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意思,胡培高是想打個迷糊眼了,董浩氣哼哼地道:“這樣讓紀委很難做啊,每個人都有特殊情況,紀委還督查個屁啊。”


    林哲宇向陳道德看了一眼,陳道德笑著道:“董書記說的也有道理,也是為了工作,又不是針對哪一個人,工作得不到支持實在是沒法開展。”


    林哲宇又向蔣躍琴看了一眼,見蔣躍琴有些失神,便道:“古語有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咱們這糧草行得不夠啊,蔣部長,宣傳部門可是喉舌啊。”


    蔣躍琴這時才回過神來,道:“林縣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四人雖然結成了一個小團體,但有些話還是不會說得在明了的,所以林哲宇點到為止,陳道德和董浩都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看林哲宇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言。


    林哲宇算是領教到了銀槍魚的厲害了,幸好這銀槍魚也是稀有之物,不是時時都能吃得到的,隻是想到那晚蔣躍琴的模樣,心頭微微有些異樣,喝了杯酒,道:“發展就兩個字,但是涉及到的內容很多,遲舟的問題不少,社會秩序這一塊暫時得到了緩解,但是從用人製度到打擊不正之風,陳書記和董書記的擔子也不輕,我們都需要努力啊。”


    這句話無疑是讓兩位吃一顆定心丸,不過話說回來,製度方麵的改革是林哲宇提出來的,他如果也出爾反爾,那不是自扇耳光嗎?這種事林哲宇是絕計不會做的,所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林哲宇又綴了一句:“我還是那句話,磨刀不誤切菜工。”


    吃了晚飯,林哲宇照例散步回去。孟遙來了一趟之後,林哲宇放鬆了很多,思維也變得敏捷了起來。其實這一次陳楷的事情,對林哲宇這個團體是個考驗,對胡培高同樣是一次考驗。林哲宇相信,胡培高應該很清楚這一次的製度改革與以往大有不同,和稀泥是過不了關的,明天董浩再去一趟,胡培高的立場多半會有改變,畢竟董浩的調查結論才是事實。


    在外麵走了一圈,林哲宇覺得遲舟已經漸漸有了些生氣,這點讓林哲宇還是很開心的,其實這一陣子他的擁戴率有所提高,晚上沒事的時候他會撿熱鬧的地方走一走,從老百姓的閑談中可以感覺得到,打掉馬三這個惡勢力無疑是最得人心的舉措。當然,開心歸開心,林哲宇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是覺得壓力更大,因為改變遲舟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他不僅僅要與遲舟的困難環境作鬥爭,還要與阻礙發展的人作鬥爭,勞心勞心,在所難免。


    回到住處,時候已經不早了,林哲宇在開門的時候盡量不發出聲響,免得驚到那小倆口休息。


    院子裏黑燈瞎火的,出了一身臭汗的林哲宇自然是要去洗把澡的,這也成為了林哲宇的習慣。由於這是老宅子,房間裏並不帶衛生間,所以隻能去公用的。林哲宇拿了換身衣服,去了衛生間。


    按了一下開關,燈居然沒亮,林哲宇不由叫苦,隻能摸黑去洗,好在男人洗澡猶如小貓洗臉,撲騰幾下就算完事了。


    換了衣服,林哲宇剛推開衛生間的門,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那兩團柔中帶硬的物事撞在了胸口上,別有一番韻味。哪怕白曉樂沒有發出叫聲,林哲宇也能猜得到是誰,不由向後退了一步,白曉樂叫了一聲,聲音卻是低了下來:“林縣長嗎?”


    黑暗之中林哲宇有些心虛,強作鎮定道:“衛生間的燈怎麽壞了?要修一修了。”


    “哦。”白曉樂應了一聲,也沒說別的,林哲宇自然不會沒話找話,逃也似地回了房間。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一陣隱隱約約的吵架聲給驚醒,坐起身來支著耳朵去聽,很顯然是王鬆齡和白曉樂小倆口在吵架,林哲宇搖了搖頭,正待睡下,吵架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隻聽王鬆齡怒道:“你他媽能偷人,我就不能去玩女人?”


    “王鬆齡,你給我說清楚,我偷誰了?”白曉樂顯然是在氣憤之中,聲音也在顫抖。


    “哼,別他媽以為我不知道,我不說是在給你留臉麵。”王鬆齡冷笑了一聲,接著便是開門聲,又聽到外麵的鐵門在響,隻聽白曉樂大聲道:“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回答她的是車子的發動聲。


    林哲宇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男男女女之間向來少不了這些事,這時,他忽然想到了甄小妹,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胡培高的臉沉得就像是一潭水,董浩剛剛再次過來討論關於陳楷的處理問題,針對陳楷的辯解,董浩不為所動,直言陳楷的解釋完全就是詭辯,而且當時的事實情況也非他所說。紀委調查了他午間飲酒的參陪人員,就是打麻將的另三人,兩個是企業員工,一個是關工委的辦事員,鑒於陳楷的謊言,應該給予更加嚴肅的處理,以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徹底扭轉工作作風。


    董浩話裏話外,都表示出維護縣委縣政府決策的態度,這讓胡培高不得不考慮著該改變一下自己的立場了。而在今天早上的《遲舟日報》中也開辟了題為“扭轉工作作風案例”專欄,這都給胡培高帶了很大的壓力。


    “老舒啊,我聽到不少對陳楷不利的聲音啊。”胡培高踱著步子進了舒展的辦公室,慢聲細雨道。


    舒展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惦量著胡培高的用意,半晌才道:“胡書記,董浩咬著不放?”


    胡培高淡淡道:“這是製度。”


    舒展不由道:“胡書記,董浩這是存心報複,那麽多幹部不查,怎麽這麽巧就查到了陳楷了?其實處理一個陳楷倒沒什麽,關鍵這是衝著你來的。”


    胡培高的眉毛揚了揚,道:“舒縣長。”


    舒展也覺得自己的話過於直白了,不過話已如此,隻得繼續說下去,道:“董浩依仗的是什麽?還不就是他林哲宇?林哲宇自打上任,沒什麽事不是頂著你幹的,這次要是讓他們得逞了,以後還不定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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