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還有幾名丐幫幫眾一直未曾上台,龍顥天上台之後,這幾名一直不曾出戰的丐幫幫眾亦離座起身走上石台。


    長生對丐幫眾人的做法並不感覺陌生,因為柳天林等人爭奪銅符時用的也是這種人海戰術,青衫男子要求所有想要爭奪這枚金符的人一起上台,在這種情況下人海戰術無疑是聰明的做法,能夠大大增加丐幫拿到這枚金符的可能。


    “丐幫這回算是傾巢出動了,龍顥天也真有膽子,還敢帶人一起上,”大頭笑道,“萬一讓哪個狗腿子得了金符才有意思呢,調頭拿著金符跑了,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釋玄明接口說道,“光有金符也沒用,修為不夠照樣打不過龍顥天,龍顥天就算打不死他,也能把他抓起來。”


    “也是,”大頭點頭,“萬一金符真被丐幫哪個狗腿子得了,他們立刻就會出去殺個銅符,有了兩個靈符,狗腿子就能把金符轉給龍顥天了。”


    大頭和釋玄明說話之時,場外眾人正在陸續登台,上台之人多為獨來獨往,單打獨鬥的散人,不過人數不少,片刻過後台上已經站了十幾人。


    登台之人都知道丐幫不容小覷,也知道龍顥天已經神功大成,之所以還敢上台乃是因為比武之前需要率先論道,龍顥天若是在論道環節慘遭淘汰,比武之時也就不用麵對他了。


    就在己方眾人打量場上眾人之時,那群黑衣人竟然全部離座起身,走向石台。


    見此情形,大頭等人紛紛轉頭看向長生。


    長生也沒想到這群黑衣人會上台與龍顥天爭奪金符,要知道這些黑衣人的背後是朱全忠和孫儒,黑衣人上台與龍顥天爭奪金符對己方而言其實不算壞事,因為龍顥天肯定會因此記恨朱全忠和孫儒。


    “王爺,他們這是搞的哪一出兒啊?”大頭有些看不懂了。


    長生想了想,出言說道,“他們猜到塵埃落定之後咱們會截殺他們,所以搶先上場,不管能否得到金符,這場比試結束之後他們都會提前退場。”


    “有道理,不過那個蒙麵的娘們咋沒上場?”大頭問道。


    “現在上場的那些黑衣人隻是上去碰運氣,得到金符的可能性並不大,蒙麵女子修為精深,即便沒有幫手也有搶奪金符的實力。”長生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而繼續說道,“她不上場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知道我們非常痛恨他們,擔心自己如果上場,我也會上場與他們為難。”


    “對對對,”大頭連連點頭,“她想讓這些小卒子打完先跑,剩下她自己想要逃跑就容易多了。”


    楊開麵無表情,“如果讓她得了金符,逃跑的就是咱們了。”


    “你能不能別總是潑冷水,”大頭皺眉撇嘴,“人家娶媳婦你哭喪,淨他娘的添堵。”


    此前銅符和銀符的爭奪,長生還是頗為淡定的,真到了金符的爭奪,他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倒不是對自己的武功和見識不夠自信,而是他根據之前十五場總結出一個規律,那就是品階越高的仙人越不按常理出牌,萬一隨後現身的兩位金仙出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題目,自己的應對還真不一定能令對方滿意。


    眼見無人上台,青衫男子自搖椅上站了起來,“好了,不等了,咱們開始吧。”


    青衫男子言罷,右手微抬,石台上瞬時出現了二十多張幾案,每張幾案的案頭都擺放著文房筆墨和幾頁紙張。


    見此情形,台上眾人和場外眾人盡皆傻眼,誰也沒想到青衫男子會用這種方式進行甄選,如此正式,與科考無異。


    “各自就位吧。”青衫男子隨口說道。


    幾案分別位於石台的東西南三側,排列整齊,間隔有序,聽得青衫男子言語,台上眾人開始分別就位,之所以是就位而不是落座,乃是因為幾案很是低矮,其後並無座椅,眾人皆是席地而坐。


