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長生渾身浴火疾衝而至,敵方將領立刻高喊放箭,敵方弓兵聞聲立刻彎臂開弓,頃刻之間萬箭齊發,漫天箭雨。


    浴火淩空的速度遠比禦氣淩空要快的多,長生完全可以俯衝低飛避過這輪箭雨,但他卻並沒有那麽做,而是催氣加速,徑直衝進了迎麵襲來的箭雨。


    由純陽靈氣催生的火焰炙熱非常,近身的箭矢不等破皮進肉便被火焰消熔,在刺眼火光的照耀之下,這一詭異的情景被雙方士兵盡收眼底,刹那之間驚呼一片。


    長生要的就是這種結果,震懾敵軍隻在其次,主要是為了展示實力鼓舞降卒士氣,因為降卒毫無忠誠可言,隨時可能臨陣反水。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長生靠近敵軍前陣之後並沒有似巴圖魯那般驅乘火麒麟橫衝直撞,亂敵陣腳,而是直接衝向了先前高喊放箭的敵方將領。


    敵方領兵將軍周圍都有紫氣高手隨行保護,眼見長生來勢洶洶,一名三十出頭的紅衣婦人隨手搶過近衛手中的長矛朝著長生急擲而去,隨即縱身躍起,淩空拔劍,急追在後,“吃我一劍!”


    那紅衣婦人乃居山修為,扔出的長矛威力巨大,遠非弓兵射出的弓箭可比,眼見長矛疾飛而至,長生眉頭微皺,隨即垂手拔刀。


    長生拔刀之時那支疾飛而至的長矛距其前胸已不足三尺,所有人都認為他拔刀在手是為了斬斷長矛以此自保,但他卻並沒有揮刀斷矛,而是急旋轉身,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那支長矛。


    大部分人都有自以為是的毛病,總是過分相信自己的判斷,殊不知自以為是很容易將自己送入絕境,這個紅衣婦人就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付出了慘重代價,在她看來長生拔刀就是為了斬斷長矛,眼下這種情況貌似也隻有斬斷長矛才能全身自保,殊不知長生拔刀之後並沒有斬斷長矛,而是選擇了極為凶險的側身閃躲,並在閃躲的同時左旋前移,探臂揮刀,直襲紅衣婦人的脖頸。


    待紅衣婦人反應過來,龍威已然近在咫尺,想要淩空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危急關頭隻能回臂豎劍,攔截封擋。


    紅衣婦人豎劍格擋實屬無奈,因為長生拔刀之後並沒有做她認為長生會做的事情,一個錯誤的判斷肯定會帶來一個不利的後果,但此時她除了豎劍格擋已經做不得別的了。


    事實證明紅衣婦人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長生側身是為了躲閃,但隨後的旋身則是為了前移和聚力,此時刀身已經被其灌注了大量靈氣,急斬揮出,先斷其劍,再梟其首。


    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紅衣婦人血灑長空,急墜殞命。


    這個紅衣婦人不過三十出頭,樣貌很是俊美,身形也頗為婀娜,就此一命嗚呼,換做旁人定會於心不忍,惻隱惋惜,但長生可不管這些,在他看來不管是老弱還是婦孺,隻要拿起武器就是想要傷害自己的敵人,而對於想要傷害自己的敵人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一律格殺勿論。


    斬殺了紅衣婦人之後,長生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朝著先前下令放箭的領兵將軍疾衝而去,與此同時提氣高喊,“擋我者死!”


    那統領弓兵的敵將當有四十來歲,眼見長生持刀殺到,哪裏還顧得尊嚴體麵,急忙自戰車上翻滾而下,躲進了人群。


    長生收回火焰斂氣落地,龍威左右揮斬,砍殺近衛,追殺敵將。


    就在此時,降卒射出了第一波箭矢,由於雙方相距甚遠,降卒射出的這一波箭矢並沒有射殺多少敵軍弓兵。


    發現降卒開始放箭,長生終於放下心來,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要降卒衝叛軍動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因為他們的手上已經沾上了之前戰友的血,即便他們此後想要臨陣反水,也不再被叛軍接納了。


    發現長生正在追殺己方將領,叛軍一方便有人提氣高喊,“薑殿甲,過去攔下他。”


    “對手厲害,難得抽身。”有人發聲推辭。


    眼見薑殿甲推辭,那人無奈之下隻得再派他人,“楊東保,快去保護胡將軍。”


    “你怎麽不去?”說話之人是個矮胖子。


    “你敢抗命?!”下令之人怒發衝冠。


    “滾一邊去,老子本來就不歸你管,”矮胖子氣急叫罵,“那小子有神兵在手,又會禦火,老子打不過他,你有本事你上。”


    由於聽敵人說話有所分神,長生一不留神就中了一箭,這一箭是近距離射出的,對方開弓倉促,毫無準頭,不曾射中要害,而是射中了他右側大腿。


    長生察覺到疼痛,立刻以刀身平拍右腿,將那箭矢震飛,眼見敵將已經鑽進敵群不得尋找,便轉身朝著右側的敵軍殺了過去,由於近處都是弓兵,他也不知道先前放冷箭的是哪個,隻知道就在那片區域,一口氣砍殺了十幾個,也不知道其中有無真凶。


