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實在太忙,沒有來得及更新,在此致以歉意。拖欠的章節,爭取這周補上。


    大概半個小時後,禾常青將電話打到了梁健辦公室。應該是陳傑跟他交代完畢,他來求證了。梁健聽著他問:“照片中那小姑娘,你認識?”


    梁健一笑,說:“是認識,剛才一下子沒認出來,後來才想起來。這姑娘,是之前我和陳傑去陵陽的時候,路上碰上的,當時說好要資助她上學,我自己忙,就交給陳傑去負責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問題了。”禾常青說道。梁健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事實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不能姑息,也不能冤枉了我們的同誌。”


    梁健的話已經很明顯,禾常青能做到紀委書記,自然能聽懂他的意思。當即回答:“是,您放心。陳傑同誌剛才已經過來找我談過了,如果他說的都是事實的話,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梁健問他:“舉報人方麵,能不能找到些線索的?”


    禾常青有些猶豫,沉默了好幾秒鍾才回答:“照片是匿名信寄過來的,估計查不到什麽。”


    對於這個回答,梁健不算滿意。以前在江中省的時候,抽絲剝繭的事情也沒少接觸,這相關的調查取證的工作雖然不是十分了解,也知曉一二。於是,就問他:“信應該是通過郵局寄的吧?”


    禾常青不笨,梁健這麽一說,他立即就明白了,就說:“信封我沒看到,我待會去問。如果是通過郵局寄的,可能能查到一些線索,但我也不保證。”


    這件事畢竟陳傑自身還是有問題的。梁健有心維護,但也不好太過偏袒,紀委書記雖然在前兩次常委會上站在了他這邊,但不代表他就是自己這個陣營了。梁健見好就收,道:“這件事情上,陳傑同誌自身還是有些問題的,我會找他談談。不過,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居心叵測,上次是江源同誌,這次又是陳傑同誌,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該查的還是要查。”


    婁江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梁健適時點到,也是為自己剛才要求禾常青去調查做個解釋,算是給足了禾常青麵子。禾常青嗯了一聲表示理解同意。掛了電話後,梁健也沒再將陳傑叫進來談話,該說的已經說了,他如果聰明,就知道接下去該怎麽做。


    倒是剛才自己的話,倒是提醒了梁健自己。先是婁江源,再是陳傑,怎麽像是有人想針對市政府這些領導?還是說,隻是巧合?


    梁健想了想,介於以前在永州的一些經曆,覺得不可掉以輕心,便拿起電話打給了明德,問了問婁江源上次信訪日遇襲的事情,明德的回答是進展不順,那天監控雖然拍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臉,但因為監控像素過低,不能很好的辨認,也就是說這個線索是廢掉了。而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的線索。梁健聽了,心中鬱悶,也不好說些什麽,叮囑了幾句要加強社會治安等一類的話後,就掛了電話。


    梁健目光又瞄到了桌上那份有關轉型生態經濟的文件,忽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會是巧合嗎?他問自己。


    快下班的時候,梁健伸展了一下身體,舒緩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背部,想著晚上要和婁江源見麵,不如索性就一起吃個便飯。剛想打電話約他一下,忽然聽到敲門聲。陳傑探進頭來,說:“梁書記,胡東來的秘書剛才打電話來,晚上想請你吃飯,去不去?”


    梁健一愣後,毫不猶豫地回答:“晚上和江源同誌約好了,推了吧。”


    陳傑猶豫了一下,說:“聽說,還有省裏的領導在。”


    梁健一聽,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問:“是哪位領導清楚嗎?”


    陳傑回答:“好像是羅副省長吧。”


    羅副省長?梁健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副省長到太和市來,他作為市委書記,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收到,似乎他這市委書記做得有點不稱職。而胡東來這晚飯,既然是請羅副省長,卻又叫上自己,是個什麽意思?更關鍵是,既然這羅副省長是悄悄而至,那麽肯定不希望被太和市方麵知道自己在太和,卻又同意大金牙邀請自己同席,這其中意味,好像很深呐!梁健不由得想到,在省裏,這羅副省長可是經濟至上理論的堅定擁護者。想到此處,梁健莫名地就緊張起來,看來今天這晚宴,基本屬於鴻門宴無疑了。


    既然對麵說明了羅副省長也在,那就容不得梁健拒絕了。梁健對陳傑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那你準備下,待會一起去吧。”


    “那小沈呢?”陳傑有些驚喜。最近很多事情,梁健都不再帶他一起。


    梁健看了他一眼,說:“他酒量沒你好。”


