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宇微微一怔,想到那天這對姐弟上門時妹妹的樣子,林哲宇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麽,臉色微微一沉,甄小妹趕緊道:“林書記,您別誤會,小凡他……”


    林哲宇道:“學生時代的事情,也沒什麽,回頭跟他說,感情是美好的,但是要以學業為重。”


    甄小妹忙不迭地點頭,道:“我一會就打電話給他說。”


    “這個也不那麽急。小甄,時候不早,你去休息吧。”


    甄小妹輕哦了一聲,忽然又道:“林書記,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向您說。”


    林哲宇道:“說吧。”


    “呂主任他……”甄小妹遲疑了一下,垂下了頭,“他說我作風不好,還說……”


    “還說什麽?”林哲宇的臉色微微沉了一下,這個呂良還真不是個玩意兒,這些話對一個未婚女孩的傷害是非常大的。


    “他還說我跟你有不正當的關係。”甄小妹的頭垂了下來,低聲道,“所以我打算把這份工作辭了,免得影響你的名譽。”


    林哲宇的目光裏有厲芒一閃而過,道:“他真這麽說的?”


    “嗯。”甄小妹又道,“春節前他有一次不是來嗎,我還聽他在史縣長麵前編排你了。”


    林哲宇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正常,道:“小甄,你不用管別人怎麽說,隻管好好上你的班,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明白嗎?還有,今天的話也不要跟任何人說。”


    看著甄小妹離開,林哲宇的臉色就寒了起來,這個呂良一點都不良啊,捏造事實,編排是非,這個人不能留。這是林哲宇頭一次想弄死一個人。正這麽想著,高軒的電話打了過來:“到我這兒來吃點宵夜怎麽樣?”


    高軒是住在外麵的,自己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林哲宇也隻是聽他這麽說了一嘴,在什麽地方並不清楚,高軒這麽說了,林哲宇覺著這個時候睡覺也ting沒意思的,正好也有些事情跟他商量商量,便應了下來。


    天氣還是很冷,林哲宇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快步走出了望月酒店。


    高軒住的當然不會遠,按照他所給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他的住處,進了門去,裏麵溫暖得不行,一架大功率的櫃機空調正賣力地運行著,高軒隻穿了件毛衣,招呼著高軒坐下,說湯圓很快下好。


    林哲宇到這裏倒也不客氣,也懶得坐下,跟著去了廚房取笑高軒:“什麽時候學了這麽個手藝?”


    “手個屁的藝啊,超市裏買的。”高軒正在盛鍋裏的湯圓,端上了桌子,熱氣騰騰,又打開微波爐,取了幾碟小菜出來,道,“咱們哥倆今天好好喝上幾杯。”


    林哲宇看著高軒從冰箱邊上搬出一箱茅台來,頓時頭大道:“兄弟不是吧?你這擺明是拚酒的節奏啊。”


    高軒笑著道:“這是我特意帶過來的,拿來拚酒太造孽了,咱們嚐嚐就行了。”


    “就知道你是個摳門。”林哲宇開了酒,在玻璃杯子裏倒上了,先嚐了個湯圓,道,“看你屋子裏的陳設,是想在這裏安家啊。”


    “有什麽不好?”高軒笑著道,“梁山有山有水,綠化搞得也ting牛叉,空氣質量好極了,在這裏生活也ting不錯的。”


    林哲宇拿杯子跟高軒碰了一下,道:“言不由衷。”


    高軒嘻嘻一笑,道:“你對呂進被雙規怎麽看?”


    林哲宇其實一直也在琢磨這個問題,中央已經打了幾年的老虎蒼蠅,落馬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加在一起,也夠參加一次小規模的戰役的了,但是這力度並沒有因此而減弱,連像呂進這樣的蒼蠅屎都開始打了,可見反腐仍然是一個主題。有一次看新聞節目,現任中(和諧)紀委書記李冬根說,腐敗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僅需要一個過程,更需要一個步驟,現在仍然處於一個治標的過程。想想重量級的組合拳已經打了好幾年了,由此可見腐敗的程度。


    所以高軒提到這事,林哲宇倒是ting感慨的:“呂進恐怕也沒想到上班的頭一天就身陷囫圇。”


    高軒放下杯子道:“哲宇,你變了。”


    林哲宇怔了一下,道:“什麽變了?”


    “你以前ting直爽的,現在變得一肚子的花花腸子,跟兄弟都不說老實話。”


    林哲宇笑了起來:“你也不是一樣?環境會改變人的。”


    高軒笑了笑,道:“呂進雖然是組織部長,但也不可能一手遮天,邊疆這一招很高啊,又拔掉了史玉芳的一顆牙。”


    林哲宇也想到了這一點,隻不過在政治鬥爭中,這一招輕易都不怎麽使用,道:“反腐是把雙刃劍啊,喬書記也隻用了一兩回,而且隻是幹掉了當事人,沒有‘誅連’,這一次看這動靜似乎不能善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寢食難安了。”


    高軒看了林哲宇一眼道:“哲宇,就你這覺悟,隻配做一個政客,走不了多遠。”


    林哲宇失笑道:“謝謝抬舉,把我提到了政客的高度上。”


    “正經點。”高軒沒好氣地道,“反腐是國之大計,怎麽能與政治鬥爭相提並論。照你這麽說,哪天你執掌大權了,隻因為那個人在你的陣營裏,就可以無視他的腐敗行為了?”


    林哲宇辯道:“你這個說的太籠統了。說句喪氣話,現在的幹部,能有多少人經得起查?有這麽個笑話,一個剛剛到市紀委工作的同誌在通知會議時,沒注意用辭,隻是電話告知第二天到紀委來一下,結果有的人跳樓了,有的人連夜逃跑了,還有的人當時就心髒病發了。雖然隻是個笑話,但也足見腐敗已經到觸目驚心的程度。中央為什麽從大到小來治理,為什麽說目前仍處於治標狀態,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反腐也需要穩定啊。”


    “說眼下吧。”高軒道,“邊疆這一招表麵上看來是拔掉了史玉芳的一顆牙,其實卻是一記昏招,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卻是非常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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