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陽光緩緩從東方升起,整個山穀依舊在靜謐祥和中醒來。


    村長木屋的油燈已經熄滅,而這一局棋,也漸漸有了勝負之分的走勢。


    當太陽完全升起,並且將溫暖送給這片山穀之時,羅壽山不得不停棋認輸,雖然隻差半子,但是,村長還是略勝一籌。


    “村長,我輸了。”羅壽山有些不太甘心,畢竟,他的圍棋棋藝,在大都市裏就算是遇上那些世界級的圍棋冠軍也能各有勝負,但是在這裏,他卻輸了。


    當然,羅壽山不甘心的是自己隻輸了半子,可他冷靜下來才發現,從始至終,村長的棋子,就在壓製著他的棋路,從落下第一子開始,他就似乎處處受製。


    他用盡了渾身解數,這才堪堪穩住了局麵,征伐幾百手之後,最終遺憾敗北。


    “羅先生,你的棋藝很高,但還是急躁了一些。”村長對羅壽山的棋藝是認可的,不過,從一個人下棋,足以能夠看出一個人的秉性。


    羅壽山棋藝雖然殺伐果斷,但是很多時候,還是有些急功近利,這樣的人,多半心機是有一些的,但是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想隱藏都隱藏不住。


    “村長,輸了就是輸了。”羅壽山笑著搖了搖頭,並不認同村長給自己的評價:“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我真想在這裏跟村長再下一局,我很久沒有在棋盤上,遇見對手了。”


    “羅先生,老朽也很久沒遇到你這樣的高手了。”村長也點點頭,這種互相吹捧的話他還是很熟練的,畢竟,村長不是一出生就生活在這裏的,人情世故也經過了不少的曆練,自然明白話該怎麽說。


    說話間二人相視一笑,隨後整個山穀漸漸煥發了生機,而與此同時,山穀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很悠揚空靈的歌聲。


    歌聲並沒有任何歌詞,隻是利用聲音聲調的高低轉換來表達著某種情緒,細細品味,羅壽山居然聽出了這曲子有很多方麵,都與大悲咒有著十分近似的部分。


    聽著這令人心神寧靜輕鬆的曲子,羅壽山忍不住轉身看向了窗外,而在他的視線當中,那山穀正北的石崖之下,李石頭的身影卻是映入眼簾。


    下一瞬,羅壽山轉過身來,看著村長的眼神裏滿是疑惑:“村長,石頭怎麽跑去那裏了?他不懂這裏的規矩,我去叫他。”


    話音落地,羅壽山就要出門,而村長則是笑著搖搖頭道:“羅先生,不必驚慌,無妨的,今天是祭祖祠的日子,定魂崖前是允許任何人上去的。”


    羅壽山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哦,原來是這樣啊。”


    隻要不違反這裏的規矩,那他來這裏的目的還是可能完成的,就怕李石頭誤闖了山穀的禁地,倒時候村長一怒,把他們給趕出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羅先生,今日祭祖祠的時候,你可以跟在鷹七的身邊觀禮。”村長給了羅壽山一個機會。


    “多謝村長。”羅壽山點點頭,心中一時欣喜異常,能夠觀禮,也許就有機會進入祖祠,隻要能進入祖祠,那自己此行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就成了!


    “無需客氣。”村長點點頭,而後笑著看了看窗外的一根竹子,輕聲道:“已經卯時了,羅先生,該吃早飯了。”


    “是啊,不知不覺下了一夜的棋,肚子還真有些餓了。”羅壽山點點頭,而後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就沒吃東西,因為這山穀裏的人,從來都是過午不食的,他們到達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自然也就沒的吃了。


    “去吧,鷹七應該給你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村長也是輕捋長髯,笑著說道。


    “那村長,在下告辭了。”羅壽山一抱拳,作揖之後,轉身離開了村長的竹屋。


    羅壽山離開之後不到十分鍾,昨天晚上的那三名老者便再次齊聚在村長的竹屋之內,四個人,八隻眼睛,盯著那足足在定魂崖下站了一宿的身影,滿臉的駭然。


    “龍一,本族有多久沒出現禪定的子弟了?”村長轉過身,看著自己身邊滿頭黑發的老者,眼神裏的震驚早已經無法掩飾。


    “村長,據族譜記載,已經有超過一百八十年沒有出現過禪定了,入定倒是有不少,但是都達不到禪定的境界。”老者是這山穀裏年紀最大的人,但是,卻一頭黑發,甚至連胡子都是黑色的。


    “入定超過六個時辰才勉強可以稱之為禪定,現在,他已經足足禪定七個時辰了,而且,我想他應該短時間內還不會醒來。”村長看著石崖前的身影,神情篤定。


    “這個孩子的氣息,已經與山、與風、與光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若禪定醒來,勢必有大悟加身,也許,他會是那個人……”光頭老者虎一把玩著手中的玉膽,一時間眉宇之內隱隱有激動閃現。


    光頭老者虎一提到了那個人,似乎使得村長等人的心思,都在這一刻沉了下來,良久過後,村長這才淡淡笑道:“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我們可以把那個搗蛋鬼給送走了。”


    村長此話一出,幾位老者同時深表同意的點點頭,接著老者龍一又問:“村長,那今天的祭祖祠時間是否推移?”