    長生手持龍威左右揮斬之時,近處一直有冷箭頻繁射來,弓兵不比步卒,步卒想要進攻必須近身,而弓兵可以自遠處遙攻。


    擔心再挨冷箭,長生便不敢自同一處區域多做滯留,無奈之下隻得施出追風鬼步,頻繁換位的同時揮刀傷敵。


    此時降卒中的步卒已經開始加速前衝,叛軍將領很清楚如果讓步卒衝到近前,己方的弓兵將會失去優勢,於是便有人高喊下令,命弓兵快速後撤。


    眼見敵軍後撤,長生立刻帶領降卒向西突擊。


    就在此時,西麵戰場突然刮起了猛烈的颶風,那颶風出現的異常突然,片刻過後便呼嘯著化為巨大的龍卷風,龍卷風出現的如此詭異,且成形之後向西快速移動,無疑是叛軍之中有人作法所致。


    就在長生暗自為己方眾人擔憂之際,西側數裏之外傳來了張善念誦咒語的聲音,‘上清法旨,天師敕令,九部風師,雲歸瑤池,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定風!’


    由於距離太遠,長生隻能聽到張善念誦真言,卻看不到他如何作法,不過在其真言念罷之後,戰場上空的那道巨大的龍卷風隨即消失,不問可知作法已經起效。


    長生一馬當先,帶著降卒向西突擊,前行百丈之後,叛軍派出步卒接替弓兵,與長生帶領的降卒展開混戰廝殺。


    古人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言非虛,臨陣對敵之時兵器的好壞至關重要,長生所用龍威乃絕世神兵,無堅不摧,近身對戰,擋者披靡。


    長生需要統領三萬降卒,隻能隨隊前行,由於叛軍亡命阻擋,瘋狂圍攻,三萬降卒保護著己方糧隊向西推進的頗為艱難,移動速度也並不快。


    到得這時,長生終於切身感受到了征戰沙場與江湖爭鬥的不同,戰場是群體作戰,高超的武功雖然有用,卻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因為一個人再怎麽能打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人力有窮時,經不住敵人前赴後繼的往上衝。


    借著提氣前衝的機會遠眺西麵戰場,戰事依舊處於膠著狀態,由於己方的紫氣高手較少,李中庸和陳立秋便主動出手,迎戰敵方的紫氣高手。二人雖然隻有大洞修為,對戰敵方的紫氣高手卻並不落下風,因為二人一個習練有玄陰神功,一個練有赤陽神功,尋常的紫氣高手根本耐受不住二人的陰寒靈氣和炙熱靈氣。


    大頭等人眼下仍在迎戰叛軍的犀甲兵,雖然四人厲害非常,奈何犀甲兵有上萬之眾,便是累死,他們也殺不完。


    此時場中所有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唯獨巴圖魯輕鬆非常,他的金剛不壞神功頗有火候,尋常兵器的戳刺砍剁根本傷他不得,而他又有火麒麟為坐騎,自敵陣之中肆意衝突,胡亂打砸。


    眼見自己帶領的降卒推進緩慢,長生便有心喊巴圖魯前來幫忙,但此時巴圖魯正在戰場上大呼小叫的到處亂跑,此舉極大的鼓舞了己方士兵的士氣,這時候當真不便將其叫過來。


    戰場廝殺與比武爭鬥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比武爭鬥往往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分出勝負,而戰場打仗則會持續很長時間,因為雙方參戰的士兵實在太多,短時間內不可能結束。


    足足半個時辰,長生向前推進了不過兩百丈,而身後的三萬降卒此時也已經折損一萬多人,之所以死傷這麽多人主要是因為降卒需要保護中間的糧隊,不止正前方會麵對敵人,左右兩翼也需要與敵作戰。


    戰場上除了不計其數的伏屍,還有不絕於耳的慘叫,不過最令人難以耐受的還是那股濃重刺鼻的血腥氣,也不是單純的血腥氣,其中還混雜著便溺穢物的騷臭氣味,因為所有被殺的士兵在斷氣之後都會前後失禁,排出穢物。


    起初長生偶爾還會高喊發聲,鼓舞士氣,但是戰場上不止他一個人會鼓舞士氣,主戰場上的敵我雙方都有專門的大嗓門兒士兵負責大聲呼喊,振奮己方鬥誌,幹擾敵方士氣。


    長生習慣了速戰速決,對於這種長時間的互耗很不適應,為了盡快結束戰事,便開始有目的的尋找敵方主帥,隻要拿下敵方主帥,敵軍勢必軍心大亂。


    不過觀察良久,長生卻始終不曾找到敵軍主帥,倒不是戰場上亂成一團難以辨察,而是敵軍主帥有意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似這種有紫氣高手和妖邪鬼魅參與的戰事,主帥隱藏行蹤也在情理之中。


    尋找無果,長生隻能放棄,既然找不到敵軍主帥,就隻能繼續混戰廝殺,對攻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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