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這時,馮臻臻和茅麗打著手電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因為衛生院的發電機功率不夠大,隻能優先供應街頭的照明,所以民居裏,依然沒有恢複供電。()


    馮臻臻手裏端著一個碗,冒著騰騰的熱氣,她歉意地道:“陳薇老師,對不住,家裏沒有給小孩子吃的米粉啥的,我和茅麗臨時煮了點稀飯給梨頭。”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陳薇忙把梨頭交給謝玲,接過了馮臻臻手裏的碗:“不好意思,我們到這兒來,連累得你們都睡不好覺。”


    馮臻臻還沒應話,茅麗已經搶著道:“沒事兒--再說了,外麵吵成這樣子,大家哪裏睡得著覺。”


    這倒是真的,朱亞珍通過廣播站下達戒嚴令後,家家戶戶都緊張萬分,受到訓練的男子壯婦都已經出動,隻有老幼留在家裏,如今每幢樓的窗戶後,都有蠟燭或手電筒在閃動,雖然各幢樓高牆厚院足夠結實,可喪屍侵入還是人人憂心。


    陳薇道:“沒事兒,放心吧,有王路和封所長他們在,這鎮子裏安全的很。”


    說著,就用調羹舀起稀飯,想給哭鬧的梨頭喂一點,見飯碗上熱氣騰騰,就在自己手腕上試了試溫度,這才發現好燙,心頭不禁一笑,看來這馮臻臻和茅麗都沒照顧孩子的經驗,這樣燙的稀飯都端上來,可不怕燙壞孩子。


    陳薇舀了稀飯。放到嘴邊細細吹溫了,才遞到梨頭嘴邊。


    稀飯裏放了細白糖,梨頭甜品入嘴,這才安靜下來,掛著淚珠一口口吃起來。


    封詩琪看著外麵燈火閃爍,人影晃動,喊殺聲不斷,恨不能跑到封海齊和關新身邊,和這兩個自己最親的人並肩作戰,但扭頭看看陳薇和梨頭。卻知道,此時此刻,還是以保護她倆為重。


    這時,窗外幾個人影閃過,馮臻臻眼尖,驚呼道:“啊,那不是陳老伯還有蔡春雷嗎?怎麽他們兩個都跑出來了?”


    封詩琪心裏越發著急,跺著腳道:“關新在做什麽?這樣長時間。居然還沒守住防線,讓喪屍不斷闖進鎮內?”


    陳薇忙勸道:“封詩琪你別急,實在是這在背後指揮的智屍太過狡猾,斷了咱們的電,這才讓喪屍偷空兒溜了進來。你放心吧,不說咱們崖山有好幾個異能者。就算是肉搏。也不怕喪屍智屍這些爛貨。你們說是吧?”最後一句,卻是衝著馮臻臻和茅麗說的,還衝著她們擠了擠眼,示意兩人安撫一下有些衝動的封詩琪。


    馮臻臻抿了抿嘴:“詩琪,那個陳薇老師說得對。那些智屍、嗯還有喪屍,都是白癡,哪有我們、那個人聰明,肯定打不過我們的。”


    茅麗上前拉住封詩琪的手道:“可不是,等天亮了,封部長和關新都會平安回來的。”


    封詩琪苦笑著拍了拍茅麗的手:“你還安慰我。你看看你,嚇得手都冷冰冰的,比我還害怕著呢。唉,不是為了保護你們幾個,我早就殺出去了,我的身手總比陳老伯、蔡春雷得用吧。”


    茅麗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笑道:“誰說我怕了,這智屍。再聰明,能聰明過人去?放心啦,隻不過是些小聰明,早晚自取其辱。”


    就在這時,廣播突然又響了起來:“王路隊長緊急通知,這次襲擊幕後操控者是人類!是人類!全員小心戒備。”


