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急,把一切都控製在手中,且看汪含韻有什麽動作。”陸漸紅淡淡道,“我們的目標是他。”


    現在雖然有跡象表明,單明雄跟汪含韻之間可能有內幕交易,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隻有等。


    陸漸紅的考慮是正確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汪含韻做為一個省委一把手,其能量是可想而知的,如果一棍子不把他徹底打死,那麽隨之而來的反撲是很可怕的,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一幫弟兄們難免要遭殃,關陽春已經體會到了,他不能再讓支持他的人為他受過。


    可是時機很重要,陸漸紅也沒有想到,汪含韻的動作很快,快到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單明雄死了!


    單明雄是死在省城的一個賓館裏的。


    床頭放著一個空了的安眠藥瓶,櫃子上還留有一份遺書,大意是供認自己利用職權大肆賣官,收受大額賄賂,如今事發,覺得對不起黨和組織對他的信任和栽培,無顏麵對,唯有一死謝罪。


    單明雄的畏罪自殺,引起了軒然大波,陸漸紅也是目瞪口呆,單明雄這樣的人會自殺?那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的。


    “很高明啊。”陸漸紅看到了汪含韻的另一麵。


    這件事引起了上級部門的重視,責成甘嶺省委省政府嚴肅查處腐敗問題,一時間人心惶惶。


    單明雄雖然死了,可是汪含韻卻沒有徹底安心,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那個由他主演的a片的源盤,他不認為單明雄隻有那麽一份對他來說很重要也是直接置他於死地的證據。


    中組部的正式通知下來了,汪含韻以目前正值關鍵時刻離不開為由,征求了魯寒星的意見,魯寒星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肯離開的,他一走,萬一汪含韻跟陸漸紅聯起手來,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唯一的合適人選是陸漸紅。


    拿到正式通知,陸漸紅顯得很意外,不過還是無條件地服從了。


    回到辦公室,陸漸紅露出了一絲冷笑,其實林玉清早就把這個通知的事向他作了匯報,陸漸紅立刻判斷出,自己將會是這個人選,其目的自然是汪含韻要分化自己跟魯寒星的聯盟。魯寒星背信棄義不是第一次了,陸漸紅還真有些擔心,所以他必須加快動作,給予汪含韻迎頭一擊。


    於是憑借其敏銳的觸角,以騰達事件為契機,一舉撬開了單明雄的防線,隻是百密一疏,他想不到汪含韻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把單明雄終結了。


    在事發的賓館,以關陽春為首的省公安廳一幫人對現場進行了嚴密的搜查,可是查不出一點點的端倪,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單明雄為他殺。


    陸漸紅也不得不佩服汪含韻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的手段,本想一口氣拿下汪含韻的,現在看來,還有一個漫長的鬥爭過程。


    很快到了赴港的時間,陸漸紅在省委辦公廳登了記,簡單收拾了一下,趕赴京城統一行動。


    在離開甘嶺之前,陸漸紅與魯寒星有了一次私底下的接觸。


    對於目前發生的事,陸漸紅並沒有提及,隻是道:“單明雄的畏罪自殺,給我們提了一個醒,作為領導,經濟發展固然重要,但是如何用人更加重要,失去一個發展的機會,頂多是下次重來,而用錯了一個人,造成的損失和影響那是無可估量的。幸好,這個人事調動不是由省委省政府直接調整的。”


    魯寒星深以為然,長歎一聲,道:“很多領導幹部在身居高位後,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態,抵擋不了誘惑,以至於在罪惡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最終落得一個悲劇的下場。單明雄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也是一麵鮮明的鏡子啊。”


    陸漸紅道:“魯省長,明天我就要去香港了,人事方麵我希望由你說了算。”


    麵對陸漸紅主動交過來的權力,魯寒星立即明白這是示好的表現,與汪含韻的不給一口食相比,陸漸紅無疑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所以魯寒星道:“陸書記,你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陸漸紅笑道:“出了這樣的事,新市長的人選將是個很敏感的話題,我現在基本說不上話,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新市長能夠配合市委書記潘順利的工作,一切從大局出發,以發展為重。魯省長,咱們不能因為個人的一已之私而耽誤了發展,否則在我們退休或者離開的時候,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一番話說得魯寒星背後略有汗沁,一直以來,他雖然也在想著發展,可是更多的是考慮個人得失,陸漸紅的一席話說得坦坦蕩蕩,魯寒星頓時覺得自己的境界低了一些,便道:“漸紅同誌說得很對啊。”


    “魯省長經驗豐富,我班門弄斧,讓魯省長見笑了。”陸漸紅笑了笑,忽然微微一歎,“甘嶺多事,關係不順,影響發展是必然之事,這對這一屆的班子是一個考驗,魯省長,希望我們精誠協作,拋開以往,拋開成見,對得起我們自己的位置。”


    魯寒星有刹那間的感動,舉杯道:“漸紅同誌,為你的這句話而幹杯!”


    抵達京城的當晚,陸漸紅與老爺子有了一次會晤。


    老爺子也知道甘嶺發生的一些事情,認為陸漸紅有些急進,其實所謂的急進,也就是考慮不周,陸漸紅承認,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老爺子以旁觀者的態度,一眼看出單明雄的死大有問題,隻是他已經死了,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


    老爺子提醒陸漸紅,汪含韻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一定要小心加小心,非到能一棒子打得他永無翻身之地,輕易不要動手。


    說完了這些,氛圍變得輕鬆起來,說起這次香港的學習,老爺子笑道:“然丫頭前兩天打電話給我,說安氏企業的總部已經遷到了香港,漸紅啊,然丫頭挺不容易的,你可得抽時間好好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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