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窩在丁依依懷裏瑟瑟發抖,海卓軒朝前一步撥開茼蒿,臉色微變。


    草叢裏躺著一隻老鼠,渾身血跡斑斑,前爪和後爪被捆綁著,胸腔微微上下浮動,艱難的喘氣。


    “怎麽回事!這附近隻有劇組的人。”吳導奇怪道,話音剛落就看到在場的人神情嚴峻。


    隻有劇組的人意味著做這種殘忍事情的人就在劇組,在他們日常接觸的人之中!


    所有人都感覺到後背發涼,一行人匆匆離開現場,送完海卓軒,丁依依跟著吳導回到劇組。


    “吳導你到哪裏去了!”莫雙玲手裏拿著暖水杯笑著走過來,旁邊的小助理心有餘悸的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莫雙玲聽完以後大吃一驚,臉色恐懼萬分,丁依依和吳導相看一眼,都在對方眼神中看到了疑惑,莫雙玲似乎害怕過了頭,倒像是演戲似的。


    從劇組回來,丁依依心神不寧,思來想去,帶著成寶去了丁家。剛進小巷口就看到自家門前圍著一群人。


    人群擠在門口不斷的議論著,不少人手上拿著寫著安然名字的牌子。


    丁依依歎了口氣,最初的驚慌失措過後,現在的她隻想著趕快解決這件事情!


    剛進小區,丁依依發現身後有兩個黑衣人跟著自己,她拉著成寶逐漸加快腳步,感覺到身後人的逐漸靠近,她猛然回頭,大喝,“成寶!”


    成寶低吼著上前,虎視眈眈的看著兩個男人,“丁小姐,我們是海先生派來保護您的!”


    其中一個男人一邊謹慎的看著凶惡的大狗一邊安撫丁依依,丁依依問了幾個問題對方都流利的答了出來。


    “抱歉,剛才我以為又是安然的粉絲。”丁依依目露抱歉的朝兩人說道。


    “丁小姐,我們希望您這段時間不要出門,方便我們保護。”保鏢一邊謹慎的朝四周觀望,一邊把她護送到家門口。


    看著她進門,一名保鏢拿起電話,“葉少,丁小姐已經回家,接下來我們會進行保護。”


    葉念墨掛下電話,神情冷峻,眸色中滿是盡力壓抑的暴戾,語調冰冷,“查到是誰放出的消息沒有?”


    葉博快速的在平板上劃拉著,把有用的信息篩選出來,“從圖片的距離還有內容來看應該是劇組裏的人做的,而且我懷疑很可能和那個影帝有關。”


    葉念墨眉頭一挑:“說來聽聽。”


    葉博把手裏的資料攤開放在他麵前,“這個叫安然的影帝雖然人員很好,但是除了他的經紀人,他對誰都是淺交,偏偏依依小姐到劇組以後他對她很關心。”


    他邊說邊小心看著少爺的臉色,見他神色入場就繼續說道:“剛有消息,兩人一前一後去了羅馬,目前已經派人把今天全城的報紙全部收購回來了,報社和雜誌也打過招呼了。”


    “把人給我帶回來。”葉念墨一字一句道,雙手輕輕一使勁,手中的鋼筆應聲而斷。


    羅馬


    街旁的露天咖啡棚裏,兩個男人坐得很近,胳膊挨著胳膊,就算不用喬裝打扮,也沒有人朝兩人多看幾眼。


    “這就是為什麽我喜歡國外的原因。”安然懶懶的曬太陽,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時尚雜誌


    “你確定你不準備開機?”徐惟仁覺得有些不放心,伸出手去包裏拿手機卻被人一把奪過。


    “才不要!”安然朝他眨眨眼,一雙桃花眼滿目含笑,心裏卻是滿滿的愧疚,這些年徐惟仁幫了自己很多,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走上事業的巔峰


    徐惟仁轉頭看他,被他無賴的表情逗笑,偏過頭嘟噥道:“隨你。”


    安然正想說什麽,眼神陡然一愣,拉著徐惟仁站起來就朝街道拐角處走。


    “安先生,我們少爺有請。”一名黑衣人上前冷冷的看著他,身後十幾個黑衣人一字排開,神情肅穆。


    “少爺?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嫩了?”安然握緊掌心的手,後背冷汗直冒,腦子裏想的全部是那個老頭怎麽會發現自己和徐惟仁在羅馬。


    “安先生,我們少爺有事請您。”黑衣人再次重複,身後的其他黑衣人身軀微微緊繃。


    安然和徐惟仁對視一笑,在對方眼神裏看到了堅定以及拚搏。安然笑了笑,拉著他上前,狀似輕鬆道:“好啊!那我們現在就走……”


    話音剛落,他扛起路旁的椅子砸向黑衣人,拉著徐惟仁就反方向跑,沒跑幾步,就被小巷裏出現的人堵截住。


    黑衣人擒住兩人,葉博慢悠悠的走出來,安然詫異道:“你不是葉念墨身邊的秘書嗎?”