    “神仙,我不認字兒怎麽辦哪?”有人麵露難色。


    “下去吧,”青衫男子擺了擺手,“不算你落選,還可以參加此後兩場。”


    伴隨著青衫男子的擺手,場上立刻少了一張幾案,眼見青衫男子態度堅決,不可通融,那不認字的武人隻能悻悻下台。


    此時已經有人就位並開始翻動幾案上的紙張,大頭抻著脖子定睛打量,“桌上的紙好像還不止三張兩張,這次論道的問題肯定不少,怕是得耽擱挺長時間。”


    長生點了點頭,青衫男子早就有言在先,這場比試將會頗為漫長,而這也正是其放眾人出去解手的原因之一。


    片刻過後,場上眾人各就各位,收拾妥當之後目不轉睛的盯著青衫男子,等他出題。


    不曾想青衫男子並未出言發問,而是再度仰坐搖椅,隨意揉撚著手裏的小葫蘆。


    就在此時,石台上的景物突然出現了變化,兩個衣衫襤褸的老農蹲在地頭兒,一旁放著耕種的農具,此時這兩個老農其中一個正咬嚼著手裏的菜餅,而另一個則捧著罐子喝粥,二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隨意交談,起初二人說的買不起鹽巴,食物寡淡無味。


    隨後那吃餅的老農開始羨慕皇上,隻道皇上肯定每餐都有鹹菜下飯。


    對於同伴的說法,喝粥的老農多有鄙視,隻道皇上每餐不但有十幾種鹹菜,喝的米粥也異常濃稠,甚至筷子插上都能立而不倒。


    隨著兩個老農停止閑談,幻象消失不見,石台恢複如初。


    “諸位有何感悟?”青衫男子隨口笑問,“寫下來,意簡言賅,限時一字。”


    在台上眾人伏案書寫之時,大頭轉頭看向長生,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聽長生見解,總有料事於先,俯覽明察的豁然和爽利。


    見長生沒有說話的意思,大頭訕笑開口,“金仙就是厲害,剛才台上的幻象就跟真的一樣。”


    長生點了點頭。


    見長生依舊不說話,大頭越發好奇,隻能再度說道,“這些人算是打錯算盤了,寫感悟可比選對錯難多了。”


    長生再度點頭。


    大頭無奈,隻能直接發問,“王爺,您有啥感悟?”


    長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台上的那些幾案,示意己方坐在前排,便是低聲交談,也有可能被台上眾人聽到。


    大頭會意,隻能強忍好奇,不再追問。


    台上此時共有二十二人,有人寥寥幾筆,一氣嗬成。有人抓耳撓腮,愁容滿麵。有人一臉嚴肅,奮筆疾書。亦有人糾結躊躇,屢屢塗改。


    三字為一刻,一字頗為短暫,時間一到,青衫男子立刻離座站起,左手憑空出現一方精致木盒,木盒無蓋,可見裏麵裝的全是豆粒大小的紅色丹丸。


    “諸位遠道而來,讓你們空手而歸貌似欠缺仙家禮數,這裏有些丹藥,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落選者每人一枚,也不枉我們今日相遇。”青衫男子隨口說道。


    聽得青衫男子言語,場上眾人無不麵露喜色,而台下眾人則開始後悔自己不曾登台。


    青衫男子托著木盒來到右側上首,應試之人見狀急忙站立起身,雙手遞呈。


    “不必拘禮,反置幾案即可。”青衫男子隨口說道。


    待得看清紙上所寫,青衫男子立刻眉頭大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事與天地何幹?無病呻.吟,不知所謂,拿了丹藥速速下場。”


    攆走一人,青衫男子繼續側移看閱,定睛之後再度皺眉,“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便是你的感悟?驢唇不對馬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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