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鄒龍出現了,麵頰很顯然有被動物抓傷的痕跡,看得葉水墨和班長牙癢癢,心裏認定是這人把超市店長的貓擄走。兩人都知道動物科學專業的課,知道今天隻有一節課,所以等下課後便跟了鄒龍的車。


    車子一路都沒停,直到開到了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奔馳車停了,鄒龍提著塑料袋下車。


    從路邊綠化帶的空隙裏竄出兩隻小貓,鄒龍抖開塑料袋,剛彎腰,領子被提起來。


    班長一拳砸向他,把人砸得連連後退,流浪貓四處竄逃。


    “貓呢!你把學校超市店長的貓弄去哪裏了,你這人渣!”


    鄒龍抹掉嘴角被打出的血跡,衝過去和班長扭打在一團,偶爾經過的車紛紛避讓。


    葉水墨發現掉下來的塑料袋裏裝的都是鴨架還有火腿腸,剛開始他們以為鄒龍要拿塑料袋抓貓,再加上超市的貓不見,一時間氣憤難當。


    看到鄒龍抓起旁邊的石頭要往班長腦袋砸,葉水墨趕緊過去,她學跆拳道,又加上班長,兩人對付一個,鄒龍不是對手。


    她打鄒龍,後者不還手,仍憑她打,到最後她也不得不停手,“為什麽不還手。”


    “你打我,我不還手。”鄒龍側臉,麵頰已經被打得淤青一塊。


    葉水墨一愣,那邊班長又要衝過去,“你是不是又虐待動物了,你這人渣,不是人,我要到學校去告發你。”


    鄒龍冷笑,“有本事去做的話你不會像條狗在這裏嚎叫了。”


    “鄒龍,”葉水墨冷聲道:“你到底把那隻貓怎麽樣了,如果還有救的話還回來。”


    鄒龍悶聲不語了一會,“我沒有抓。”


    “無恥。”班長冷哼。


    他看著葉水墨,很快又把視線挪開,彎腰撿起掉在地的眼鏡,然後又把散落在地的鴨架撿起來放回塑料袋,轉身走回車裏。


    班長胸口被打了幾拳,對方可是毫不留情下了死手的打,葉水墨載他回學校,帶去醫務室。


    班長還在那裏絮絮叨叨,“國寶,我和你說,那個人渣絕對對你有所企圖,你千萬別上當。”


    因為陪著班長,葉水墨很晚才出校門,看到校門口有人在撕掉尋貓啟事的海報,她心一動,“您是這隻貓的主人?”


    男人手裏已經拿著一疊撕下來的海報,“是啊。”


    葉水墨心裏難過,同時有負罪感,她知道貓去了哪裏,但是卻無法說出來,隻好勸慰,“貓不見了你一定很難過吧。”


    “是啊,”對方感慨,“剛丟的時候我著急得不行,幸好找回來了,那隻臭貓自己跑到閣樓出不來,我還以為是被誰抓去了。”


    見她不答腔,男人又往別處去撕海報,不一會走得沒影。


    葉水墨愣住,她想起鄒龍今天說話時候的神情,這次是真的冤枉他了?


    事後,葉水墨本來想找機會問清楚,但是從那天後,鄒龍沒有在來學校,她自然也找不到人。


    這個學期最後一次籃球賽讓所有被期末考試折騰得快去半條命的學生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


    雖然天公不作美,天氣不好,寒風陰沉沉的,而且有要下雨的趨勢,但是籃球場的人還是隻多不少。


    葉水墨坐在看台下,身邊坐著小學妹,兩人不發一言,看到鄒龍的時候,葉水墨立刻起身,卻被小學妹攔下。


    “你真的要把所有男人都搶光了才甘心?”小學妹憤憤不平。


    葉水墨哭笑不得,“你放心吧,我對這人是真的沒興趣,有事要問他。”


    “沒興趣好好呆在這裏。”


    “我覺得你還是管好自己最好。”


