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說也是夏一涵親爹,世上怎麽有這種禽  獸不如的爹,還想要把女兒讓給人蹂  躪?尤其是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簡直就是太無恥了。


    海誌軒沉默了一下,他也是覺得鍾於泉太過分了。他本想用鍾雲裳來引鍾於泉出手,哪知道鍾雲裳到底還是飛出國了。


    她不知道鍾雲裳心裏是怎麽想的,是真的就想到國外多躲一段時間,還是已經考慮了他的建議,但打算先走一道,再回來,那次通話之後,他就一直聯係不上她。


    “海,接下來,你覺得我們該怎麽做?”葉子墨輕聲問。


    海誌軒知道葉子墨不是沒有主意的人,他要是想要事情暴露,他不會這樣隱蔽著來。來之前,他肯定是想著將計就計,這時他會問他一句,多半就是為了裏麵熟睡著的女人。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要是聽之任之,明天海誌軒和夏一涵同遊海南,共度良宵的事就會傳遍整個東江上層圈子。


    還不隻是上層那些人會知道,就是普通的百姓也會看到媒體的報道。海誌軒沒什麽,他是男人,夏一涵是女人,她會被人想的很不堪,會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


    “你心裏不是有想法嗎?那就按照那個做吧,事情總會平息的,沒有人會永遠關注另一個人。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些八卦的事情都隻是一笑而已,誰會整天盯著呢。再說,以後把事情全部處理完了,我們再給她正名。”海誌軒建議道。


    葉子墨狠狠吸了幾口煙,他何嚐不知道那些人都不會把這些當真,他也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順著這件事自然發展下去。


    他們努力這麽久,不就是想讓所有人,鍾家,宋家,都覺得葉子墨和夏一涵徹底分手了,夏一涵轉投海誌軒的懷抱了嗎?


    再沒有什麽比讓他們拍到海誌軒和夏一涵在酒店同進同出的,纏綿一夜更有說服力的。


    “子墨,鍾家和宋家的人的手段,你我是知道的。眼前她名義雖然受些傷害,身體卻不會受傷害。要是被所有人知道晚上是你來和她共度的,他們隻會更加提高警惕,也會讓矛盾更加激化。到時候,他們是繼續下藥,還是人身傷害,都有可能。我們兩個人雖然可以預料到一些事,也能防範一些事,總是百密一疏,萬  個疏忽,她可是要被毀一輩子的。我知道你不想傷害她,難道我想傷害她嗎?現在是萬不得已,這已經是對她傷害最小的一個方法了。”


    葉子墨又狠吸了幾口煙,沒說話,海誌軒知道,這說明他的想法,和他的一樣。


    “行了,想開些,至少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是我們兩個能掌控的了的。隻要他們對一涵沒有別的想法,別人要說就讓人說去吧。”


    葉子墨繼續抽煙,連著抽了好幾根,隨後用力摁滅煙,沒說話,直接把海誌軒甩在套房的外間,他進了門。


    海誌軒知道,他這是要離開了,想在走之前,再看看夏一涵,他是真舍不得她的。


    夏一涵睡的很沉,偶爾她的手會往旁邊搭一下,沒找到那個溫暖的身體,她的秀眉會微微蹙動一下。


    葉子墨看到她這個動作,心更被揪的生疼。


    他上了床,躺在她身邊,把她整個身體全部拖進她的懷抱裏。


    他真想好好跟她說幾句話,跟她說一萬聲對不起,明天她要麵對的,他沒有辦法陪伴。


    葉子墨,你真沒用!你看看你讓你的女人跟著你都受了些什麽樣的委屈。他狠狠地捏著拳,一遍遍的自責,把夏一涵緊緊的摟好。


    他輕輕親吻她馨香的頭發,親吻了很多很多次,後來他又親吻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小巧的嘴唇。


    怕把她吵醒,他動作很輕柔。


    親了一會兒,他狠心起身。


    他要走,就必須在天亮前離開。


    葉子墨又出來,海誌軒迎上來,低聲問他:“你一個‘受傷’的人,就這麽趕來了,宋婉婷要是去找你怎麽辦?她那邊你是怎麽處理的?”


    “老宋突然身體不舒服,她媽媽打電話叫宋婉婷回去了,以防需要見最後一麵。”葉子墨冷冷地說,海誌軒冷酷地彎了彎唇,拍了一下葉子墨的肩膀,“你小子,夠狠的。不過他也活該,誰讓他教出那樣一個女兒,沒要他的命,真是便宜他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葉子墨淡淡地說。


    要說宋婉婷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他再怎麽樣,還是有些不忍對她下手,宋副會長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對他,他是不會手軟的。


    “我把她交給你了,細心些。”葉子墨心裏的千言萬語匯成了這樣一句囑托,他也拍了拍海誌軒的肩膀,隨後掃視了一眼他手臂上還有手背上的傷口。


    海誌軒這也是為了他的事才受傷的,即使隻是皮肉傷,痛總還是有的。


    “又不是娘們兒,還值得你看一眼。”海誌軒無所謂地笑了下,沉聲說:“快走吧,別等到天亮。”


