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開等人都在甲板上,聽得年輕坤道言語,幾人疑惑非常,四顧張望,但甲板上除了他們就隻有船老大和他的兒子,眾人之中也隻有船老大年紀比較大,因此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連他那充當二把式的兒子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見眾人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船老大有些慌了,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認識她。”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唯獨長生知曉內情,也知道那年輕坤道喊的是他,但事情太過曲折,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不見長生回應,那年輕的坤道便驅乘魚鷹低飛靠近。


    長生是眾人的頭領,眾人不摸年輕坤道的底細,見她驅乘魚鷹低飛靠近,不知是否應該阻止,紛紛看向長生,等他拿主意。


    長生本就緊張犯愁,眾人的注視之下令他更加慌亂愁惱,這都什麽事兒呀,怎麽搞成這樣兒。


    雖然事發突然,但凡事都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不是怎麽跟楊開等人解釋,而是先應付這個追來的年輕坤道,其母李秋燕肯定跟她說了什麽,由此令得此人堅信他就是自己的父親。


    長生首先想到的就是佯裝宿主,假裝自己先前是被那個神秘男子的元神附身,此時那個神秘男子的元神已經離體遠去,乍一想這個方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以將自己自這件複雜的事情中徹底解脫出來,但是仔細一想卻發現這條路走不通,因為自己身擁混元神功,而那個神秘男子也練成了混元神功,如果隻是被對方元神附身,自己不應該擁有混元神功。


    先前附身猴子的神秘男子應該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想必擁有隨意改變自己形體和容貌的能力,故此李秋燕母女才會將他視為這個神秘男子本人。


    年輕坤道驅乘的魚鷹此時離眾人站立的甲板已不足三丈,見長生一直沒有回應,年輕坤道貌似想到了什麽,“哎呀,對不住,我認錯人了。”


    聽得坤道言語,楊開等人疑惑盡消,但不等眾人疑雲徹底散去,那年輕坤道便自高空拋下一個不大的綠瓶,“接著。”


    眾人不知道瓶子裏是什麽,長生卻是知道的,唯恐眾人不接或是將其撥入大海,長生急忙縱身躍起,將那綠瓶接拿在手。


    見長生接了綠瓶兒,年輕坤道瞬時喜笑顏開,也不再多說什麽,拍了拍魚鷹的脖頸,魚鷹斜翅轉身,東飛遠去。


    長生握了綠瓶在手,心中叫苦不迭,年輕坤道先前發聲呼喊純屬心情激動,情不自禁,後來之所以臨時改口說是認錯了人,無疑是發現船上還有其他人,擔心暴露他的身份會給其帶來諸多不便。


    年輕坤道的動機是好的,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扔下綠瓶兒,既然認錯了人,為何還要扔下綠瓶兒?既然扔下綠瓶兒就說明沒認錯人,之所以說認錯了人,隻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二人的關係。


    年輕坤道此舉直接弄巧成拙來了,別說聰明細心的楊開等人,連船老大父子也能看出年輕坤道其實沒有認錯人,之所以謊稱認錯了人,隻是為了掩飾遮蓋。


    楊開等人何其聰明,自然不會好奇追問令長生尷尬為難,不等長生開口,楊開就衝船老大父子出言說道,“時間緊迫,命船工加速前行。”


    船老大聞言高聲應是,拽著一臉疑惑的兒子去往船艙。


    “好長時間沒飲馬了,我飲馬去。”餘一借故離開。


    “我與你同去。”楊開緊隨其後。


    釋玄明是個直性子,心中存疑便想要出言發問,但不等他開口,楊開就衝其使了個眼色,不讓他出言詢問。


    “飲什麽馬呀,都給我留下。”長生心情煩躁,語氣便不隨和。


    聽得長生言語,楊開和釋玄明便駐足原地,而剛走不遠的餘一也小心翼翼的走了回來。


    長生後退幾步,靠著桅杆坐了下來,“你們不會真的認為她是我女兒吧?”


    “自然不會。”餘一率先開口。


    “肯定不會。”楊開說道。


    “絕對不會。”釋玄明說道。


    長生沒好氣兒的問道,“你們既然心中存疑,為何不問?反倒自作聰明的想要岔開話題,淡化此事?”


    楊開和餘一沒有接話,釋玄明是個實在人,隨口說出了心裏話,“我是想問的,但他倆不讓,想必是怕你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有個屁難言之隱哪,”長生深深呼吸,穩定情緒,“你們都給我仔細聽著,我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給你們聽。”


    待三人點頭,長生便自登島開始,詳細敘說,便是他用詞精準,表述清晰,也足足用了一刻鍾才讓三人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待長生說完,楊開率先開口,“王爺,此事非同小可,已然為您埋下了天大的隱患,若是處理不當,勢必後患無窮。”


    “楊開所言極是,”餘一正色點頭,轉而指著長生手裏的綠瓶說道,“這個琉璃瓶中的綠色汁液極有可能就是賊人口中的九天仙露,倘若此物真有長生奇效,錯付於人,事後她們必定追討索要。”


    釋玄明咂舌發聲,“事兒大了,你算是讓那個黃毛兒猴子給害慘了。”


