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衝佐佐木擺了擺手,轉身往巷口走去。


    不曾想沒走幾步,佐佐木就自後麵追了上來,“長生君,長生君,我就這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長生皺眉歪頭。


    佐佐木仰頭陪著笑臉,“是這樣的長生君,誰都知道你是絕頂高手,你親自出馬,不可能抓不著我呀,我就這麽走了,他們肯定會懷疑不是我自己跑掉了,而是我投降招供之後你把我給放了。”


    不等長生接話,佐佐木又道,“接下來你們肯定要去不鹹山,要不是我把他們出賣了,你怎麽知道他們在哪兒啊?”


    長生聞言緩緩點頭,佐佐木所說確有道理,這家夥雖然貪生怕死,腦子卻是夠用的,如果就這麽將他放了,這家夥回去以後勢必會被倭寇當做叛徒。


    見長生動搖,佐佐木急忙趁熱打鐵,“要不這樣,你把我抓回去,當著尼桑千葉的麵將地圖翻出來,然後再找個理由將我倆一起放了。”


    “對待敵人我一向不留活口,這一點他們都是知道的,我找個什麽理由能把你倆放了?”長生犯愁。


    “這樣,稍後我說些大義凜然的話,像你這樣的大英雄,自然欣賞有骨氣的人,再加上我眼下扮做侏儒,你難免心生同情。”佐佐木腆著臉獻策。


    見長生皺眉,佐佐木急忙又道,“長生君,我怕死是真,但我不愛打仗也是真,我在大唐生活了好些年,我隻想回去與家人團聚,不想死在這裏,您一定要幫我,你若就這麽把我給放了,我回去也是個死啊。”


    長生沉吟過後點了點頭,“你眼下用上了縮骨功,我若封你穴道,你能否自行解開?”


    “能。”佐佐木點頭。


    議定了細節,長生也不廢話,直接抓著佐佐木的衣領將其拎了起來,轉而提氣飛掠,回到了客棧後院兒。


    釋玄明擅長封穴,此時已經拔出綠沉槍並封住了尼桑千葉的幾處重穴,搜身則由餘一親自動手。


    尼桑千葉本來就是個尼姑,自忖不得活命,亦不曾逞口舌之快,而是雙目緊閉,急誦經文。


    聽得聲響,尼桑千葉睜開了眼睛,眼見長生將佐佐木抓了回來,瞬時萬念俱灰,長長歎氣之後閉上了眼睛。


    長生落地之後將佐佐木扔向大頭,“這家夥詭詐的很,險些讓他給逃了,搜,仔細搜!”


    佐佐木很會逢場作戲,佯裝穴道被封動彈不得,與此同時高聲叫罵,隻道士可殺不可辱,又道罪不及婦人,要殺要剮衝他來。


    由於長生此前跟眾人說過佐佐木不能殺,大頭等人便知道佐佐木在虛張聲勢,亦不當真,大頭很快自其身上搜出了地圖並呈給了長生。


    長生接了地圖在手,眼見尼桑千葉一直緊張的盯著自己,便故作疑惑的皺眉端詳絲絹地圖。


    “王爺,此物是那尼姑被俘之前交給此人的,必是要緊事物。”大頭機靈配合。


    “好像是張地圖。”長生隨口說道。


    長生言罷,大頭轉身喝問佐佐木,詢問這張地圖標注的是何處,而佐佐木則表現的悍不畏死,隻是高聲叫罵,並不作答。


    見佐佐木一副大義凜然的嘴臉,長生忍不住想笑,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撒謊的功夫可謂登峰造極,謊話說的怕是連他自己都信了。


    佐佐木拒不招供,便免不得要吃皮肉之苦,但大頭自然不會傷其要害,隻是一通舉輕若重的胡亂踢踹。


    “此物是那尼姑交給他的,審那尼姑。”長生衝大頭說道。


    聽得長生言語,大頭便朝著尼桑千葉走了過去,佐佐木見狀又是一通大喊大叫,隻道難為女人算什麽本事,她什麽都不知道,有種衝他去。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和聒噪聲,不多時,自前麵衝進來一群官兵,客棧裏死了人,店主肯定要去報官,此番趕來的就是沈州的捕快,當有十幾人。


    有眼無珠,自取其辱的人其實並不多,尤其是官場上的人,一個個鬼精鬼精,最會察言觀色,隻看一個人的穿戴和氣度就能大致判斷出對方好不好惹,領隊的捕頭帶人衝進來之後並沒有衝長生等人大呼小叫,而是先行打量了眾人一番,隨後衝長生說話,“我們是此間的捕快,你們是什麽人?”


