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略有忐忑地跟著王路,進了鎮,這座小鎮,謝玲進山時,曾經路過,但那是從鎮外公路繞過去的。


    雖然對小鎮內部布局並不熟悉,但鎮內的喪屍比村莊和田野裏更多,狹窄的街道小巷,方便喪屍突襲,而不利自己逃脫,是個基本常識。謝玲不禁挨近了前麵的王路一點。


    王路正好停住腳步,謝玲一頭撞到他身後的雙肩包上,鼻子一酸,“唉呀”叫了一聲。


    王路立刻回頭,手指豎在唇前,“噓,這條街上喪屍很多的,別發出聲音。”


    謝玲捂著小巧的鼻子,從酸出淚花的朦朧的眼中,看到王路正站在一幢農家小樓前,撅著屁股,從一隻花盆下,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王路進門後,側頭瞟了一眼謝玲,看到她微微張著嘴,心裏不禁有點得意――瞧仔細了,叔叔――呸呸,哥哥我可不是光說不練的架子貨,這一家家一戶戶的“綠區”,可是我辛苦辛苦一手一腳打拚出來的。


    王路正得意呢,謝玲輕飄飄說了一句話:“叔叔,你每次到鎮上來,就是躲到這些農戶家裏偷偷摸摸啊?你為什麽不到街上打喪屍呢?雜貨鋪啊超市啊五金店啊藥店啊,可都在街麵上呢,那裏才有陳薇姐姐急需的各類物資啊。這種農家裏就算有東西,也全都是雞零狗碎的,唉,怪不得,可憐王比安把根紅腸都當寶哩。”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謝玲把王路好好損了一頓,總之一句話,王路這廝,也就是個背後打悶棍的無膽小賊。


    把王路給氣得,本來進客廳前,還想提醒一下裏麵有隻斬首的喪屍,現在卻故意不提,當先大步進了屋。


    果然,緊跟在後麵的謝玲看到喪屍,立刻尖叫起來,叫了半聲,才發現原來隻不過是死得快風幹了的死喪屍。


    謝玲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覺得沒有麵子,禁不住多看了前麵王路的背影一眼,這家夥,還有點能耐嘛,居然能把喪屍一刀斬首。這可是實打實的近戰。


    心裏居然有了點塌實。


    王路發現沒把謝玲徹底嚇昏,一頭撲到自己懷裏大叫“好哥哥”,又冒出個餿主意。


    兩人上了二樓,王路衝著謝玲一招手:“想不想看些有趣的東西?”說著,指了指自殺老頭房間的門縫。


    謝玲狐疑地瞟了王路一眼,對著門縫貼上眼。


    王路等著謝玲放聲尖叫,或者一屁股坐到地上――又過了這樣長的一段時間,那老頭子腐爛得肯定更厲害了吧。


    出乎王路意料,謝玲居然沒尖叫,也沒嚇得失控,隻見她從門縫前抬起頭後,抬手扇了煽風:“好臭,死了很長時間了吧。”


    王路半張著嘴,合不攏下巴,怎麽是這個反應?!


    謝玲瞥了王路一眼,扁扁嘴:“叔叔,《電鋸驚魂》我可一集不拉都看了的,剛才在樓下,隻是突然間嚇著了,叔叔你巴巴叫我看,又能有什麽好東西。”


    真是個機靈鬼!


    謝玲突然一拍手:“啊,我知道了,這個自殺的老頭肯定和樓下的喪屍是一家人,老頭殺了變成喪屍的家人,才自殺的。嘿,我剛才還居然以為是叔叔你殺了那隻喪屍呢。嘿嘿,原來叔叔果然隻敢溜門撬鎖啊。叔叔,你第一次進來時,有沒有像我一樣被樓下的死喪屍嚇一大跳啊?”


    真是個鬼機靈!


    王路氣哼哼地不回話,轉身從簡易梯爬上了房頂,謝玲抿嘴偷偷笑著,緊緊跟了上來。


    王路熟門熟路地爬牆翻屋頂,他現在的身手可靈活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踢下去一堆瓦片。


    謝玲在王路身後跟著,她的中裙並不適合爬動,裸露的膝蓋不時會磕碰著牆頭碎瓦什麽的,但看著眼前不斷趴高伏低的背影,有些不服氣地抿了抿嘴角,悄悄揉了揉稍有點發紅的膝蓋,又緊跟了上去。


    在又翻過一道屋脊時,謝玲腳一滑,嘩啦一聲,踢下去兩塊瓦片。王路突然一回身,握住了謝玲的手:“小心!”


    謝玲一驚:“什麽?”


    王路衝著腳下努努嘴:“看見那塊天窗沒,下麵的房間裏有隻喪屍,千萬別踩碎了玻璃掉下去。”


    謝玲探頭一看,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果然有塊農村老房子特有的玻璃天窗――農村人又叫明瓦,不大,也就一尺見方,但如果壓碎了,掉個人下去卻沒問題。


    謝玲細細瞅著玻璃天窗下的房間,很普通的老式房間,依稀能看到中間有張掛著蚊帳的大床,旁邊是衣櫃等家具,房間的窗戶拉著窗簾,光線有點暗,但是並沒有看到喪屍的影子。


    謝玲瞄了眼王路緊拉著自己手的“爪子”――居然用這樣爛的借口嚇我好乘機占便宜。u看書 ww.uukanshu.om


    王路還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見了吧?就在床上躺著呢。”


    謝玲一愣,再次衝著床上仔細張望了一陣,果然,床上有個隱隱的輪廓,因為隔著一道蚊帳,看不清模樣。然而,再仔細看,一隻搭拉在床沿的手,暴露了床上人的身份,那手皮膚幹裂脫落,布滿了黑色的屍斑,不經意間,會動上一動。活人,可沒這樣的手。


    “這隻喪屍,為什麽躺在床上啊?”謝玲忍不住好奇,喪屍嘛,不應該都是沒頭沒腦張牙舞爪的嘛。


    王路聳聳肩:“誰知道,可能這家夥在睡著時,就變成了喪屍,躺在床上,隻是出於本能。”


    謝玲又瞄了一眼床上的喪屍,突然問王路:“你怎麽發現它的?這、這不是你提醒,我根本發現不了。”


    王路還是聳聳肩,淡淡道:“小心點嘛,總是能發現的。走吧。”他很自然地鬆開了謝玲的手。


    謝玲一時語塞,小心點嗎?那要怎樣的小心,怎樣的極端謹慎,才能隔著屋頂發現一隻躺在床上的喪屍?


    謝玲盯著前方的王路,這家夥,看起來還真有兩把刷子呢。不知不覺中,她跟隨著王路的距離又近了點,幾乎是與王路肩並著肩,甚至都能聞到王路身上的汗味,但謝玲,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相反,挨著身邊的這個男人,第一次,讓她有了一點點安心的感覺。


    ――如果謝玲知道王路心裏正樂滋滋“妹紙的小手好軟好滑”的話,肯定會跳起來爆打他一頓,哪怕是驚動了屋頂下的喪屍,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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