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說話之時一名倭寇自遠處施放暗器,試圖暗算楊開,大頭見狀急忙反手擲出陰輪將那支淬毒的十字鏢擊飛,待得陰輪旋飛歸位,再度急切說道,“他就知道這麽多,還是偷聽來的,至於是誰幫倭寇請的幫手,請的都是啥樣的人,他都不知道,隻知道那些幫手跟咱們有仇。”


    “跟咱們有仇的人太多了。”長生隨口說道。


    大頭點頭,“是啊,這些年咱們不管是因公還是因私都得罪了很多人,想要咱命的人不在少數。”


    大頭言罷,長生沒有立刻接話,此時火苗已經被倭寇撲滅,火堆在大量樹枝的覆蓋之下開始重新升騰濃煙,想要阻止倭寇傳遞消息,召請幫手已經行不通了,當務之急是冷靜審視己方眾人目前的處境。


    毫無疑問,眼下的局勢對己方非常不利,姑婆山周圍的陣法已經被倭寇重新掌控,經過先前的對戰廝殺,少林武僧又有幾人身受重傷,此時還能殺敵的已不足三十人,而且大部分都有傷在身,而倭寇一方還剩下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此前並未參戰,以逸待勞,靈氣充盈,單是這一千多個倭寇,己方就不一定拿得下,若是倭寇一方再召請幫手,己方必敗無疑。


    雖然處境堪憂,長生卻並未慌亂,因為類似惡劣的處境他經曆過很多次,已經有了應對的經驗,越是形勢危急,越要保持冷靜,也隻有保持冷靜才可能反敗為勝,絕處逢生。


    眼下雖然不能確定倭寇召請的援軍究竟是什麽人,卻知道這些人跟自己有仇。再有就是這些人並不是倭寇親自召請的,而是別人幫倭寇召請的,通過倭寇燃點烽火傳遞消息這一細節不難看出,這些人與倭寇之前並沒有見過麵,如果見過麵,就沒必要用烽火傳遞消息,直接用靈氣信物既快捷又便利。


    倭寇在姑婆山待了不是一天兩天的,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與這些人進行接觸,但倭寇卻並沒有與這些人接觸,倭寇為什麽不與這些人接觸?合理的解釋有兩個,一是倭寇自認為勝券在握,不需要幫手。二是倭寇壓根兒就沒看得起這些人,認為他們幫不上什麽忙。


    由此可見,這些人並不是什麽厲害人物,至少不是五人的對手,不然也沒必要借勢於倭寇,仰人鼻息了,既然有仇,直接找上門報仇何其爽利。


    想到此處,長生壓力稍減,閃身回到水缸旁,探手缸邊,催動純陰靈氣為水缸裏的清水降溫,大頭搶回來的這口水缸並不大,裏麵的水也不算多,冰水不但比溫水更解渴,也能令喝水之人振奮精神,至於劇烈活動之後突然飲下冰水會不會有什麽弊端,眼下也顧不得了。


    長生催動純陰靈氣的同時衝己方眾人大聲說道,“倭寇召請的幫手隻是一些江湖匪類,即便趕來也不足為懼。”


    “會不會是龍顥天?”有武僧問道,龍顥天乃少林棄徒,此人得勢之後,少林僧人一直惴惴不安。


    “龍顥天?哼,他不敢!”長生高聲說道,“而今勝利在望,諸位抖擻精神,盡快剿滅倭寇、”


    聽得長生言語,少林武僧士氣大振,齊聲應是。


    臨陣對敵,士氣異常重要,實則不止是臨陣對敵,所有事情都是如此,讚美和鼓勵能夠極大的提升士氣,人都愛聽好話,頻繁說好話的不一定是好人,但一直說喪氣話的一定是壞人,忠言逆耳是天大的誤區,因為人隻有在自己心情好時才可能反省自身,善待他人。被一群打著忠言逆耳幌子的所謂好人說了一堆難聽的,搞了一肚子火兒,原本能幹好的事情也幹不好了。


    遠的不說,隻說當下,若是長生悲觀沮喪,來上一句大實話,‘咱們怕是要敗呀,而且後路還被人給堵死了,’那這場仗直接就不用打了,都看不到希望還打什麽,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吧。


    此時已近申時,倭寇營地水缸裏的清水被陽光曬的很是溫熱,溫水是不怎麽解渴的,但冰水解渴,原本需要喝上十口溫水才感覺解渴,而今喝上三口冰水便感覺渾身舒泰,水缸裏的水原本是不夠的,但經過長生降溫之後眾人輪換飲用,竟然還略有剩餘。


    加了蜂蜜的豆漿的確可以補充體力,但這東西喝多了嘴裏發黏,而今喝過冰水,眾人瞬時神清氣爽,精神大振。


    長生自新羅死裏逃生,一直不曾恢複元氣,此時隻感覺異常疲憊,手腳也在不可自製的微微抖動,但他卻強打精神,不曾表現出來,身為男人,必須有堅韌的毅力和無畏的勇氣,不能動輒衝下屬,衝家人顯露羸弱和疲憊,以此換取他們的關心和嗬護,那是懦夫行徑,真正的男人隻有付出的責任,沒有索取的權力。


    待己方眾人略做喘息,長生拔刀出鞘,一馬當先,與此同時提氣發聲,“除魔衛道,盡誅倭寇。”


    聽得長生呼喊,己方眾人瞬時熱血上湧,立刻高聲回應,疾衝向前。


    雖然仍是並肩作戰,共同進退,但先前己方眾人隻是被動防守,此番卻是主動出擊,眼見己方眾人殺氣騰騰,來勢洶洶,倭寇未戰先怯,再加上此時剩下的倭寇都聚在一起,場麵異常混亂,他們便是畏戰躲閃也不會被人發現,於是一眾倭寇消極怠工,一觸即潰。


    眼見己方分明占據了上風,卻被長生等人追著打,立刻有倭寇高喊發聲,隻道強援馬上來到,陣法也已經被己方控製,長生等人已是強弩之末,且後路已斷,今日必死無疑。


    除了長生,己方眾人都聽不懂日本話,也不知道那倭寇在鬼叫什麽,但餘一尋聲辨位,找到了此人,隨即開弓衝其射出了一箭。


    餘一雖然放箭卻沒想到能夠建功,不曾想一箭射出,那高喊的倭寇竟然中箭身亡,而那倭寇倒地之後近處的倭寇也並不見緊張慌亂,亦不上前救治,由此可見這發聲之人並不是倭寇一方的頭領,隻是一個傳話的,類似的事情在臨陣對敵時並不罕見,每支軍隊裏都有幾個嗓門大的,專門負責傳令和叫罵。


    隨後敵我雙方再度陷入膠著鏖戰,倭寇一方的人數一直在快速減少,而己方也不時有武僧重傷倒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倭寇一方隻剩下五百人不到,而少林武僧隻剩下不足十人,連同塵都中了倭寇的暗算而無力再戰。


    長生五人雖然仍在勉力支撐,卻也是渾身浴血,遍體鱗傷。


    由於倭寇一方無法除掉楊開,為了阻止己方眾人吸取他們的靈氣,但凡有倭寇被俘,立刻就有鋪天蓋地的暗器襲來,將被俘倭寇殺死,如此一來己方吸取倭寇靈氣越發困難,長生體內靈氣隻餘三成左右,大頭等人亦所剩無幾。


    就在此時,楊開突然抬手東指,“敵人的援軍來了!”


    長生聞聲轉頭,隻見東方百裏之外出現了十幾道紫色靈氣,更遠處還有數十道藍色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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