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帕壤寺,下午三點三十分。”


    卡片上的信息其實十分簡單,就是一個時間和一個地點,但是,信息的落款,卻出乎了李石頭的意料之外。


    那是由幾根簡單至極的線條所勾勒出來的一朵蓮花!


    寥寥幾筆,卻將蓮花的外形勾勒的淋漓盡致。


    “這是……往生花?”


    李石頭看著那朵蓮花,腦海裏第一時間便冒出了往生花這名字。


    當然,這是李石頭的猜測,至於是真是假,他得見了才能見分曉。


    收起卡片,李石頭直接起身離開了餐廳,現在距離卡片上所標注的時間還有大約半個小時。


    從李石頭所在的位置,到達布帕壤寺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李石頭馬上上車,啟動之後便直奔布帕壤寺而去。


    布帕壤寺是清邁諸多寺廟之中,比較著名的一個。


    它位於聖方寺的對麵,有著很悠久的曆史,是一座混合緬甸和蘭那兩種風格的寺廟。


    但凡是有遊客到了清邁府,就一定會去布帕壤寺去逛一逛,感受一下那些年代久遠的小木造僧院,也算是沒白來清邁一趟。


    不過,今天李石頭去布帕壤寺可不是為了旅遊,他是真的很希望,卡片上那一朵蓮花,就是傳說中的往生花。


    如果能在這裏順利的見到往生花,那不管怎樣說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隻是,李石頭心裏卻隱隱有些懷疑,如果往生花真的會主動見他,那商刃來的這幾天裏,也許,不會隻查到了那麽一點點的信息。


    “看來,是福是禍暫時還無從知曉,還是不能有太高的期待。”


    開著車子,李石頭一路來到了布帕壤寺的附近。


    因為布帕壤寺是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所以寺廟的門口沒有太合適的停車位置,加上李石頭想要觀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給他挖的坑,所以也就幹脆將車子停在了遠處。


    現在是下午三點二十左右,正好是布帕壤寺客流最多的時候。


    李石頭的身影下了車,在街邊隨手買了一個草帽扣在頭上,而後便徑直朝著布帕壤寺的入口而去。


    對方隻給他留了一個布帕壤寺的名字,卻沒有寫具體在布帕壤寺的什麽地方,李石頭也隻能走進寺廟,然後再見機行事了。


    李石頭的身影走進大門,順著遊客的腳步,率先走進了這裏必看的小木造僧院,有導遊在介紹著這裏的曆史和故事。


    李石頭的目光卻在人群中,搜索著可疑的目標。


    但是這寺廟裏遊客如織,李石頭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一個看上去有些特別的。


    好在,既然有人給他留卡片,也就自然不會把他晾在這裏不聞不問。


    很快,便有一個小沙彌走到了李石頭的近前,雙掌合十微微一躬,而後輕聲問道:“施主可是瑞克先生?”


    “我是。”李石頭點點頭,看著麵前的小沙彌,隨後便將自己兜裏的那張卡片拿了出來。


    小沙彌看了一眼那張卡片,隨後便轉身朝著寺廟的後院走去。


    李石頭見狀,邁步跟在了他身後,穿過人群和走廊,最終三繞兩繞的來到了一間很偏僻,但是卻看上去很是古樸的木製僧房之前。


    “請進吧。”小沙彌微微躬身,示意李石頭地方到了,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李石頭看著這間木屋僧房,帶著些許疑問便邁步走了進去。


    僧房內很幹淨,也很簡單,一尊佛像之前香火繚繞,佛像之前,以為身穿白色僧袍的男子正在上香。


    “瑞克先生,既然來了,就請坐吧。”


    男子雖然沒有剃著光頭,但是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僧人。


    隻見他上完香之後,馬上轉過身看著李石頭,目光中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打量和審視,片刻後,他才點點頭,淡淡出聲:“果然是人中龍鳳,器宇軒昂。”


    “大師,我們可否認識?”


    李石頭確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位僧人,所以他並未馬上坐下,而是雙手合十微微一躬,接著麵色認真的問道。


    “我是黑蓮,現在,我們認識了。”


    僧人微微一笑,隨後走到一邊的蒲團之上盤腿坐下,接著抬手示意李石頭也坐下。


    李石頭帶著疑惑,但還是坐了下來,接著將兜裏的那張畫著蓮花簽名的卡片放在了僧人的近前:“這是大師給我的。”


    “卡片是我的,但是,給你的人,不是我。”


    黑蓮僧人笑著答道,語言雖然略有繞彎,但是事情還是交代的清清楚楚。


    “何人?為何要我來見你?”


    李石頭稍有意外,但還是接過僧人的話茬,反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裏,可以解惑。”


    黑蓮僧人的話說的很大。


    可以解惑,這四個字並非人人都有說出口的資格。


    解惑乃傳道、授業、解惑三事中,最有難度的一個,就算是華夏傳承了幾千年的聖人談到解惑也心存謙遜。


    但麵前這位身穿白色僧衣的黑蓮僧人,卻有著超乎尋常的自信。


    “哦?大師可解我心中疑惑?”


