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男子憋屈,她更憋屈!


    她就是出門買了一件衣服,就被人糊裏糊塗劫持了,然後還強迫演了一場戲,就被押到了這裏!


    此刻唯一很安靜的,也就是女子隔壁睡得鼾聲如雷的男子,甚至因為睡得很香很嗨皮,夢裏遇到了神仙姐姐。


    “嘭嘭嘭!”


    踹門聲在短暫的停了一分鍾不到之後,又如地震般開始了。


    而就在男子踹了第六腳的時候,閉著眼猛踹出的第七腳,忽然落空了,因為力氣過大沒收住腳,整個人頓時踉蹌的朝前倒去,慌忙中他急急睜開眼,然後就已經被一個人扶住了。


    定眼一看,這男子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吳恒,臥槽尼瑪!”


    男子咆哮一聲,終於明白了這些天囚禁他的人是誰!


    伸手掄拳就朝對方那張終日冷冰冰很欠揍的臉上砸去,不過卻是被一旁站著的劉刀子眼疾手快一下逮住了,“動我哥,你先過我這關吧,老實點!”


    劉刀子人橫力氣更是大,瞬間還真單臂壓製住了對方。


    “文豪,我想你罵我沒關係,但你是不是應該先看看桌子上這個人?”


    吳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裏麵的男子原來是早已失蹤幾天,大家都一致認為被殺害的文豪!他聞言朝幾人身後的桌子上一看,頃刻臉色大變,然後一把抽回自己的右手,拖鞋都來不及穿就奔了過去。


    “爸!爸,你這是怎麽了!”


    文豪大聲喊叫著,搖動著桌上臉色蒼白,渾身裹著繃帶,還在死死沉睡中的男人。


    而這人,正是文浩。


    吳恒那一刀,殺的不是他!而是孫洪!


    恐怕孫洪臨死的一刻,都不會相信,眼中看見的那道飛濺的鮮血,就是自己的……而他被掩埋在花池子中的腦袋上,那雙眼睛也是死不瞑目。


    再沒理會爺倆的事情,吳恒走向了另一個臥室,剛打開,就是一道靚影滿臉氣憤看著他,然後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送給了他!


    一般人被扇一巴掌,自會感到沒了麵子,火爆的人都能找對方拚命,但是吳恒被響亮之極的來了一巴掌之後,卻是整個臉上仍舊一點表情沒有,連哼一聲都沒有,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半點著力感沒有。


    “吳恒,你到底想要怎樣?老娘什麽都配合你!你到底什麽時候肯放了我!”


    “文曦,你最好也先去看看你老爹,再來罵我。”


    吳恒冷淡的道,然後轉過了身子,這時候裏麵被關了好幾天的文曦,才猛然止住了滿嘴的汙言穢語,朝外一看,竟然有自己的哥哥還有父親,俏臉上頃刻半分疑惑半分錯愕!


    在文豪的拚命搖晃下,就是機器都散架了,更別說是位受傷的中年人,文浩醒了。


    他睜開眼的一瞬間,先是目瞪口呆,緊接著就是老淚縱橫的哭了,哭的稀裏嘩啦就跟孩子一般的可憐,文豪張這般大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老爹流淚。


    張開他自己寬闊的臂膀抱住了自己的老爹。


    一家三口,在正廳裏,上演了哭聲秀。


    吳恒雕塑一般的臉龐,怪異出現了一絲動容,竟被感染的鼻腔有些發酸,眼前一片失神,那個每每出現在他腦海出現在他夢裏,便讓他堂堂七尺漢子成個淚人的身影,再次一閃即逝。


    轉過身,吳恒不想讓自己被感動。


    這些年,他好不容易學會了冷漠,再不想被什麽溫情拉回到原點。


    他繼續朝前走,打開了最後一間臥室,這算是最安靜的一間屋子了,床上那位男子睡得真是讓人羨慕,口水打濕了枕頭,呼呼的鼾聲離著十幾米都跟眼前一樣響亮。


    吳恒凝視這人一會,嘴角有一絲的弧度。


    他發現這些年來,這個男人是唯一讓他捉摸不透,唯一感興趣,唯一想要交往的人。


    對方有膽色可以人海戰術裏遊刃有餘,有手段可以輕鬆鬆搞定任何一位看似強橫的人,有義氣手下的兄弟誰受傷,這貨都是不問青紅皂白先找回場子,有真情,能為了心愛的女人放棄自己的活路。


    這樣一個男人,在吳恒看來,已經算是大熊貓了。


    上前幾步,吳恒來到床前叫了幾聲,對方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又使勁的搖幾下,還是沒反應,最後隻能是扭了對方一下,床上的睡貨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走吧,吃飯,餓了嗎?”


    “有點,謝了。”


    床上的男子立起了身子,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然後跟著吳恒走了出去。


    出來門的一霎,見到哭得一塌糊塗的文家三口,吳恒似乎已經習慣了,直接就到了中間八仙桌的椅子上坐下了,而這男子卻是愣了一愣,然後臉上的肉詫異的堆在一起,成了一種很蛋疼的表情。


    眼前文家的三位,在他看來都是個性人種,咋……也會幹這種性情中人的性情事?


