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山接二連三出事,市委市政府極為震怒,趙學鵬和李昌榮都拍了桌子,責令沈明海和陸漸紅二人,一周之內必須破案,否則他們兩個就準備把烏紗帽取下來。


    沈明海報怨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麽辦法。”不過這些話隻能放在心裏,嘴上可不敢說出來。


    陸漸紅倒是一副天塌下來有沈明海頂著的樣子,毫不在乎,說:“法不責眾,我就不信市裏還能對酈山進行一次大洗牌。”


    三天後,許誌高醒來的消息傳遍市委市政府,上下一片歡呼。憑心而論,許誌高無論是工作中還是生活上都很客氣熱情,大家對他感覺不錯,像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人希望他出事。


    陸漸紅知道這是假的,卻也不得不裝作開心的樣子,第一個去了醫院。從醫院回來後,沈明海打電話過來問:“情況怎麽樣?”


    陸漸紅說:“恢複得不錯,不過暫時不能說話,可能是凝血壓迫了語言神經,過兩天做個手術,把凝結的血塊融了就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明海在哈哈聲中掛斷了電話。


    晚上十點,醫院門前出現了一個人,穿著筆挺的西裝走進了醫院,直接到了許誌高的特殊護理病房前,門前守著兩名刑警隊員,見到來人,說:“譚書記。”


    “你們辛苦了。”譚曉鬆點了點頭說,“沈書記的身體不大好,所以要我代表市委來看望許主任,許主任是在這間病房吧?”


    “是的,譚書記,不過你時間不要太長,許主任很虛弱。”


    “我知道。我就是看看他,不會驚醒他的。”


    一名刑警隊員為譚曉鬆開了門,譚曉鬆便走了進去。


    病房裏開著夜燈,光線很微弱,病床上許誌高側身向裏躺著,譚曉鬆輕輕叫了一聲:“許主任。”


    許誌高沒有反應,譚曉鬆輕輕地繞過去,看見了許誌高的臉,他的頭和臉被幾層紗布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閉著的眼睛和口鼻。


    他的鼻子上罩著一隻氧氣罩,微微起伏的小腹證明了生命的存在。


    譚曉鬆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沒有異常,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惡毒的神色,伸手摘下了氧氣罩,等了將近兩分鍾之後,譚曉鬆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許誌高的鼻孔處,沒有感覺,譚曉鬆又等了約半分鍾,然後才將氧氣罩放回到許誌高的鼻上,裝出一副驚惶失措地樣子叫道:“醫生,醫生,快來。”


    隨著他的叫聲,醫生和門外的刑警隊員都衝了進來,譚曉鬆慌張地說:“許主任他……”


    話還沒有說完,他忽然看到了一件令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事,許誌高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譚曉鬆嚇了一跳,狂叫道:“鬼,鬼呀!”


    “我不是鬼,我倒是想問問你的心裏有什麽鬼?”許誌高下了床,慢慢解開裹住頭臉的紗布,露出了他的真容,赫然是鐵忠誠。


    譚曉鬆的眼睛骨碌碌亂轉,但見門前把守很嚴,心知想逃是逃不出去的,心中一動,驚訝地說:“鐵局長,你……你怎麽打扮成這副樣子?”


    “不這樣,怎麽會把你引來呢?譚書記,我真想不到會是你呀。”鐵忠誠冷笑著說。


    “鐵局長,我不明白你的話。”譚曉鬆開始裝糊塗,剛才在病房裏發生的事,隻有他們兩個,隻要自己死不承認,就是一個死無對證的局麵,諒他們也沒有辦法。一旦自己離開了病房,趕緊得遠走高飛,酈山是沒法子待下去了,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跟鐵忠誠打迷糊眼。


    鐵忠誠冷笑了一下,說:“請譚書記看一樣東西。”


    譚曉鬆看到的是一段視頻,他從進病房開始一直到外麵的人衝進來,都拍得一清二楚,譚曉鬆徹底癱了。


    當沈明海和陸漸紅得知消息趕到公安局的時候,譚曉鬆已經開始接受審訊。


    陸漸紅和鐵忠誠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沈明海道:“真想不到,害許主任的人竟然會是他,一想到我們的隊伍裏居然隱藏著這麽一個凶殘的殺人犯,我真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呀。”


    沈明海說了這話後問道:“鐵局長,他有沒有交待他為什麽要對許主任下此毒手?”


    鐵忠誠搖了搖頭。


    沈明海走進了審訊室,大聲喝道:“譚曉鬆,你老實交待,許主任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你要這樣置他於死地?”


    “沈書記,我辜負了您對我的培養和期望,我對不住您呀。好,我交待,我坦白。”譚曉鬆的態度忽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鐵忠誠這時客氣地道:“沈書記,陸縣長,現在我們要審問嫌疑人,請你們回避一下。”


    “你交待吧。”進來一名記錄的同誌後,鐵忠誠開了口,他的稱呼已經改變,由譚書記變成了你。


    譚曉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說:“許誌高溝引我老婆,給我戴綠帽子,我警告過他幾次,可是還是一意孤行,所以我才動了殺機。聽說他沒死,怕他供出我來,所以我到醫院弄死他,就這樣。”


    鐵忠誠呆了一呆,啪地扔下了筆,喝道:“譚曉鬆,你應該知道作偽證的後果,你還是老實交待,爭取寬大處理的好。”


    譚曉鬆笑了笑:“事實就是這樣,難道你要我去杜撰嗎?好,是陸縣長要我去殺許主任的,你信不信?”


    “你……”鐵忠誠氣得差點罵娘。


    審訊陷入了僵局,譚曉鬆一口咬定是許誌高溝引他老婆才動了殺機,除了這些,他的嘴巴很緊,不露一丁點口風。他知道,自己橫豎是個死,倒不如嘴巴放牢一點,自己的家人或許還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陸漸紅和鐵忠誠都想不到,譚曉鬆是得到了沈明海的暗示,將他殺許誌高的動機轉化為兩人私人的恩怨,這樣是神不知鬼不覺,怎麽都懷疑不到沈明海的身上。


    先行關押,看能不能再找到其它突破口。目前也隻有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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