    見她語氣不好,葉水墨也不客氣,兩人僵持不下之際,現場也下起了小雨,有些冷。


    看到再次折返的鄒龍,小學妹搶先一步冒著雨跑出去,似乎在對鄒龍說什麽,後者大步流星的朝葉水墨走來,放下手裏的傘後就走了。


    這是專門來送傘的?葉水墨和小學妹都楞了。


    小學妹咬牙跑開,而恰好這時候賽場休息,葉水墨忙著給大家倒水喝,也顧不去追鄒龍。


    中場休息後,等賽哨聲一響,眾人重新投入比賽,葉水墨便跟著鄒龍剛才離開的方向跑去。


    她心裏有很多疑惑,首先是鄒龍對她的態度,然後是鄒龍對待動物的態度,這個人好像有兩麵,她看不清楚哪一麵才是他。


    很快她看到鄒龍的奔馳車,奔馳車被人用油漆隨意塗抹,地上還有隨意丟棄的噴漆瓶。


    車門沒鎖,鑰匙還在車,但是人卻不見了,葉水墨一路找去,聽到有桌椅倒地的聲音,便循著聲音跑去。


    一間較僻靜的小教室,窗簾全部都被拉起,從裏麵不斷傳出拳打腳踢的聲音,聽見一聲壓抑的悶哼,她悄悄轉移到後門,從門縫裏看著。


    教室裏,6,7個人對著鄒龍拳打腳踢,鄒龍已經倒地不起。


    那裏麵的人罵罵咧咧的,說話十分難聽。


    葉水墨心想,誰讓你做了那麽多壞事,現在被打也是活該,聽得裏麵壓抑的悶哼,她又想起前天冤枉他偷貓的事。


    門內,男人抓起已經打折的戒尺,掏出鄒龍的錢包,把裏麵的錢都拿走,錢包往他臉砸去,“富二代,嗬嗬,我看是個死變態,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以後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校長好!”門外不知道誰嚷了一聲,幾人麵麵相覷,紛紛往前門跑,連門都顧不關。


    葉水墨悄悄推開門跑進來,“有事沒有?”


    鄒龍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靠在牆上,狼狽得很。


    她撿起被丟在地的眼鏡遞過去,“你這是活該,誰叫你以前做那些事,別以為我救你是讚同你做那些事,隻有這一次,以後不會再救了。”


    鄒龍帶好眼鏡,眼鏡髒了,視野灰蒙蒙的一片,忽然說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他也救了我一次。”


    他?誰?


    葉水墨索性坐下來,兩人靠著牆壁,鄒龍邊痛得吸氣邊說:“4年前我還在國外讀書,後來被綁架了,對方是王創的董事長。”


    她心裏一咯噔,沒想到會炸出這樣一段事,後者疼得吸氣,她看了一眼,“去醫院?”


    鄒龍搖頭繼續說:“他不要錢,要我死,我眼睛旁邊的傷口是他弄出來的。”


    “這太狠了吧,隻是因為商業紛爭?”


    “我爸把人家企業整個搬空,要是我估計也這樣。”


    出乎意料的,鄒龍居然沒幫自己老爹說話,而是幫仇人說話,這可真是太逗了。


    忽然,鄒龍開始脫外套,把外套裏子翻過來鋪在地,示意葉水墨坐去,“地板涼。”


    葉水墨神色古怪,“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後者一愣,“為什麽會這麽想。”


    她低頭看著在地鋪得整整齊齊的外套,心想真的不是我自戀,這些做法真的讓人沒法注意。


    “聽我說下去。”似乎不喜歡被打斷,鄒龍瞪了她一眼,繼續道:“那時候我以為死定了,後來一個人出現了。王創的董事長似乎很怕她,簡直到了屁滾尿流的程度,你是他在乎人的家人。”


    “所以,你幫我,對我好,是因為要報恩?”


    鄒龍不語,算是默認,“那人姓徐。”


    “徐?徐什麽?”


    “徐浩然。”


    葉水墨嚇了一跳,徐浩然是媽的親生父親,這兩人怎麽又扯到一塊了?


    鄒龍爬起來,“你們接近我爸其實也是為了知道這件事吧,勸你們不要再往下調查,不然有你們受的。”


    “為什麽?”葉水墨追問,“背後到底有什麽?”


    鄒龍已經走到門口,扭頭很認真道:“有魔鬼。”


    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葉水墨已經顧不剩下的籃球賽,開車往葉氏跑,她現在多了一條線索。


    當初世明天下是搶了王創的資源崛起的,而且按照鄒龍所說,鄒世明背後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幫助著他完成這一切。


    而在徐爺爺出現後,王創的董事長放棄了報複,並且甘願把這些事都隱藏起來,也說明他怕徐爺爺,或者說怕徐爺爺所具有的某項特性。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徐爺爺和爸爸之間關係特別好,十分緊密,那能不能這樣推斷,在世明天下背後的人是徐爺爺,而順藤摸瓜的,找到他後便找到了爸爸?


    葉氏


    葉淼有事正忙,不在辦公室內,她是自家人,秘書和她聊了幾句後也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桌子有兩份請帖,葉水墨翻開,發現是鄒世明從事快遞過來的,一封給葉淼,一封給自己,邀請他們去參加世明天下的周年店慶。


    周年慶?那徐爺爺會不會去參加?徐爺爺去參加了,那爸爸會不會去?


    辦公室門被推開,看到來人,她趕緊起身,“媽。”


    “在看什麽那麽投入?”丁依依走過來接過帖子,“世明天下,不是之前你們問的那家企業麽?現在還有來往?”


    葉水墨實話實說道:“不算來往,那個董事長的兒子現在和我一個學校,而且還是我學弟,媽你怎麽來了?”


    丁依依道:“我和你冬青叔叔一塊,他一會過來,我想著正好離這裏近,來看看,不知道你在這,不然把你徐爺爺帶給你的禮物給你,有空你回家一趟。”


    葉水墨心頭一跳,“徐爺爺回來了啊,他有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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