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修煉琉璃淬體訣雖險些喪命,但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更加堅定了趙心一的修煉之心。他每日都按照琉璃淬體訣修行,隔兩日還要泡一次藥浴。雖說後麵對妖獸的血要求不是太高,但他唯一能下手的妖獸也就隻有老黃,本來還打算偷偷取老黃幾滴血,為防像上次差點將自己泡死的事情再次發生,連應對之策都想好了——每次隻放少半滴。


    然而,就在他打算“不小心”下手的時候,直接被老黃給胖揍了一頓。後者破口大罵道:“就你小子這點鬼心思,老子會不清楚?老子會不知道你想幹什麽?別整這些沒用的!想要獸血,老子有的是!”爪子一揮,不知從哪裏出現了一個玉瓶,懸在半空,“這是老子宰的一條差點就進入金丹期的萱花靈蟒的血,本來是老子留著解饞用的,你想要,老子可以給你,但是必須得拿出讓老子滿意的東西來換!”說了,擺出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趙心一許以燒雞、烤鴨、烤乳豬,以及自己能想到的各類美食,老黃卻根本不為所動。趙心一無可奈何,隻得讓他自己提要求,這家夥也絲毫不客氣,張嘴就跟趙心一要十枚築基期的妖丹,趙心一自然不會輕易答應他的坐地起價,硬生生給他砍到了三枚。


    但趙心一一枚也沒有,隻能去求助燕晨。來到燕晨那裏,她倒也歡喜,問他近況如何,他也不隱瞞,說是前段時間過得很不好,看不到一點希望,很煎熬,她剛要安慰兩句,他話鋒一轉,說是現在正在修行煉體之術。


    燕晨出言鼓勵,鼓勵他不要放棄,再接再厲,堅持下去必有所成。他稱謝一番,話鋒又一轉,開始訴說其中的艱難,說是眼下煉體需要五枚築基期的妖丹,自己人緣差,也不認識什麽人,隻能求助她。她沒有任何猶豫,當即翻出了一個玉匣,打開看了一眼,略帶歉意地道:“眼下我也隻有這麽四枚了!”


    他趕忙上前去接,開口道:“那就謝了,湊合著也夠用些時日了!”


    燕晨突然警覺,將玉匣又一把收了回去,直勾勾盯著他道:“小騙子,你該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哪敢!”他一臉冤枉,“這段日子多虧你照拂,我這才沒被那群人欺負死,怎麽可能恩將仇報反過來欺騙你!”


    “還算有點良心!”燕晨信以為真,將玉匣給了他,“過兩日,我再幫你湊幾枚!”


    他有些不好意思,良心略感不安,便道:“你這大恩我一時半會兒也報不了,這樣,後天,我親自給你做上一大桌好菜請你好好吃上一頓,你看如何?”


    “去你們望江小院?”燕晨一臉嫌棄,“你們那邊奇才實在是太多,我可不敢赴這鴻門宴!”


    “那就沒轍了!”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修煉上,心想又省了一樁麻煩事,頓時眉開眼笑。


    燕晨見他一點誠意都沒有,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怒斥道:“你這小騙子果然忘恩負義!”


    他也覺說不過去,便道:“那你說怎麽著?”


    燕晨笑道:“後天,你來我們這裏,給我們做上一桌,也讓他們都跟著沾沾光!”


    他眼見燕晨一臉的期待,略一猶豫,便道:“那好吧!就怕關公麵前耍大刀,讓人笑話!”


    燕晨翻了個白眼道:“就你這麵皮,說這話我可不信!”


    他隻得答應下來,兩人又閑聊一會兒,便分手告別。一回到住處,他便和老黃交易,本來私下裏藏了一枚妖丹,卻也被老黃給搶了去,說是抵了上次自己的那滴血。他無奈,在燕晨那裏費了半天的勁兒騙來的妖丹,全都便宜了這個老妖怪。


    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浪費在這些瑣碎雜事上麵,換來妖血,他便開始準備第二次藥浴。這一次,一切順遂,泡了幾個時辰,全身舒泰,隻是作用卻沒上次那麽明顯。他雖微感失望,但也很知足,做人不能貪心的道理他早就懂了。


    此後,他便專心煉體,早課的時間一半用來研讀有關靈力和靈脈的著作,一半的時間用來練拳。期間,錢濟來又給了他幾副藥,有吃的,有泡的,每副他都隻用三服,沒一點作用,便將藥都分解出來,供他做煉體藥浴使用。


    這麽一來,煉體的君藥和輔藥就都有了,不費吹灰之力。


    到了和燕晨約定的日子,他早早在望江小院做好飯,又匆匆趕往聽風小院。今日裏,往日沒幾個人的聽風小院,有點一反常態,人很多,除了燕晨的師父,院首本人,幾乎全員到齊,曾劍深也在此列。不用說,定是燕晨請來的眾人。


    他沒想到燕晨整這麽隆重,不想讓她出醜,便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力,好好準備了一大桌拿手好菜。


    燕晨招呼一眾師兄師姐落座,先簡單向眾人介紹了一下他,又將自己的師兄師姐介紹給他,她的這一眾師兄姐均是精英翹楚,在飛龍院皆司要職,他這才明白燕晨的良苦用心,感情是想讓這些人平日裏都對自己照顧一二。


    當燕晨介紹到曾劍深的時候,後者放下筷子,滿麵微笑,十分熱情地道:“心一兄弟,果然不是凡人,總是出人意料。之前,我認定你進不了飛龍院,卻沒想到你不但進了飛龍院,還拜在了副院首門下,成了錢老的高徒,是我草率了,哥哥我就以這杯酒給你賠不是了!”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心一暗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麵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真凶,言過了!”故意發音模糊了幾分,陪了一杯酒。


    曾劍深接著道:“聽聞你們這一屆有很多不錯的苗子,短短數月,好些人修為突飛猛進,想必心一兄弟如今也有一身不錯的本事吧?何不露兩手,讓我們也都見識見識!”