    葉博不答,拿出對講機說了句,“收網。”天空由遠及近的傳來轟鳴聲,行人紛紛抬頭看著一架小型直升機飛了過來。


    葉博走到兩人麵前,拿過身旁黑衣人遞過來的黑袋子,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我們少爺有請。”


    “啊!啊!好無聊!”這是丁依依發出的第五十聲歎息,她已經呆在房間裏十幾個小時了,那些保鏢連小區花園都不讓她去。


    電話響起,她皺眉接起,“喂,你好。”


    “請問是丁依依小姐嗎?我們是安奈口香糖的,想問您有沒有意向拍廣告,當然報酬不會少的。”


    “抱歉,我不拍廣告,我也不接受采訪,謝謝!”丁依依氣呼呼的掛下電話,她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通打電話來找她拍廣告的電話了。


    跑上二樓陽台,她深深的吸氣,心中的抑鬱才有些舒緩,樓房下兩個黑衣人還在巡邏著,旁邊停靠著一輛陌生的車子。


    丁依依看著車頂,內心卻湧現出一種熟悉而親密的感覺,她幹脆坐在陽台邊緣看著車子發呆。


    車內,葉念墨看著她,心裏滿是對她的憐愛,他想立刻衝上前去安慰她,想要陪伴在她身邊,但是他不能,無論是傲雪還是海卓軒還是在背後想要害她的人,這些都成為他走近她的阻力。


    黑暗中他的手指慢慢縮緊,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他任由電話響著,直到緊握的手緩慢鬆開,這才接起電話,“喂。”


    “少爺,人已經請回來了。”


    坐在陽台上發呆的丁依依看著車子啟動,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難掩的失望,她的目光追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腳步忍不住朝前移動,直到走到陽台邊緣。


    葉氏


    本該靜謐無人的大廳緩緩開啟,西裝革履的男人帶著寒氣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葉博走上前朝他點點頭。


    明亮的辦公室裏,安然臉色鐵青的坐在一旁,徐惟仁雖然麵上淡定,但是眼神卻很冷。


    “葉念墨!”看到推門而入的男人,安然猛地彈跳而起,伸出拳頭擊向他。


    葉博上前一步截住他的拳頭,眼神朝少爺方向看著,見他搖頭才甩開安然的拳頭。


    “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想好好的做你的影帝,那麽就不要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葉念墨陷在寬大的椅子裏,眼神銳利。


    安然和他對視,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憤怒,“你倒是說說我招惹誰了!”


    “發生了什麽事?”一旁的徐惟仁突然開口,他不相信葉念墨會無緣無故浪費那麽多人力財力去羅馬專門把他們抓回來。


    “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說話。”葉念墨眉頭微蹙,不悅道。


    安然怒氣反笑,和徐惟仁使了個顏色,轉身就朝門外走,邊走邊說:“很巧,我也不喜歡和自以為是的人說話。”


    葉博想去攔兩人,葉念墨揮揮手,波瀾不興道:“安然,本名安遊然,父親食品行業是巨頭,外公退休前是外交部長……”


    “夠了!”安然轉身,憤怒的看著他,從牙縫裏一字一句道:“你調查我。”


    “我說過,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葉念墨信步上前,把一張報紙遞給他。


    安然看完皺眉道:“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正確說,我曾經想那麽做,但是後來我放棄了。”


    “為什麽?”葉念墨有些好奇。


    “像她那種傻大姐,欺負她我覺得良心過不去!”安然瞥他,語氣挪揄。


    葉念墨想了想,第一次讚同般的點點頭,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相信安然說的,這個男人雖然有心計,但是勝在不奸詐,如果他說不是他,那就真的不是他。


    辦公室裏一下子陷入了沉靜,誰都在思考發照片的人用意何在,安然和徐惟仁心裏想的是會不會有人故意抹黑安然的形象,而葉念墨想的更深遠,背後的那個人要對付的可能是丁依依,安然隻是一枚棋子。


    “我明天會發新聞發布會澄清這件事情。”安然歎了口氣道,徐惟仁皺眉想阻止他,現在去召開新聞發布會無疑是把他自己推到風尖浪口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葉念墨開口,成功將在場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徐惟仁了然,“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葉念墨看著窗外晨晨呢夜色,慢悠悠道:“我比較喜歡甕中捉鱉這種說法。”


    葉氏的燈光亮了一夜,丁依依臥室的燈光同樣亮了一夜,她悲哀的發現她失眠了。


    早晨按掉滴答答走個不停的鬧鍾,丁依依艱難的爬起來,被梳妝鏡裏狼狽的自己嚇了一跳。


    坐到電腦前,她鬼使神差的在瀏覽器裏輸入了‘安然’兩個字,彈出來的界麵框裏,‘一夜報紙全被買光,幕後是否有新力量,神秘女孩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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