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巴圖魯言語,李中庸沒有再接話,一來跟巴圖魯壓根兒就說不清,再者巴圖魯所說也的確難以反駁,既然是神器,二人為何還會被困其中。


    “老五,你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李中庸又看向長生。


    不等長生接話,陳立秋便搶先開口,“不是每個人都對機關造物感興趣,老五劫後餘生,體虛匱乏,迫切需要休養,走吧,先出去,以後再來。”


    “我還撐得住,下去看看也無妨。”長生笑道。


    “沒什麽好看的,又不得起效,看了也是白看。”陳立秋拉著長生縱身躍下。


    巴圖魯緊隨其後,大頭見狀急忙撿起長生放在一旁的兩根銅棒,雙手遞給李中庸,轉而跟著三人躍下了圓盤。


    李中庸無奈,隻能收起那兩根銅棒,與眾人一同走出了後殿。


    雖然殿外亦是一片漆黑,卻少了殿內的壓抑和沉悶,眾人施出身法飛掠向南,片刻過後離開地下城池,進入了由工匠挖掘的森長通道。


    長時間待在黑暗的環境中,突然回到光線明亮的地方很容易致盲,眾人都知道這一點,故此到得洞口並未立刻縱身躍出,而是略做停留,恢複適應。


    長生趁機將自己如何死裏逃生說與二人知道,雖然力求意簡言賅,但事情過於離奇,將整個經過講清楚還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穿過瀑布回到外麵已是傍晚時分,長生留下大頭押運黃金,自己則與巴圖魯和李中庸陳立秋先行回返長安。


    楊開等人一直在憂心等待,眼見長生幾人同行回返,皆是暗暗鬆了口氣,他們沒想到營救的過程會如此順利,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長生臨走時將房中的點心和果品帶走了,回來時點心和果品又擺上了,這是親王應有的待遇,不管他在不在王府,這些東西都會準備並每日更換。


    四人圍坐桌旁,端起茶杯那一刻方才真正放鬆下來,長生出言說道,“二師兄,三師兄,這次多虧了大師兄,如果不是他發現了那個逃走的啞巴,我還不知道你們發生了意外。”


    再度受到誇獎,巴圖魯有些不好意思,“哎呀,總說這些幹啥呀,搞的我跟外人似的。”


    “老五說的對,這次多虧了你。”李中庸說道。


    “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說別的。”巴圖魯連連擺手。


    “大師兄,你累不累?”長生隨口問道。


    “不累呀,咋啦?”巴圖魯反問。


    長生說道,“二師兄和三師兄大難不死,理應好好慶祝一下,你如果不累,就招呼府中的下人殺頭豬,晚上咱們煮肉吃。”


    巴圖魯可不知道長生在支開他,聽得長生言語,屁顛屁顛的出去張羅殺豬去了。


    待巴圖魯離開,長生抬頭看向李中庸,“二師兄,那個大輪回盤真能反逆乾坤,往來古今?”


    “應該可以,隻是年代過於久遠,儲存靈氣的銅棒已經失效,”李中庸說道,“想要啟動大輪回盤,怕是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二師兄,與年代久遠沒關係,大輪回盤之所以無法啟動,是因為其中一根銅棒是假的。”長生低聲說道,他之所以支開巴圖魯,正是擔心巴圖魯知道大輪回盤還有啟動的可能,這家夥心思簡單,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就會搞的世人皆知。


    聽得長生言語,李中庸和陳立秋同時皺眉,陳立秋隨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長生隨即將自沈州遇到倭寇並自倭寇手中搶到一支銅棒一事簡略說出,轉而繼續說道,“當日我們隻知道那根銅棒可以傷及地支,並不知道它是大輪回盤的一部分,此物是倭寇自日本帶過來的,他們之所以有這件東西,無疑是徐福當年出發的時候偷偷換下並帶走的。”


    長生說完,李中庸和陳立秋麵麵相覷,此前他們隻當銅棒裏儲存的靈氣不足,這才導致大輪回盤無法啟動,不曾想其中一根銅棒竟然是假的。


    長生再度說道,“二師兄,這根銅棒眼下就在楊開手裏,稍後我就讓他交給你,不過大輪回盤的使用一定要慎重,要知道天意不可違,任何反逆陰陽的事情都可能受到上天的責罰。”


    李中庸緩緩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實則我們之所以想要借助大輪回盤回到過去,也是想救你性命,而今你生龍活虎,那大輪回盤我們也用不上了。”


    長生拿起茶壺為李中庸和陳立秋添了茶水,轉而放下茶壺隨口問道,“那個大輪回盤究竟是何來曆?”


