攔,隨著她給他的杯子滿上後,他調侃著說道:“老板娘的目的很明確嘛!”


    徐麗眨了眨眼睛,道:“我早就聽說禾書記酒量好,今天不知道能否有幸見識一下?”


    禾常青看了一眼她,然後笑道:“今天我們領導也在這裏,老板娘這是想讓我在領導麵前犯錯誤啊!”


    徐麗轉頭去看梁健,又在婁江源的臉上撩了一下,道:“這酒還沒開始喝,禾書記就拿兩位領導當擋箭牌了,你們說,禾書記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梁健不喜這種勸酒的遊戲,但是已經坐在這裏,此刻要是一直板著個臉,難免得罪成海,便笑著說道:“這事情,那當然是要看老板娘的本事了。江源同誌,你說是不是?”


    婁江源微微一笑,道:“常青同誌不肯喝,那說明老板娘的誠意不夠嘛!”


    徐麗嬌嗔地瞪了婁江源一眼,又將含情的目光往梁健臉上掃過,嗔道:“你們男人果然都壞!這合著夥的欺負我一個女人!”


    徐麗說完,扭過身去,也給自己的杯子滿上了一杯,端起杯子對禾常青道:“那我敬禾書記一杯,這誠意夠不夠?”


    梁健看徐麗手中的杯子,酒是一點沒比禾常青少,心中暗暗感慨,這女子還真是豪爽啊!她這麽一說,禾常青這酒也就隻能喝了。畢竟是成海帶來的女人,不給她這個麵子,就是不給成海麵子。成海這個新來的組織部部長,誰都不想再一開始就跟他撕破臉,起碼要維護表麵的和諧。


    一杯酒下肚,徐麗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眼神本就嫵媚,此刻更像是充滿了柔媚的風情,撩人心弦。


    她跟禾常青這酒這麽一幹後,成海又來了兩個黃段子,笑聲中,這桌上的氣氛就起來了。徐磊雖然不喝酒,但平日十分穩重的人,此刻講幾個冷幽默的笑話,竟也十分擅長。看著他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樣子,梁健忽然意識到,他對徐磊的了解,應該還止於表麵。


    婁江源也比梁健放得開,跟著講了兩個笑話。就剩梁健沒說過了。徐麗起哄要讓梁健也講一個,梁健推說不會講,徐麗看了眼安靜坐在一旁的徐曼,道:“梁書記,你說一個,我讓徐曼跟你喝個交杯酒如何?”


    這話其實在這場合說,有些沒分寸。但大家都笑嗬嗬地,也沒人來提醒徐麗,梁健自然也不好立即拉下臉來。他還沒說話,徐麗已經吩咐徐曼給梁健倒上了酒,自己也倒上了。


    這時,婁江源也進來插了一腳,道:“我們梁書記可是大才子,老板娘你讓我們書記給你講笑話那是大材小用。”


    徐麗眼珠一轉,道:“婁市長批評的是,我聽說,梁書記以前經常寫詩,要不梁書記就給我們作一首唄。”


    徐麗酒也喝了不少,這話雖然有些不合分寸,但也沒人在意。梁健心裏雖然有些不是很愉快,但也沒表現出來。


    “老板娘可真是會給我戴高帽,這是要讓我出醜呢!詩我不會,講個笑話吧!”梁健笑著看了她一眼,道:“先聲明,講得不好笑,你們就別怪我!”說完,他


    “那也行!隻要是梁書記講的,都好。”徐麗是個馬屁隨手就來的女人。


    梁健想了一下,想到曾經在酒桌上聽到過的一個黃色笑話,便講了出來:“老石和老林每一次見麵,總會相互調侃對方。一日,老林突然撫摸老石的光頭,然後說:你這個光頭,摸起來可真像我太太的屁股。老石笑笑地摸摸自已的光頭,然後頗有同感地說:嗯!的確


    是一模一樣。”


    梁健說完,抿著嘴看著徐麗。徐麗像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怔愣了兩秒後,忽然抬手輕輕地在梁健身上拍了一下,然後嗔道:“還以為梁書記是個大才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呢,原來,男人都一樣!”


    她話音落下,婁江源抬杠:“老板娘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是說我們都不如梁書記呢!”


    徐麗忙道:“你看我這嘴,我也不解釋了,自罰一杯!”說完,拿起酒杯滿上一杯,仰起脖子就一飲而盡。


    “老板娘好酒量!”婁江源拍手稱讚。


    徐麗眼裏的風情更盛了,仿佛都要漾出水來了。


    徐麗喝完,就又提起了剛才說要讓徐曼和梁健喝交杯酒的事情,徐曼聽徐麗的,梁健越拒絕,徐麗越慫恿,她似乎斷定了梁健不會在這個場合翻臉,所以越鬧越起勁,婁江源在旁邊看戲一般的看著,偶爾還起哄兩句。


    徐曼則一直低著頭怯怯地拿著酒杯,梁健也不好訓她,更不好去訓徐麗,所謂打狗還看主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徐麗和徐曼都是成海叫來的人。


    梁健被鬧得心煩,但這交杯酒也不能隨便喝,何況旁邊還坐著婁江源,還有一個不明立場的徐磊,和一個新來的成海。


    梁健無法,隻得拿起杯子,打斷起哄的徐麗,道:“徐曼還小,我跟她喝交杯酒就算了。這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嘛!這樣吧,我喝一杯,徐曼就隨意吧!”梁健說完,不給徐麗說話的機會,就自己將杯子裏的酒一口悶了。


    “外麵都說梁書記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現在一看果然不假!梁書記,就憑你剛才這話,我也要敬你一杯!”徐麗拿著酒杯來敬梁健。梁健不喝不好,但也不想多喝,他已經喝了不少了,便隻是淺淺啜了一口。


    徐麗見了可不依,正要糾纏,忽然沈連清推開了包廂的門。梁健心中一鬆,忙出去了。


    沈連清告訴梁健:“小葉的堂哥又鬧事了!”


    梁健一聽這話,心情就沉重下來。正好,他也不想再跟徐麗他們糾纏下去,便讓沈連清進去解釋了一句後,直接離開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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