    鐺鎯一聲,陳薇手裏的半碗稀飯跌落在地,房間內的人,齊齊側耳聽著有線廣播震驚莫名。


    就連一直裝模作樣的茅麗,也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怕什麽喪屍智屍的,可是,如果入侵者是人類,覆巢之下,自己這樣一個弱女子,是什麽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該死,自從成為智屍,隻有自己玩弄人類男性的份兒,這回不會陰溝裏翻船,重新變成男人們的玩物吧。雖說自己最近因為吃了王路的體液,在身體上稍有進化,並不會在圈圈叉叉時露餡,可讓一個下賤的男人壓在自己身上,卻是茅麗不能容忍的。


    茅麗看到身邊的馮臻臻--她應該和自己,有一樣的心思吧。


    此時此刻,在水中東路的橋頭,封海齊正在緊急下令:“所有露天裏的人員全部隱蔽,分散,分散,不許湊在一起。”


    關新急道:“爸,分開了就不能對付喪屍了。”


    封海齊狠狠瞪了關新一眼:“蠢貨,湊在一起讓人當活靶子嗎?小心入侵者有……”


    話音未落,黑夜中鎮外突然傳來呯的一聲響。


    這聲響,在雨夜中,並不如何響亮,象鞭炮悶悶地響了一聲。


    然而就是一聲輕響,在封海齊耳中,卻如驚雷,“槍!他們果然有槍!”


    “臥倒!”封海齊的吼聲在橋頭滾動,但王路卻聽了出來,在那聲吼中,居然難得地有了一絲驚恐。


    雨嘩嘩地下著,打在地上,濺起了星星點點的泥水。


    四周一片鴉雀無聲,半晌,封海齊的聲音道:“有沒有人受傷?”


    沒回音。


    封海齊提高嗓音再次問道:“有沒有人被子彈打中的?”


    有人應了聲,“我沒有。”“出有。”“沒有人中彈。”


    封海齊鬆了口氣。


    趴在汙水縱橫的地上,雨水很快浸濕了衣服,王路匍匐地封海齊身邊,低聲道:“這樣子不成,喪屍來了就沒法子還擊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趴在街壘旁的武裝部隊員突然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卻是一隻喪屍翻過街壘後,看到這樣一大塊肥美的鮮肉就一動不動躺在腳下,一頭撲過去張嘴就咬。那隊員想站起來廝殺,卻又擔心鎮外躲在暗處的槍手,情急之下,大叫一聲,跳起身就逃。


    封海齊急道:“趴下!匍匐前進……”


    呯,又是一聲槍響傳來。


    那名落荒而逃的隊員大叫一聲,摔倒在地。


    王路心都揪了起來,他一咬牙,發動異能,衝著緊追而來的喪屍著地滾了過去。一直滾到那喪屍的腳下,一把摟住它的腿,硬生生將它摔倒在地,一人一屍在雨水裏翻翻滾滾,雖然那喪屍並不咬王路,可王路幾次想騰出手來殺它也不可得,最後是周春雨四肢著地爬過來一斧砍死了喪屍。


    這時,關新也已經摸到了被槍擊中的隊員身邊。伸手一探,大叫道:“他還活著,快送衛生院!”


    然而,沒人動彈,誰都知道,麵對鎮外的槍手。誰動,誰死。


    王路當機立斷:“關燈,關閉全鎮的燈光!”


    封海齊稍一遲疑,就知道王路的命令是惟一的辦法,雖然黑暗中和喪屍拚鬥不太方便。可總好過變成對方槍手的靶子。


    封海齊舉起對講機:“衛生院,關閉發動機。”


    片刻後,眾人眼前一暗,全鎮的燈光,再次熄滅了。


    就連各處民宅裏,蠟燭和手電筒。也紛紛熄滅了。


    乘著夜色,沙林帶人背起受傷的隊員,匆匆向衛生院而去。


    王路爬到一處樓房的牆角,確認自己在槍手射程外,這才抬起身,對身邊的封海齊道:“這樣子不行,太被動了,敵暗我明。我們是處處挨打,防不勝防啊。”


    封海齊沒吭聲,這道理他自然明白,雖然借著黑暗的掩護,大夥兒重新鼓起勇氣迎擊突破防線的喪屍,可人人都畏手縮腳,生怕何時再挨黑槍,這樣子,膽氣越來越小,一旦有人被喪屍咬了,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封海齊沉聲道:“讓周春雨帶幾個人跟我摸出鎮外,隻有幹掉他們,我們才能真正安全。”


    王路一把拉住他:“絕對不行!老封,他們是人,不是喪屍,你甚至不知道他們有幾個人,幾杆槍,你就是全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出去就是送死!”


