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車已經離開,陸漸紅這才完全卸下了市委書記的偽裝,牽住了安然的手笑道:“怎麽突然來了?”


    安然的手緊了緊:“怎麽?不歡迎?”


    “我代表重安市委市政府歡迎安氏集團安董事長蒞臨指導!”陸漸紅開著玩笑道。


    “市委書記親自來接,小女子不勝榮幸。”安然露出了整齊白潔的牙齒。


    “走,今晚咱們不回去吃飯,帶你去明朗吃大餐。”陸漸紅拉著安然的手,擠入了洪洪人流。


    容榮對於陸漸紅不回來吃晚飯早已經習慣了,自從她來做這個保姆之後,陸漸紅也隻在家裏吃過兩次晚餐,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估計又是不回來,自己簡單對付了一口,便等著無花大師過來。


    無花大師向來居無定所,猶如神人,不過前些日子遠遊回到京城,與容榮保持著聯係,所以昨天晚上陸漸紅同意無花過來看一看,她立刻跟無花進行了聯係,估計這個時候她也該到重安了。


    在等待的時候,容榮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從與無花相識之後,自己的心就保持著一種沉靜,並非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是心如止水,看淡萬物,隻是在見到陸漸紅之後,她的心裏總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這種感覺的來由很是莫名其妙,也以致於她很關注陸漸紅。


    半個小時後,她的電話響了,原來是無花大師已經到了,匆匆地過去開了門,無花便站在門前,卻是被兩個保衛人員給攔了下來,再怎麽也不允許無花進去,盡管容榮一再解釋,但是仍然不得放行,因為他們無法確認無花的身份,僅憑一個保姆之言自然是沒法子肯定。


    容榮隻得無奈地打電話給陸漸紅,此時的陸漸紅剛剛與安然吃過晚飯,這頓飯是洪山的家鄉菜,提到這個,不得不提一提張榮強,這小子就是陸漸紅肚子裏的蛔蟲,特意從洪山那邊招來了廚師,可以說,這個廚師是專門為陸漸紅所準備的,這也從另一個側麵證明了張榮強的成功並不是偶然。


    接到容榮的電話,陸漸紅這才想起來昨晚跟她提到過這事,便讓她把電話交到保衛人員的手中。


    保衛人員盡管已經聽到了陸漸紅的聲音,得到了他的確認,但仍然不依不饒地不予放行,一定要等到陸漸紅回來當麵確認,畢竟他們負責保衛的是市委書記,是絕不允許有萬一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幸好陸漸紅在接到電話之後,便趕了回來,安然當時還在笑陸漸紅怎麽變得神神叨叨的,也相信看相這些東西,看來當官也是很有壓力的。


    陸漸紅告訴她,其實這也不奇怪,雖然官員都是唯物主義者,但是很多官員甚至不乏高官,私下裏都相信這一套,比如什麽項目開工的日期和時間啊,節慶日的安排啊,甚至於逢人事調整啊,都會求一求拜一拜,這種不良之風早就存在了。


    安然對此毫不客氣地指出,當官當到連這個都相信,估計也差不多到頭了。


    趕回到住處,四人仍然站在門前,陸漸紅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無花,是個年紀與容榮差不多年紀的中年女人,不過眉宇之間倒確實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第一印象不錯。從陸漸紅接到電話到趕回來,前後大約有四十分鍾,這位大師倒是沒擺什麽譜,沒有拂袖而去,也不知是她心胸寬闊還是受了容榮之托。


    讓保衛放了行,一行四人進了客廳,容榮雖然沒有見過安然,但是陸漸紅臥室的床頭便擺放在安然的照片,是以一眼便認了出來,暗道好美好有風度的女人,客氣地打了招呼,又斟了茶水,這才介紹道:“陸書記,陸夫人,這位便是我提到過的無花大師。”


    安然睜大了眼睛去看,她做生意這麽多年來,從未迷信過這些,她也從不相信這些,不過人既然已經來了,對方也是氣度雍容,感覺不錯,自然不會表現出什麽不敬之意,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陸漸紅笑道:“容姐向我提過兩次無花大師,今日得見,果然是氣度非凡,失敬失敬。”


    無花微微笑道:“陸書記有禮了,其實無花也就是凡塵俗人,不敢擔當大師之稱,隻不過是對麵相之術稍通而已。”


    “大師過謙了。”


    無花淡淡道:“麵相一說,有人認為是無稽之談,有人疑之甚多,相術作為一種流傳下來的古老經驗學,爭議頗多,信與不信,全在被相者的一念之間,正所謂相由心生,好麵相也好,差麵相也罷,隻是先天的運氣,後天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陸漸紅原本認為無花是一個江湖術士,想不到她說出來的話更趨於哲理,笑著道:“大師所言極是。”


    安然在一邊聽著陸漸紅文縐縐的話,心頭不免覺得好笑,卻見無花目光在她臉上淡淡一掃,道:“這位女士額頭光潔明亮,大福大貴之相,不過眉毛略顯雜亂,無花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女士功業有成,處於矛盾之間,此類患得患失之相。”


    安然心中一動,略略挺直了身軀道:“求大師詳解。”


    無花卻是微微一笑,道:“相術也隻是根據人的氣運作出的一種分析推斷,此時準以後未必還準,無花剛剛說了,相由心生,心在你身,這與後天努力異曲同工,正所謂天機難測,若是非要說個明白的話,大抵是你有一個拿捏猶豫的決定。”


    安然心道,絕了,不過她也曾聽人說過,其實相麵和算命差不多,都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怎麽理解都行,最有名的例子便是三個人進京趕考,找了同一個算命的,算命的隻豎起一根手指,如果考上一個,則說一根手指表示一,兩個考上,則表示有一個考不上,三個考上了,表示一概都考上,三個都考不上,表示一個都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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