    “嗯。”葉子墨哼了一聲,再次掃視了一眼夏一涵緊閉著的房門,低聲警告了海誌軒一句:“不許對她產生多餘的想法。”


    “無聊。”海誌軒眉頭動了動。


    什麽多餘的想法,他昨晚被下  藥都沒碰她,怎麽還會產生多餘的想法。當然,他知道葉子墨了解他,不然才不會把女人托付給他呢。


    他就是知道一切,也還是要吃醋,那是他葉子墨此時太無奈了,他理解。


    葉子墨出門後,打電話給林菱,說按照原計劃,現在就返回。


    “是,葉先生。”林菱盡量掩飾著聲音裏的異樣,葉子墨還是聽得出,她曾經哭過,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讓葉子墨心也跟著一沉。


    他對林菱雖沒有男女之情,到底她跟了他這麽久,怎麽可能沒有感情呢。


    兩人見了麵,也沒有時間過多交流,他隻是掃視了林菱一眼,她穿的衣服不是來時的那一套。


    林菱是個謹慎的人,不管到哪裏,身上總會帶一套備用的衣服,畢竟是女孩子,總怕有不時之需的。今天她備用的衣服就派上了用場,實在是開始穿的那套衣服被海誌軒差不多快撕爛了,不然她不會現在這麽明顯的換上備用裝。


    她也知道葉子墨心思是很細的,他雖然不說,一般任何細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上了直升機,他們趁夜飛行,在飛機上兩個人也一直沉默著,直到悄悄進入別墅,葉子墨打開門,吩咐林菱:“跟我進來,有事跟你談。”


    “葉先生,有事明天再談吧,天差不多要亮了。”


    “現在談。”葉子墨不容置疑地說,林菱隻好硬著頭皮跟進去。


    她自己何嚐不知道,她和海誌軒的事,瞞葉子墨是瞞不過的,但她真的不想提起。


    進了葉子墨的書房,葉子墨落座,指了指沙發叫林菱也坐。


    這時他看向她的臉,蒼白的不像話,就像病了一樣。他想起夏一涵第一次失  身於她,臉色也是很不好看,看來第一次很傷女人的身體。


    “你好像不舒服,我就簡短地說了,說完你好去休息。跟海誌軒上床的,是你吧?”葉子墨簡潔地問。


    林菱真想再否認,別的事她一向幹脆利落,隻這件事,她有些希望自己做一個鴕鳥,可以縮在沙子裏,永遠躲避。


    “別回避,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在我麵前不用隱瞞。”葉子墨看出林菱的心思,知道她喜歡他這麽多年,一朝失身給別人,她一定是不想麵對的,但他需要她麵對。


    林菱是為他辦事才會出這樣的事,他心裏愧疚,可愧疚有什麽用,他得盡最大的努力補償她才行。


    隻要她願意,他絕對可以說服海誌軒娶她,海誌軒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林菱咬了咬嘴唇,閉眼深吸了兩口氣,隨後故作瀟灑地看著她的老板,她曾經最崇拜愛慕的男人,輕聲說:“是,是我和他上床的,他以為我是小姐。”


    果然是!


    當聽到她親口承認,再看向她蒼白的臉,葉子墨心就像被重錘砸中了一般悶的難受。


    海誌軒說了,床單上有血跡,就說明她是處  女。葉子墨沒什麽處  女情結,他卻清楚一個女人要是像林菱這麽大了還是處  女的話,她自己是一定有處  女情結的。


    對她來說,那層單薄的處  女膜破了,這絕對是天大的事。


    “林菱,能聽我一句嗎?試著跟海誌軒交往一下看,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我相信,隻需要一點時間,他也會慢慢愛上你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葉子墨低聲勸她,林菱卻有些冷淡地掀了掀唇角,第一次以一種諷刺的語氣跟葉子墨說話。


    “葉先生,這意思是想要海先生為我負責嗎?在你心裏,我是那種需要被人負責的女人?不就是一層處  女膜,早晚總不是要破的。我一直想體驗一下性  生活到底是個什麽感覺,隻是沒遇到一個又幹淨又合適的男人而已。這樣很好,能把第一次給如此優秀卓越的男人,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幫了他一把,是我的造化。”


    林菱說這些時,心裏真的是很痛的,性  生活這樣的字眼從來沒從她嘴裏說出來過。


    她骨子裏保守,因為她從小就明白,女人應該尊重自己,否則就會成為男人的玩物。就像她媽媽,她媽媽自己是覺得,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名正言順的女人,其實她根本就見不得光。


    林菱恨她自己的身份,她不喜歡,假如她可以選擇出身,她是絕對絕對不會要做那個人的女兒的。


    葉子墨皺著眉,知道林菱說的這些都是氣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心想像林菱這樣節烈的女人,沒去自殺都算是好的了。他要再逼問,隻會讓她心裏更難受,那就不是他補償她了,反而是在為難她。