    封海齊道:“但是等天亮後,局勢就會更糟糕,就算是我們守住了防線不讓喪屍進來,可對方拿槍打我們比打鳥還簡單,倒是現在,好歹還有夜色掩護……”


    就在這時,傳來陳瓊的聲音:“爸,橋頭方向有好多喪屍撲過來了……”


    我操,王路怒罵一聲,從牆角一躍而起:“快,先殺光這一波喪屍再說!”


    封海齊等人立刻撲了過去,和已經翻過街壘的喪屍撞在了一起--幾處關卡的高壓電網雖然有小型柴油機支撐著,但毫無疑問,偷襲的人類剛才再次借著黑夜,將電線給剪斷了,而李波臨時堆的街壘並不夠高,喪屍稍費手腳就翻了過來。


    王路衝殺在最前鋒,他有異能護身,根本不怕喪屍,隻求盡快把喪屍殺完了事。


    眼見著身邊的喪屍越來越少,就在這時,呯,槍聲再次響起。


    王路正揮斧砍向一隻高大的男喪屍,就聽噗一聲響,那喪屍胸口冒出一股黑色的屍液,他還在不明所以,身後一個身體重重撲了過來,將自己一把壓倒在地,封海齊急促地聲音從耳後傳來:“小心,對方有夜視儀!”


    王路嚇出一頭冷汗,死定了,連夜色都不能掩護自己。


    封海齊急促地道:“周春雨、關新、王德承,你們和我、王隊長掩護,其餘人員撤退回鎮內。”


    周春雨急道:“怎麽掩護,對方有槍有夜視儀!”


    封海齊喝道:“冷靜,慌什麽慌?!看我的!”


    說著一躍而起,就近抓住一隻喪屍,雙手緊緊摟住它的腰,將頭盔頂在它的額下,借著喪屍的身體做擋箭牌,一步步緩緩向鎮內退去。喪屍的雙手拚命抓撓封海齊的背,但一時卻撓不破防暴服。


    這時,王路也跳了起來,依樣畫葫蘆,抱住了一隻高大的喪屍擋在自己身前,他自有異能,這一招倒也做得輕鬆。


    周春雨等人也個個抓了一隻喪屍擋在身前,有他們幾個人掩護。身後的隊員們終於全身而退,回到了橋頭後。


    這其間,槍手又開了一槍,但子彈隻是徒勞地打在喪屍的肩膀上,沒有傷到後麵的封海齊分毫。槍手看起來並不想浪費子彈,並沒有再開槍。


    等大夥兒都退回防線後,借著圍牆的掩護,王路和封海齊等人才好不容易殺了當肉盾的喪屍,狼狽地逃了回來。


    王路喘著氣道:“退回去,命令所有人員退回屋內。”


    封海齊一怔。旋即大怒:“不行!那不等於將整個崖山拱手相讓?”


    王路厲聲道:“呆在外麵根本就是送死!他們有槍!我們打不過他們的!”


    封海齊一怔,王路對他從來尊重有加,武裝部的一應工作都是由自己說了算,可卻沒想到,今晚兩人卻翻了臉。


    王路也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獨斷,他歎了口氣道:“老封,你到現在難道還沒發現?那群入侵者根本是在戲弄我們,以他們的武力。滅了我們完全不在話下。剛才我們沒想到他們有夜視儀的時候冒然出擊,他們其實可以從容狙殺我們,剛才那一槍,如果不是對準喪屍的胸口而是對準我的腦袋的話,老子早死了。”


    封海齊稍稍冷靜下來,他想起來。王路一早就說過,這次夜襲,更像是一種警告,既然是警告,那麽對方就並不想大開殺戒。崖山眾人反抗得越強烈,對方的進攻就越凶猛,反之,如果自己一方老老實實不做抵抗,也許,對方還會給一條生路。