    趙心一暗笑,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不就是想讓我在眾人麵前出醜嘛,我還怕這個!笑道:“真凶謬讚,我的本事你們不是都見識到了嗎?”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燕晨的四師姐笑道:“的確本事出眾,今天是托了小師妹的福,我們才有這口福!”


    餘人也都稱讚趙心一的廚藝的確不錯,燕晨趕忙讓趙心一謝過眾人。寒光在曾劍深的眼中一閃而過,隨即笑道:“心一兄弟太過謙了,想是不敢展露絕技,莫不是怕被我們聽風小院給偷學了去?”


    燕晨覺得曾劍深今日有些反常,略有不滿道:“師兄,你說什麽呢?”


    燕晨四師姐笑道:“小師妹,老三開個玩笑而已,不妨事!”隨即轉頭望向趙心一,“你該不會真被老三說中了,怕本事被我們聽風小院給偷學了吧?”


    趙心一道:“師姐說笑了,實在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但諸位若是想看,那我就隻有獻醜了!”


    說了,趙心一起身來到院中,給眾人耍了一套昔年學過的討飯“猴拳”,東倒西歪,活像一隻喝醉了酒的猴子發酒瘋,樣子十分可笑。將一眾人鬥得哈哈大笑,燕晨忍俊不禁,向來嚴肅的大師兄也被逗笑了,二師姐更是拍案叫絕,惟獨曾劍深緊握雙拳,麵上強裝笑意。


    一頓飯了,眾人對趙心一稱讚有加,趙心一謝過眾人,尤其感謝了曾劍深,一口一個“真凶”,後者氣得牙根癢。


    趙心一對其他人都是師兄、師姐的叫,到他這裏就成了“真凶”,顯是那幻林山前的事諷刺他,讓他怎能不氣,更可氣的還是趙心一竟然在他的地盤出盡了風頭。


    趙心一告別,燕晨又親自出門相送,曾劍深看在眼裏,肺都幾乎要氣炸了,氣衝衝出了門。


    山路上,趙心一跟燕晨兩個踏著細碎的星光,邊走邊聊,燕晨道:“怎麽感覺今天曾師兄怪怪的,好像對你很有成見?”趙心一笑而不語,燕晨話鋒一轉,“還有你,叫別人都是師兄師姐,偏稱呼他為真凶、真凶的,也難怪他對你有意見!”


    “你聽出來了?”趙心一略感吃驚,心想我咬字也沒清楚啊。


    燕晨哼了一聲,道:“你這小騙子一肚子壞水,就知道你暗中使壞!”


    ……


    聽風山後山。


    曾劍深一劍將一塊丈許見方的大石給劈了個粉碎,又一腳踢倒一株老鬆,憤然將寶劍插進石塊之中,麵目猙獰,雙目猩紅,想要仰天長嘯,卻又強忍住了。


    “曾師叔,你在這裏,讓我好找!”武寧子自曾劍深身後快步趕來,滿麵笑容,“師叔,我又找了兩……”待得曾劍深轉過頭來,望見他那張猙獰的麵孔,立時蔫了下去,“人……”


    曾劍深怒吼道:“你找的都是些什麽垃圾廢物!那個混蛋到現在不都還好好的?”


    武寧子想要辯解兩句,但對上曾劍深那猩紅的雙眸,立刻放棄了,選擇還是垂頭不語為妙。


    又想到趙心一在飯桌上跟燕晨有說有笑,得意揚揚,曾劍深氣不打一處來,向著武寧子怒罵道:“混蛋,你怎麽不說話了,不是平日裏屬你話最多嗎?”


    武寧子隻得硬著頭皮答話道:“師叔,我也是真沒想到,那個小混蛋竟如此厚顏無恥,受百般羞辱竟似家常便飯……”


    提到這個“飯”,曾劍深無名火噌噌直冒,一腳踹出,直衝武寧子麵門,快若奔雷,將後者嚇了一跳,虧得曾劍深最後變招,避開武寧子,踢到了後者斜靠的一株槐樹之上,槐樹前後搖晃,終是轟然倒地。


    武寧子嚇出了一頭的冷汗,曾劍深收了腳,壓低聲音道:“能不能找兩個敢下狠手的?”


    武寧子麵露難色,撓頭道:“師叔,你也知道,那小子有公主罩著這事,幾乎人盡皆知,找到個把敢出手羞辱他一番的已屬不易,敢下狠手之人,實在不好……”話未說完,曾劍深已經麵色不善地盯向了他,趕緊住嘴,突然想到一個人,略帶賣弄地道:“師叔,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曾劍深眼一瞪,喝斥道:“有屁快放!”


    武寧子趕忙道:“洪脂凝!”


    “洪脂凝?隻知兒女情長的廢物!”曾劍深咬牙切齒,“燕文照隨便一句話就讓她老老實實,有個屁用!”


    “師叔有所不知,近來燕文照接了個除妖的任務,不日就要下山去了!”武寧子一臉壞笑,“到時,我在洪脂凝麵前挑撥兩句,準保那個混蛋小子不缺胳膊也少條腿!”


    曾劍深喜上眉梢,開口囑咐道:“公主那邊可不要泄露半點!”


    “那是一定!”武寧子滿口答應。


    “那就看你的了!”


    “定然不讓師叔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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