    由於不確定長生想不想表明身份,大頭等人便沒有越俎代庖,而長生也不喜歡故作神秘的搞些看似低調實為虛偽的隱藏身份,直接報名,“我是李長生。”


    聽得長生言語,捕頭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您就是英勇親王?”


    長生點了點頭。


    確定了長生的身份,捕頭立刻帶著一眾捕快跪地拜見,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別說大頭等人與傳說中英勇親王身邊的四大高手形象吻合,便是大頭等人不在,長生的從容氣度也足以證明他就是王爺,不用看官印也知道他是王爺,肯定不會跪錯。


    長生原本還在發愁怎樣才能合情合理的放掉佐佐木和尼桑千葉,而捕快的到來恰好給了他合理的理由,隻道佐佐木等人都是朝廷的欽犯,而己方五人要往北麵公幹,不得耽擱時間,被抓的兩個欽犯也不便帶在身邊,就由地方官府將二人押往長安,交由刑部審問定罪。


    隨後長生又親自動手,封點了尼桑千葉和佐佐木幾處穴道,這才讓捕快將二人帶走。


    佐佐木和尼桑千葉都是藍氣修為,佐佐木的靈氣並未被封,這些捕快根本就不是二人對手,二人隨時可以脫困逃走。


    倭寇所用的馬匹也一並充公,自幾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則被長生留了下來。


    待捕快押著佐佐木二人離開,長生命客棧店主抓緊時間整治飯菜,池田等人所乘馬匹隻是與眾人的坐騎顏色相近,奔跑的速度卻有天壤之別,己方眾人便是遲上一個時辰動身,也可以在三更之前從容趕到。


    馬匹的嗅覺也很敏銳,而且長生先前追趕佐佐木時黑公子還看到了他,知道他在客棧裏,便帶著三匹汗血寶馬來到了近處,在客棧生火做飯的同時,長生命釋玄明將黑公子馱著的四床被子卸了下來,分給了四人。


    長生比大頭等人早到了半天,而且又發生了這樣的變故,自然不會有人再好奇探究長生是何時離開軍營的,在飯菜上桌之前,眾人圍坐在桌旁,長生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衝四人做了詳細說明。


    待長生說完,大頭規整思緒,重複梳理,“看來咱們先前東海之行沒有白忙活,咱們的確將倭寇主力騙回日本去了。”


    “也不能說是倭寇主力,”長生出言糾正,“原本聚集在中土的倭寇也不少,被咱們騙回去的隻是後期趕來支援他們的八大家族,確切的說是七大家族,因為其中一個家族在大年夜突襲舒州時被咱們滅掉了。”


    大頭點頭過後出言說道,“也就是說找到醜牛的是原來就在中土的那些倭寇。”


    “對,”長生說道,“人數目前還不清楚,能確定的是為首的是三菱森,也就是當日偷了逆鱗作法召驢的那家夥,此人是個擁有洞淵修為的法師,日本沒道士,日本的法師有些像中土的道士,也能念咒作法。”


    待眾人點頭,長生又道,“上次見到三菱森是在長安宮門外,當時擅長易容的服部香奈也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此時服部香奈在不在不鹹山。”


    長生言罷,大頭指著鋪在桌上的絲絹地圖問道,“這個紅點兒就是醜牛所在的位置?”


    “對,”長生點頭,“跟我們手裏的龍脈衍續圖譜標注的位置大致相同,其實就算沒有這份地圖,咱們也能找過去,隻不過沒有具體的路徑,而倭寇手裏這張地圖則標注了去往此處的捷徑,我剛才大致估算了一下,這地方距咱們這裏大概有七百多裏。”


    長生先前曾經將龍脈衍續圖譜交給了楊開,而在其說話的同時,楊開取出地圖還給了長生。


    大頭再度說道,“按照您剛才的說法,三菱森等人是想跟池田他們演出兒雙簧欺騙地支,取得地支的信任之後再由池田動手殺掉地支,眼下咱們已經將池田他們給殺掉了,如果咱們在約定時間趕過去,三菱森他們可能會誤以為咱們就是池田等人。”


    “對,”長生點頭,“這是咱們的機會,咱們可以趁他們不辨真假之時暴起突襲,將三菱森等人一網打盡。”


    長生言罷,大頭等人盡皆點頭。


    長生轉頭旁顧,“剛才你們誰搜了池田的屍體?”


    “我,”餘一接話,“不過自其屍體上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隻在其所乘坐的馬匹上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物。”


    餘一說完將一件事物放到了桌上。


    見到此物,長生眉頭大皺,“這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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