    “嗯,如果正午之前那孩子能醒過來,就一切照舊,如果不能,那就推遲到晚上。”村長毫不猶豫的吩咐道。


    “好,那我去通知所有人,沒有村長的批準,誰都不能上定魂台上去打攪那個孩子。”光頭老者說話間轉身便離開了,而村長和另外兩名老者則是滿臉期待的站在那裏,遠遠的注視著那堅毅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山穀裏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唯獨那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奇妙歌聲,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響起。


    鷹七的木屋之中,羅壽山目光不時的看向石崖的方向,同時不解的問道:“師父,為什麽村長不讓任何人上去那裏?今天不是祭祖祠的日子嗎?”


    “是啊,今天是祭祖祠的日子。”鷹七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不過祭祖祠一般都有三個時間點可選,而且,村長和幾位長老會根據情況進行調整。”


    鷹七的解釋讓羅壽山隱隱有些著急,畢竟,白天進入祖祠顯然光線更好,真要是變成了晚上,那還要在這裏多待一宿不說,自己的計劃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師父,你這次出去有沒有什麽具體的計劃?”羅壽山知道自己不能過多的詢問祖祠的事情,那樣的話就容易引起對方的警覺,所以他幹脆拉著鷹七聊起了別的事情。


    “沒有什麽計劃,也許去找一個老朋友,看看他還記不記得當初欠我的人情。”鷹七接過來話茬,說話時自己心中也是底氣欠奉。


    “師父,你看這樣行不。”羅壽山一臉笑意的接過鷹七的話茬,而後道:“你跟我走,我給你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到時候把你的病治好,你想要自己四處走走也行,你要是不想,就跟著我去國外走一走,見識一下發達國家是什麽樣的。”


    “出國?”鷹七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他活了大半輩子了,華夏的山山水水倒是沒少走,但是國外還真就沒去過。


    “是啊,現在的交通發達的很,坐飛機很快就能飛到地球的另外一邊。”羅壽山看到了鷹七眼神裏的興奮,當即便口若懸河的忽悠了起來。


    羅壽山的話雖然說的漂亮,但是這貨心裏的算盤打的也是當當山響。


    鷹七雖然身體有病,但是他的戰力那可是絕對恐怖的存在,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真氣境大高手!


    這要是能拉在身邊,絕對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保鏢,到時候就算是羅通海再想趁機敲詐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資本了。


    羅壽山心裏打的什麽算盤鷹七也許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鷹七卻很在意,那就是他的病。


    如果真能治好他的病,那對於他來說,無疑於是讓他不在擔驚受怕的不知道哪一天突然發病就會一命嗚呼。


    高手是高手沒錯,但是,高手也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的,高手,一樣也是不想死,想多多的活上幾年的。


    就在羅壽山不遺餘力的忽悠著鷹七的時候,這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轉眼間,正午已過,李石頭卻依舊毫無動靜。


    村長的竹屋之內,四位山穀內最年長的老者已經無法繼續淡定,因為眼瞅著,太陽就開始西斜,黃昏,將再一次如約而至!


    “十二個時辰!足足十二個時辰了!!”村長有些激動的輕聲自語道。其他人也是如此,紛紛難以在淡然麵對。


    “虎一,搗蛋鬼已經進山采藥三天了,有沒有消息傳回來?”村長突然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這話剛一開口,虎一便點點頭道:“早上傳回來了消息,說她今天天黑之前,會回來。”


    光頭老者此話一出,村長不由的眉心微皺,接著便輕聲歎道:“看來,我們得做點什麽了。”


    村長此話一出口,身後幾名老者紛紛點頭,他們都明白村長的意思。


    那個搗蛋鬼可是這山穀裏所有人的心肝寶貝,平時古靈精怪的鬼點子多的嚇人,而且,她可是有著將村長大人胡子編成麻花辮的強悍戰績的存在。


    她如果回來,發現有人在定魂台上傻站著,絕對會衝上去折騰一番。


    眾人倒不擔心有人會受傷,他們擔心的是李石頭的禪定被打斷,到時候對他的損失,那將會是難以估量的。


    所以,當務之急,是務必要想辦法在搗蛋鬼回來之前,將定魂台全麵封鎖才行。


    然而,就當村長剛剛準備下令的時候,石崖上方,一道巨大的身影已經淩空俯衝而下。


    “不好!搗蛋鬼回來了!”光頭老者看見那飛掠而下的巨大鷹禽,忍不住驚呼一聲。


    那似鷹似雕的鯤鵬異獸,背上居然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那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臉上全是黑乎乎的泥印子,她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定魂崖前的李石頭,當即便來了興趣。


    待那鯤鵬異獸雙翅刮起陣陣大風之時,小丫頭直接背著一個竹條編製的背簍,從猛禽背上一越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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