    這麽一想,他還是鬆開了眉頭,溫和地對她說:“好了,我也不多說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你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我希望你真的能看得開。另外,如果真的不想跟他有什麽,別忘了吃避孕藥。”


    他怕她這時已經和平時思維不同了,所以特意叮囑了一聲。


    就算她真想和海誌軒有什麽,現在她也該吃藥,畢竟被下  藥懷上的孩子,還是不太好的。


    “我知道葉先生,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吧。”林菱苦澀地說完,站起身,走出門的一刹那,她的眼淚滑出眼眶。


    葉先生,從此以後我怕是沒有資格暗戀你了。


    從前也許多少還奢望著有一天他能注意到她,從此後再不能有這種奢望了。因為就算他注意了,她也沒有資格與他相配,她已經不幹淨了。


    天大亮了,夏一涵還沒有睡醒,海誌軒也折騰了太久,葉子墨走後,他就在外間的沙發上躺下來,也睡著了。


    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夏一涵才醒,睜開眼,床邊已經空空如也。


    她看到空空的床鋪,心裏也一下子就空了。她的男人,已經走了,她知道他必須走,她也希望他走,希望這件事按照他預想的發展下去,唯有那樣,他們才能更快的攜手。


    她輕輕歎息了一聲,爬起床,去找了一件新的裙子穿上,隨後去洗澡。


    海誌軒聽到她開門的聲音,也醒了,從沙發上坐起來。


    “寶貝兒,你起來了?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去吃早餐。”海誌軒親昵地說,聽到這個稱呼夏一涵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她就明白過來,恐怕他是在提醒她,接下來他們要表現的更親密了。


    雖說她知道要怎麽做,真要做時,她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尤其是想到昨晚她可能對海誌軒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她的臉色更顯得尷尬。


    海誌軒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想著他對她產生侵犯的想法,哪怕是被藥物控製,他也覺得自己太不君子了。


    夏一涵沒多停留,隻是點了點頭,忙去了洗澡間。


    等她出來以後,海誌軒已經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低聲跟她說:“你就把我當成姓葉的吧,我對你不會有多餘的想法,放心。”


    “我知道,謝謝你,海,你怎麽樣,昨晚……”夏一涵也想通了,他們怎麽說也是朋友,親密一些,她就幹脆把他當成是她閨蜜算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問他,隻問了半句,海誌軒的臉色也略顯不自然。


    “我沒事,我身體好,自動過濾。”海誌軒輕描淡寫地說。


    夏一涵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傷,很關心地看了好幾眼,心裏在琢磨這是不是他對抗藥物時弄的。


    “小意思,走吧,我們要出門吃飯了,不然昨晚你那麽累,怕要餓虛脫了。”海誌軒一句話,夏一涵的臉更紅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臉越紅才越像是羞澀,也才能證明他們兩個人真的有過什麽啊。


    “好,我們去吃飯。”夏一涵輕聲說,主動來摟住海誌軒的胳膊。


    要演下去,她就不能總是太別扭,不然海誌軒太難做了。


    海誌軒打開門,手環住她的腰,如他預料中的一樣,立即有人圍上來,對他們拍照。


    若是葉子墨沒有吩咐,黑衣人會阻止這些人拍照的,葉子墨吩咐過了,所以他們來的很順利。


    “海理事長,我們昨晚接到消息,說您和葉先生的前未婚妻在此共度良宵。看來所言非虛,您能說說您此時的感受嗎?”


    海誌軒沉著臉,把夏一涵摟在懷中,不讓人拍到她的臉。


    “抱歉,沒什麽感受,請讓讓!”海誌軒沉聲說,護著夏一涵往前走。


    “聽說您跟付氏集團的葉先生是好朋友,您怎麽在他剛跟前未婚妻分手,就這麽快跟她發展戀情了呢?這是不是說明您一直是覬覦她的?”又一名記者尖銳地問。


    夏一涵不習慣這樣被圍著,如果說開始她靠近海誌軒還有些勉強,這時她抓住他,就是出於一種本能了。


    她緊緊抓著海誌軒的襯衫,身體不由得在發顫。


    “你們閃開!再不閃開,我要不客氣了!我覬覦她又怎麽樣?沒聽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她現在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有權利追求我心儀的女人,你們有什麽好拍的?”海誌軒怒氣衝衝地質問。


    “海理事長,您是官員,我們采訪您的私事,也是因為人民群眾關心您,愛戴您,您是為民眾負責的,我們也是為民眾負責的。所以希望海理事長體諒我們的不容易,不要威脅我們說什麽不客氣。我們應該提倡言論自由!”一個女記者鏗鏘有力地說。


    海誌軒知道這些人的台詞提前都已經演練好了的,而且他們背後是鍾會長,是宋副會長,他們是不會怕他一個小小的理事長的。


    “什麽言論自由,言論自由是探查別人的隱私嗎?拍我可以,誰都不準拍她的臉!”海誌軒極嚴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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