    這話不過是梁健隨便說的。沈連清剛來時,兩人喝過酒,兩人酒量差不多。梁健之所以帶他一起去,是因為對於太和的形勢,陳傑比沈連清要更加清楚一些。


    既然要去赴晚宴,時間上就不好把握了,那婁江源這邊隻能是先推遲了。梁健給婁江源打了個電話,並沒有明說,另外找了個借口推遲了。婁江源也沒多問。


    時間不多,梁健稍微準備了一下,就跟陳傑坐著車去赴宴了。晚宴的位置有些遠,是在山口區的山裏,車子在山間的公路上蜿蜒了大約有四十分鍾左右,才看到那個隱蔽的山莊。許是因為今年幹旱太久,一路過來兩邊的山上,本就不多的灌木都呈現出一種枯黃的色彩,一點也沒有夏日該有的蓬勃生機。山莊的大門緊閉著,門口簡陋,就像是一般人家的大門,沒有任何標識。小五摁了兩下喇叭後,大鐵門旁邊的傳達室窗戶嘩地一聲拉開,探出一個腦袋,腦袋上那稀拉的頭發軟塌塌搭在一側,泛著油膩的光澤。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瘸著腿,問了幾句後,慢騰騰地出來,給梁健的車打開了鐵門。車子剛進去,這鐵門又嘩啦啦地關上了。


    這山莊是建在兩座山中間的一個山穀中,鐵門是建在路上的。鐵門進去,還有五分鍾的車程,才能看到那山莊。山莊後麵是一片別墅,造型古樸,安靜地矗立在山穀中間,有水從山穀深處蜿蜒而出,叮叮咚咚地穿過整個別墅群,然後流入山莊大樓前的一個大約有十來丈方圓的湖中。


    說來也奇怪,這外麵山上的灌木都因為幹旱枯死了,這山穀裏,竟然還有這麽個湖泊和小溪。看來這裏的風水不錯。


    梁健在心裏隨意地嘀咕了一句後,就看到胡東來帶著他那個美女秘書從山莊裏迎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個女人,身材妖嬈,麵容因為隔得遠,卻是沒看清。不過,走近後,就看到,這女人也是個美女。梁健才一打量,就發現,這女人和胡東來身邊那個美女秘書的臉有些相像。


    梁健疑惑地看了幾眼後,看向胡東來,三人已走到近前。寒暄了幾句後,胡東來介紹了那個看不出實際年齡的美女,原來是這個山莊的老板,名叫宋美婷。梁健有些刮目相看,這山莊隻從目前梁健眼睛看到的估計,投資少說也要有幾十個億,看來這女人身份絕對不簡單。梁健的目光在這宋美婷身上和旁邊秘書小茜身上來回逡巡了兩遍後,宋美婷忽然輕輕摟住了小茜,朝梁健笑道:“看來梁書記已經發現了,小茜是我女兒。”


    梁健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一下也不敢確認,實在是這宋美婷保養太好,看著頂多三十出頭的樣子。聽得她這麽說,梁健也不吝嗇恭維兩句:“你們母女挺像的,不過站在一起像姐妹,不像母女。宋總太年輕了。”


    宋美婷笑得很開心,女人嘛,沒一個不喜歡聽別人說她年輕漂亮的,特別是有了些年紀的。


    “梁書記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宋姐好了,宋總太生分了。”宋美婷一邊說,一邊看了眼自己的女兒,葉小茜依然是一副冷然的表情,似乎對什麽都不太感興趣的模樣。宋美婷似乎早已習慣自己女兒這副樣子,對梁健道歉:“我這女兒什麽都不好,就是脾氣不好,對誰都這樣,梁書記,您別介意。”


    梁健自然是笑著說不會。


    一行人往裏麵走,梁健問胡東來:“羅副省長到了嗎?”


    胡東來回答:“還沒,羅省長說了,讓我們先吃。”胡東來省略了一個副字。梁健看了他一眼,暗自記在了心裏。


    山莊酒店裏很安靜,除了服務員之外,幾乎見不到其他的人。宋美婷解釋:“這裏暫時還沒對外開放,隻有一些熟人偶爾會來這個吃個飯,度個假。”


    僅從梁健看到的,就可推斷,這片山莊的規模應該不小。山莊酒店後麵那一片梁健並沒看到具體規模的別墅群後,似乎還有規劃。從這山莊酒店前的布置來看,這裏的建設應該已經完成,達到了對外開放的標準。在這時間就是金錢的年代,山莊既然已經完善,卻不對外開放,這其中貓膩似乎不太小。梁健沒有去點破,隻是記在了心裏。這樣一片規模不小的山莊,梁健雖說來的時間不長,但也不應該從未聽到過。之前來的路上,梁健還問過陳傑,陳傑似乎對這個山莊也沒什麽印象。在梁健看來,這山莊,貓膩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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