    “具體來曆不得而知,隻知道是一件由天外玄鐵熔鑄的上古神器。”李中庸說道。


    李中庸言罷,陳立秋出言說道,“這個大輪回盤很可能真能往複古今,徐福當年之所以換下其中一根銅柱,想必也是擔心自己逃走之後,秦始皇會在暴怒之下使用大輪回盤,派人回到過去對他不利。”


    “有這種可能,”長生點頭說道,“真沒想到時隔一千多年,倭寇又將這根銅棒帶回了中土。”


    李中庸接口說道,“楊開手裏的銅柱你交給我,我來推敲研究,當然了,最好是用不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咱們也可以嚐試利用大輪回盤回到過去設法補救。”


    “好。”長生點頭。


    待李中庸和陳立秋喝過茶水,開始吃桌上的點心和果品,長生又將李茂貞與李保聯手逼宮一事說了出來,還有慶陽被李茂貞攻占以及眼下大唐的惡劣處境,也包括自己想要自西域籌措米糧一事。


    長生言罷,李中庸開口說道,“慶陽是邊關重鎮,扼守西行東進的咽喉要道,你想自西域調糧,就必須先收複慶陽。”


    “我知道,”長生說道,“眼下東南戰事吃緊,張真人無暇分心旁顧,也分不出兵馬給我,故此我前幾日去了一趟舒州,與秦將軍等人碰了個麵,此時舒州的兩萬兵馬已經在來時的路上了。”


    “你準備親自帶兵攻打慶陽?”陳立秋隨口問道。


    “對,”長生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去一趟嶺南的姑婆山,姑婆山是其中一個地支所在,倭寇主力此時都聚集在那片區域,我對倭寇深惡痛絕,這麽多倭寇湊在一起的情況可不多見,我準備往少林寺搬救兵,請少林寺的紫氣高手出山相助,與我們一同趕往姑婆山,將那裏的倭寇一網打盡,如果事情進行的足夠順利,此戰過後倭寇便是不曾全軍覆沒,也再無實力興風作浪。”


    待得長生說完,陳立秋接口說道,“時間太緊了,如果真如你所說,倭寇的主力都在那裏,姑婆山一戰勢必異常慘烈,持續的時間也會很長,你來不及趕回來領兵西征。”


    “時間應該夠。”長生說道。


    李中庸說道,“你現在急需休養,不能太過勞累,這樣吧,你帶人去嶺南,慶陽那邊,我和老三幫你打。”


    長生想了想,點頭說道,“也行,你們先帶兵西進,姑婆山的戰事結束之後,我就去與你們會合。”


    “不用你,我和老二足夠了。”陳立秋輕描淡寫。


    “不是我不相信你和二師兄,”長生說道,“而是咱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雖然大唐眼下的情況仍不樂觀,我卻是已經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待得局勢穩定,我就準備急流勇退了,我不希望在此期間咱們有人發生意外。”


    聽得長生言語,陳立秋撇嘴笑道,“黎明的曙光?你太樂觀了吧,還急流勇退,你信不信你退不了。”


    “應該可以吧,”長生隨即將洛陽大捷以及龍顥天破財消災一事說與二人知道,轉而又道,“隻要姑婆山一戰能全殲倭寇主力,咱們再將慶陽拿下,打通西域運糧的通道,朝廷的壓力就沒那麽大了。”


    長生言罷,陳立秋再度露出質疑神情,但不等他開口,李中庸就用眼神製止了他,轉而衝長生說道,“常言道欲速則不達,大唐此時的局麵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也很難在朝夕之間根除扭轉,我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但千萬不要操之過急,當循序漸進,穩紮穩打。”


    李中庸言罷,陳立秋接口說道,“實話也不瞞你,我們被困在大輪回盤裏的時候是自忖必死的,當時我們兩個也想了很多,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到,你也不要試圖保全我們所有人,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有朝一日我們真的先走了,你也不要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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