    李石頭看著黑蓮僧人,鷹眸之中閃過了些許的戲虐。


    “不錯,這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情。”


    黑蓮僧人的年紀看上去並不大,從外表判斷,最多不會超過五十歲,在這個年紀便提到一生這兩個字,要麽是真的大徹大悟,堪透了人生,要麽就純粹是在裝犢子。


    李石頭心中的判斷暫時還無法做出,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最常規的應對方式。


    “那大師可知我心中有何疑惑?”


    李石頭淡淡一笑,話一出口便帶著幾分的不信任。


    畢竟,突然間有人把你拽到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麵前,而後對方說他可以為你解惑,這事兒怎麽聽都有種被人挖了坑的感覺。


    “小僧不知。”


    白衣僧人搖頭,單手立於胸前,隨後便微微笑道:“疑惑自在施主的心中,小僧未曾開得天眼、法眼、心眼、自在眼,所以無緣得見,是以需借助施主之口方能上達天聽。”


    白衣僧人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李石頭,雙目炯炯有神,接著話鋒便淡淡一轉:“不過小僧可以猜一猜,施主以為如何?”


    白衣僧人的話聽上去玄玄乎乎的好像還真就是那麽一回事。


    但是對李石頭而言,怎麽看這名白衣僧人的樣子,都是在故弄玄虛。


    所以他略一沉思,而後便點點頭:“如此,大師請。”


    李石頭倒是想看看,這白衣僧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和貓膩,還有那個背後塞給他卡片的人到底又是何方神聖。


    白衣僧人雙目平靜的凝視著李石頭的雙眼,似乎在審視他腦海中、心中那最真實的想法。


    短短十秒之間,白衣僧人眸色轉暖,接著淡淡一笑:“施主,可是在尋一個答案?”


    乍一聽,這白衣僧人的話似乎正中目標。


    李石頭的確是在尋一個答案、


    可事實上,白衣僧人這句話,其實就是一句早就擺在那裏的廢話。


    他之前已經試探過李石頭,知道他是心有疑惑的,所以,現在說到尋一個答案,自然順理成章。


    心有疑惑,自然就要求得解答,解答,自然為答案是以。


    也許是看到了李石頭眼神裏的戲虐,白衣僧人隨即便又淡淡一笑,而後補充道:“施主,你可是在尋人?”


    白衣僧人這句話一出口,李石頭鷹眸之中的玩味這才散去了些許,但依舊淩厲無比:“大師所說不錯,在下的確是在尋人。”


    李石頭點點頭,撤去了眼神裏的淩厲。


    “我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尋找對我至關重要的一個人。”


    李石頭說到這裏停頓片刻,隨即便話鋒一轉:“請大師為我解惑,我該去何處才能找得到他?”


    “施主,你要找的人,不見得會願意見到你。”


    白衣僧人此話一出,整個臉上便露出了幾分高深莫測,不等李石頭開口詢問,他便已然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心有執念未必是好事,施主何苦自尋煩惱?”


    白衣僧人此話一出,李石頭心中瞬間便斷定,這僧人所說的話,與自己真正想要問的問題並不相符。


    換句話說,李石頭問的是去何處尋得驚龍本尊,而僧人含沙射影般提及到的人,卻並非驚龍。


    如果李石頭所料不差,白衣僧人所說的那個人,恐怕就是彼岸花販毒組織的大boss往生花了!!


    如此看來,那個地給自己卡片的人,就是往生花。


    隻是,李石頭暫時還無法判斷,他真正的用意是什麽,聽白衣僧人的語氣,似乎是在勸自己不要在追著他不放的意思。


    “大師,並非我心有執念,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真相,不得不尋。”


    李石頭說話間便作勢起身,而後淡淡笑道:“既然大師無意解惑,那…告辭了。”


    “施主稍安勿躁。”


    白衣僧人見李石頭並沒有想要給他什麽麵子,起身欲走,這才馬上出聲叫住了他。


    待李石頭重新坐在他的對麵,他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施主,你在找的人,小僧的確知曉其人,也與之有過一麵之緣。”


    白衣僧人知道自己再在這裏繞彎子、玩玄乎的話,李石頭馬上就會離開,那他今天的任務可就沒辦法完成了。


    他這麽一說正事兒,李石頭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平靜,至少,在他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敵意。


    “這一次,他約你來見我,其實就是讓我與施主傳個話而已。”


    白衣僧人說話間不在賣關子,開門見山的繼續說了下去:“他讓我對施主說,彼岸花並非你的敵人,何苦緊追不放?”


    “彼岸花雖非我的敵人,但,我卻有著不得不追的理由。”


    李石頭接過了白衣僧人的話茬,而後便繼續輕聲道:“想要我不追彼岸花也可以,讓他來見我一麵吧,我找到了我要找的答案,自然,也就不會再緊追不舍。”


    “如此,小僧明白了。”


    白衣僧人聞言馬上點點頭,隨後便下了逐客令:“施主請便吧,如果他願意見你,我自然會通知你。”


    白衣僧人的逐客令下的有些突然,但李石頭並不在意。


    這種事情,既然談不攏,那就沒什麽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離開了這白衣僧人的僧房。


    待李石頭的身影離開這偏僻的別院僧房,坐在僧房之內的白衣僧人,卻突然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裏再度出了聲。


    “往生花閣下,看來你交代給小僧的任務,很遺憾的失敗了。”


    隨著白衣僧人的話音落地,從僧房的內堂,一道修長纖細的身影緩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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