    可是。身為一個戰士,不抵抗,不戰而降,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恥辱。


    王路似乎知道封海齊在想什麽,拍了拍他的肩:“多耽誤一刻,我們的人在喪屍的圍攻下就多危險一分,讓我來下命令吧。”


    說著,王路取過了對講機:“所有人員。就近退入各處宅院,緊閉門窗,不得外出。”


    這實際就是逃跑令了。


    王路聲音剛落,鄞江鎮子裏就是亂作一團,趴在地上的,躲在電線杆後的,還在和入侵的喪屍纏鬥的,頓時個個鼠竄,隻想立刻逃到就近的宅院裏,有人情急之下來不及敲門,居然爬起了牆頭,那牆頭上原本是有高電壓網的,隻是因為如今斷電,所以才沒電死翻牆的家夥,可這樣一來,硬生生就將好端端的電網給壓壞了。


    周春雨借著些微的天光,看著四下裏人影亂跑,有的人甚至扔下了還在和喪屍戰鬥的夥伴,撒腿就逃,陷夥伴於危險之中,氣得跳腳大罵:“孬種!孬種!居然有臉當逃兵!”


    王路哀歎一聲,怪不得看曆史書,這大軍潰敗,都是在撤退的時候,實在是撤退令一下,戰士們原來還有的與敵人麵對麵一戰的一絲勇氣蕩然無存,行止失措,隻顧爭相逃命,甚至抱著“我不用比敵人逃的快,隻要比夥伴逃得快”的心思,就此一潰千裏。


    以前看史書還嘲笑古人不知軍,不懂得三項紀律八大注意,可看看自己手下,自己撤退令一下,前後判若兩人,離草木皆兵也沒多少差距了。


    王路心裏羞惱,人卻站了起來,嘴裏呼喊著:“都不要亂,以戰鬥小組隊形有序撤退!”


    可這時哪裏還有人聽得進他的話,人群在雨夜裏越發混亂,甚至有人為了逃得快,將武器都扔掉了,王路仰天長歎,大吼道:“是男人的到這兒來,我是王路,我會戰鬥的最後一刻!”


    封海齊緊隨在王路身邊,周春雨和關新跑了過來,王德承和沈慕古貓著腰來到了王路身邊,沙林遲疑了一下,沙青推了他一把:“蠢貨,王哥身邊是最安全的。”兩人也聚到了王路身邊。


    蔡春雷、陳老伯、盧鍇……王路身邊聚起了一個小小的團體,這時王路已經斷定入侵者並不想對崖山眾人趕盡殺絕,更多的隻是玩弄他們於股掌之上,不再掩藏行蹤,挺胸抬頭在鎮內呼喊著:“我在這裏!王路在這裏!”帶著眾人一一解救著被喪屍圍攻的人們。


    看到還有人在戰鬥,狼狽逃竄的人們漸漸安定下來,畢竟這是在熟悉的鎮內作戰,人們很快躲到了街邊的住宅內,個別勇敢的人還堵在門口砍殺著尾隨而來的喪屍。


    入侵者似乎察覺了鎮內的大戲並沒有按著他給的腳本在演出,呯,又一聲槍聲傳來。uu看書.uuknsh.m


    王路挺直腰杆,瞪了萎縮地佝僂著腰的沙林:“他媽的,給老子站直了!老子就不信了,那些入侵者難道是三五支隊,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周春雨也道:“別怕,就算對方有夜視儀,這鎮內地形複雜,也不是說打就能打準的。”


    關新機靈,這時湊到王路耳邊道:“謝玲已經帶著王比安和陳瓊進了最近的一幢樓裏。”


    王路點了點頭,剛才在一團忙亂中,他根本找不到謝玲和孩子們的人影,可他也知道,亂中尋人根本是最徒勞的事,關鍵是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讓驚慌失控的人群冷靜下來,恢複鎮內的秩序,這才能真正的拯救謝玲等人,要不然,眾人看到王路隻顧自己的二奶和孩子,隻會引發更大的混亂,搞不好就連躲在住宅樓裏的人也會失控。


    幸運的是,自己這一次又賭對了。()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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