    哭的那個動情啊,真是煽人淚下,幸好這男子瞧見一桌子的豐盛佳肴就轉移了注意力,緊接著就幾步走過去坐了下來,“什麽時候開飯?”說話間喉結都聳動了幾下。


    “等會。”


    吳恒竟對他笑著回了一句。


    男子有點心急的搓搓手,隻好捏了一粒花生米先解解饞了,就在這時候文曦已經抬起頭了,然後就有點不解的看向了這男子,“小雷!你怎麽也在這?”


    “問他唄。”


    手一指朝向了吳恒。


    看這滿臉輕佻表情,笑容即便很淡都讓人感覺壞壞的男子,還不正是已經被斬首拋下斷崖的曹小雷。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吳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時對方支走了馬仔大熊下去拿酒後,就讓身邊的三人迅速將他藏在了鬆林裏,然後又抬出來另一個人。


    而這個人,竟然與曹小雷有著七八分的相像!


    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像是沒見麵的孿生兄弟。


    文豪這時也瞅見了曹小雷,臉上頓時有些難堪,文曦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他分明就是被人當槍玩了一把,“小雷,對不住了,我被人利用了,還以為你害了文曦。”


    聽見這話,曹小雷沒啥表情變化,文曦倒是粉嫩的完美唇形張大了,“哥,到底怎麽一回事啊?”


    “吳恒,是不是該揭開謎底了?”


    一直沒說話,卻是輩分最高的文浩終於開口了,當然他看向曹小雷的眼神也是有幾分虧欠。


    吳恒拿起身邊的啤酒灌了一口,然後看向了劉刀子,“兄弟,你們幾個先去別的房間吧,有些事知道多了對你們反而不利。”劉刀子聞言,趕緊應了一聲叫上身邊的小弟出了門,然後將正廳的門關好了。


    剩下幾人的目光,這下都集中到了吳恒的身上。


    他也沒急著說話,反而是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個小玩意,而這個小玩意正是他跟在陳銘身後時,常常背著手擺弄的東西。“這是一個錄音筆,相信裏麵東西你們都會感興趣。”


    說完,吳恒再沒墨跡,直接打開了。


    隨著裏麵傳出的第一句話,桌子上其餘幾位的臉色就登時凝重了!“曹小雷是把好刀,我要用他殺了周運,再滅了文浩,不過下棋要慢慢來,殺人更要慢慢來……”


    這是陳銘的聲音!


    整個錄音筆裏麵是一段段並不連貫的話語,不過從頭到尾大約一個小時所有內容都聽完之後,屋子裏除了門外狼狗的叫聲,已經沒了其他的聲音,就是喘息聲都盡量的壓低了。


    隻能這麽說,裏麵的談話石破天驚!


    裏麵的陰謀,不寒而栗!


    靜,絕對的靜!


    就是曹小雷這種少有凝重的貨,都臉色嚴肅冰冷起來,而文家的三人更是眼露憤然,許久後還是文浩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拿起了一瓶酒,看向了吳恒。


    “兄弟,我家欠你三條命,這個恩情永生難忘。”


    二話不說文浩就一口氣吹幹淨了。


    吳恒沒說話,隻是將錄音筆收了起來,旁邊的曹小雷也看向了他,“我也欠你一份人情,用到我直接說。”


    這句話雖然說的很淡,但能從曹小雷的嘴裏出來,已經是很罕見了,對他這個兵王來說有什麽事是自己擺不平的?隻是當時斷崖上,如果說沒有吳恒,估計他即便是縱身跳下斷崖搏一線生機,也是凶多吉少。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我也不廢話了,我這麽做當然不是為了僅僅救你們,我不是菩薩。”


    吳恒淡淡的開口了。


    他這句話說的很敞亮透徹,他確實不是菩薩,更不是傻瓜,敢將陳銘陰謀揭發出來,就是冒了百分之九十九投胎的準備,他肯定有自己的企圖。


    “你要殺陳銘取而代之?”


    “你太小看我了,陳銘多疑,我用了五年多的時間,才成了他最信任的人,要殺他,我隻需一份砒霜放進他喝的水裏就足夠了。”


    “那你這麽冒險,這麽費心機,到底為了什麽?”


    “我要他,從最顯赫的老大,成為最狼狽的階下囚,我要讓他失去現在的一切,殺他不是最恨的方式!”


    吳恒眼中忽然閃現出,很亮很凶,猶如野獸的厲芒!近前注視他的幾人看到,均是感覺被釘子紮了眼睛一般,明顯的逃避。文浩沒有再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打破沙鍋問到底並不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何況,吳恒已經告訴了他很多。


    從陳銘設計玩死周運,到找來一個和曹小雷相似的馬仔,完成培訓,然後讓這人和孫洪導演殺死文曦,刺激文豪惹事,再刺殺文浩加速矛盾,一手陰謀毒計當真設計的環環相扣。


    幸好有吳恒從中作梗,用太平間偷來的女屍,代替了文曦。


    用那位贗品曹小雷,替代了真人。


    用孫洪,換了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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