    便是三人不說,長生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李秋燕修為精深,倘若惱羞成怒之下想要取他性命,自己絕無生理。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四人都沒有說話,沒說話不表示沒在腦子裏想辦法,想肯定是想了,之所以沒說話是因為幾人都很聰明,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行不通的辦法自己就否定了,也不用說出來與眾人一起議論。


    最終還是釋玄明先開口,“九天仙露太過珍貴,這東西咱不能要,得還回去。”


    不等長生開口,餘一便搶先接話,“不成的,如此珍貴的事物,總要親手交給物主本人才行,如此一來王爺免不得又要與那個李秋燕見麵,說得清,對方惱羞成怒,說不清,徒生枝節。”


    “不能回去,”楊開搖頭說道,“先離開此地,待得回返中土再做計較,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根據王爺描述,那個附身於猴子的元神應該是玉清宗的某位道人,此人早年曾經練成了混元神功,而且那隻猴子也一直陪伴在此人身邊,有了這幾條線索,想要尋找此人想必不會很難,隻有找到此人,由他出麵,此事才有善了可能。”


    楊開言罷,長生三人盡皆點頭,這個辦法可行。


    長生昨晚幾乎一夜沒合眼,白日裏四處尋找也多有勞累,再加上背上挨了一掌,而今已是身心俱疲,正事兒議完,便想要進船艙歇息片刻,但起身之後卻突然想起一事,“不行,我還得出去一趟。”


    不等三人接話,長生便抬手東指,“我不回去找李秋燕,在他們那個島嶼的西北方向還有一個小島,先前我路過那裏的時候遇到過一隻火屬怪獸,那東西體形異常巨大,長的像牛也有點兒像獅子,背上還安放著鞍座,應該是歃血盟某人的坐騎,而今歃血盟眾人大部分都被殺掉了,它的主人很可能也死了,那隻怪物被拴在樹下,若是它餓極了發狠衝撞倒是能掙脫束縛,但它若是老實愚鈍,不知變通,被拴在那裏就可能活活餓死。”


    聽得長生言語,三人恍然大悟,釋玄明合十唱佛,“阿彌陀佛,王爺大善,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長生擺手說道,“我這就動身,你們不要減速等我,我太過勞累,去到之後會自島上略做休息再回來尋你們。”


    三人點頭應是。


    此時船隻正在向西北方向移動,而那座小島位於東北方向,耽誤的越久,往返需要的時間就越長,長生也不遲疑,催動純陰靈氣施出淩空飛渡向東急掠而去。


    趕往那處小島用了半個時辰,那隻體型巨大的火屬怪物依舊拴在山頂的大樹下,樹下的雜草都被其啃食殆盡,但那火屬怪物卻並未掙脫繩索,去往別處。


    歃血盟的殘兵敗將早已撤走,這隻黃毛兒怪物還被留在這裏,說明它的主人已經戰死了。


    長生白天試圖靠近黃毛怪物時,黃毛怪物曾經顯露敵意,口鼻冒煙示威恐嚇,此番再見長生,敵意減輕了許多,任憑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並解開了拴在樹上的韁繩。


    解開韁繩之後,長生緩慢後退,而那隻黃毛怪物則拖著韁繩離開樹下,自近處吃草。


    動身之前長生隻想解開韁繩還它自由,但此番見那黃毛怪物對自己敵意大減,便想要將其帶走,巴圖魯身形高大,用的又是沉重的镔鐵棍,尋常馬匹根本不堪駕馭,此物足有兩隻牯牛大小,送給巴圖魯充當坐騎再合適不過了。


    有了這樣的念頭兒,便不曾走遠,一直坐在樹下遠遠的看著那隻黃毛怪物,此物雖然跟猴子都是黃毛兒,但猴子是通體金毛兒,黃的鮮亮耀眼,而這隻怪物的毛發則是土黃色,比尋常牛馬的毛發要長上許多,仔細看此物雖然長的有些像獅子,頭上還長著兩隻鹿角,但其四個蹄子卻是兩趾,更像牛。


    長生坐在樹下百無聊賴,便拿出那個綠瓶定睛打量,實則瓶子並不是綠的,而是透明的琉璃,也可能是水晶,之所以看著是綠色的,乃是因為裏麵裝的是綠色的液體。


    觀察過後,長生四顧無人,便將那綠瓶埋在了樹下,九天仙露的確是好東西,但這東西現在卻是燙手的山芋,與其隨身攜帶,倒不如埋在這裏,倘若有朝一日尋到了那個附身猴子的神秘男子,便可以告知九天仙露就藏在這裏,自己並未染指。


    埋好瓶子,長生又自島上轉了一圈兒,確定島上無人,方才回到山頂,自那黃毛怪物不遠處坐了下來。


    他曾經養過牛,熟知牛的脾性,像這種牲畜,主動靠近隻能令其緊張警惕,最明智的作法就是一直自它們身邊轉悠,令其逐漸適應並打消顧慮。


    事實證明長生的作法是正確的,下半夜長生疲憊交加,昏昏睡去,醒來之後卻發現那隻黃毛怪物就趴伏在自己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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