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點頭道:“你能這麽想,思想境界有所提高啊,那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


    達子的臉上露出一副幸福的神韻來,撓了一下油光可鑒的光頭,齜著牙笑道:“哥,我就是來請你喝喜酒的。”


    牛達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頭拿過一個公文包來,從裏麵抽出一張做工精細質地上佳的請柬來,道:“陸哥,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時間就定在元旦。”


    陸漸紅怔了一下,道:“你來重安就是為了送請柬?”


    得到牛達的肯定答複後,陸漸紅不由道:“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嘛,婚禮籌備那麽辛苦,幹嘛要跑過來送請柬啊。”


    牛達憨憨地笑道:“哥,你是我最親的人,不把請柬送到你的手上,表達不了我的誠意。”


    “你啊。”陸漸紅微歎了一聲,心裏卻是湧起了陣陣暖流。


    這一晚,陸漸紅沒有走,跟牛達喝了個昏天黑地,一直聊到了快要天亮這才睡下。


    由於達子的婚期隻有兩三天時間,所以陸漸紅並沒有多留,表示一定參加達子的婚禮,第二天一早,牛達便匆匆地踏上了回上嘉的歸程。


    陸漸紅還是比較期待那一天的,不僅僅是因為牛達跟黃蟬修成了正果,而且還能與眾多的兄弟們聚到一起,平日裏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回想起往昔在一起的感覺,陸漸紅還是有熱血沸騰的感覺,他們在一起經曆了不少風風雨雨,見證了兄弟情感的真誠。人生難得一知己,朋友之情古難全,能夠有這麽多朋友,陸漸紅覺得這輩子也值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陸漸紅不停地參加各種各樣的會議,重要的不重要的,一古腦兒參加了個遍,目的無他,隻是為了熟悉人頭,加快對各部門的了解。經過這幾天的穿梭,陸漸紅對大體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元旦前一天,陸漸紅再次召開了常委會,會上就元旦之後的總結大會又一次進行了通氣,就會議議程等方麵作了更為完善的布置,一切都已經作好了充足的準備,這是陸漸紅到重安以後要召開的第一次大規模的會議,以後的工作能不能開好頭,就看這次會議能不能成功,能不能達到震懾作用,能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所以陸漸紅絕不容許有失。


    當天下午,陸漸紅接到了安然打來的電話,問他元旦要不要回康平。


    元旦剛有三天假,其實如果不是有牛達結婚這樣的大事,陸漸紅還真是抽不開身,重安的事情真的不少。不過陸漸紅也知道,欲速則不達,作為市委書記,要做的就是運籌帷幄,而不是親自上陣,所以陸漸紅也就沒有表現得過分地“恪盡職守”,告訴安然元旦那天牛達結婚,如果有時間的話,就讓她帶孩子一起過去。


    安然沉默了兩秒鍾,道:“我可能過不去了,孩子們又不放假,高蘭和孟佳說都要過來,那你自己去吧。”


    從安然的聲音裏似乎聽出一絲不開心,但是在這個時候,陸漸紅還是選擇了參加牛達的婚禮,雖然不是說朋友重要家人就不重要,隻不過牛達曾經給予他的熱心幫助和無私付出,讓他把牛達當成了永遠的兄弟,在兄弟麵前,一切事情都要向後退一步。


    重安距離上嘉不是太遠,四五百公裏的路程,開車也就三個多小時,不過在為牛達的結婚禮物上,陸漸紅頗費心機,最終還是賀子健道:“陸書記,我覺得禮物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還是在於感情。就像牛達一樣,本來他的婚禮隻需要打一個電話給你就行了,可是還是跑到重安來親自給您遞請柬,這是對你們之間感情的在乎和重視,所以呢,我覺得您到場,就是最好的禮物。”


    小高也覺得是這樣,陸漸紅笑道:“我倒是沒有你們看得開,行,就按你們說的辦。”


    考慮到賀子健在甘嶺工作之後又到了重安,陸漸紅放了他的假,讓他回去看看,本來是打算讓小高直接去康平跟老婆團聚的,不過小高執意也要參加牛達的婚禮,陸漸紅也是沒法子。


    賀子健倒是沒要跟著過去,悄悄塞給了小高兩千塊錢當作禮份子請小高帶了過去。


    陸漸紅對於公車私用這一塊抓得很緊,所以他自己自然要以身作則,不過重安不是康平,沒有安然的私家車,所以陸漸紅讓小高去了一家車行租了一輛比較普通的桑塔納,陸漸紅在這方麵不是太講究,反正隻不過是代步的工具。


    當晚,一行三人分乘兩輛車離開了重安,陸漸紅和小高則徑直向上嘉行車而去。然而重安並非一片寧靜,在朱耀庭看來,假期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拉攏關係的絕佳時期。


    就在陸漸紅等人離開的晚上,在一個五星級的酒店裏,朱耀庭搞了一個飯局,這其中就包括軍區政委孫昌偉、統戰部部長黎東健和市政府秘書長何必,就連宣傳部長任丹也赫然在內,這一晚,幾人相聚非常愉快。


    任丹的出現略讓人有些意外,在重安的將近一年裏,她基本上不參與到派係的鬥爭中去,不過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任丹的丈夫在京城一家國企,跟時任副書記的朱耀庭關係很好,在來重安之前,朱耀庭便找到他,直言到了重安需要支持,所以任丹也參加了這個飯局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


    自從焦裕柱犯下了殺人大罪之後,他的這個利益團體在一定程度上有解散的可能,除了孫昌偉對此作無所謂的態度以外,其他兩人心中都有些疑慮,焦裕柱在的時候就對重安的常委會有些失控,而現在群龍無首,他們自認是沒有能力與陸漸紅對抗的,不過朱耀庭的分析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他們的立場,朱耀庭認為,焦裕柱與陸漸紅是對立的立場,而他們已經深深烙上了焦裕柱的烙印,這個時候如果不團結到一起來的話,隻會被陸漸紅逐個擊破,不要天真地認為陸漸紅是什麽善男信女,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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