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玉清宗的紫氣高手登上了南邊的擂台,而南邊擂台上站著的是無雙城的副城主,按照規矩響鑼之前二人應該自報來曆,玉清宗的紫氣高手來自兩儀山,道號行陽子,居山修為,淡紫靈氣。


    而無雙城的副城主姓趙名瑜,亦是淡紫靈氣。


    二人都持拿了兵器,行陽子用的是長劍,而趙瑜所用的是兩把圓月彎刀。


    鑼聲響起,二人同時欺身前衝,與此同時亮出了兵刃,短兵相接之後立刻快速搶攻,刀光劍影,火星飛濺。


    似這種持拿利器,快速搶攻的打法最為凶險,隨時可能分出勝負,而且落敗的一方勢必難得全身,輕則重傷致殘,重則命喪黃泉。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南側擂台時,長生仍在密切觀察丐幫陣營的動向,雖然龍顥天召集了不少門派的掌門麵授機宜,卻並未派人上台。反倒是那身穿青衫的青龍山莊莊主離座起身,走到司徒鴻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後者麵露感激,衝其鄭重拱手。


    長生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麽,正在疑惑猜測,那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突然旋身離地,徑直掠向張墨所在的北側擂台。


    此人使用身法之時催動了靈氣,氣呈正紫,洞淵修為,名副其實的紫氣高手。


    眼見青龍山莊莊主竟然親自上場,長生好生驚詫,這不太符合常理,雖然四大山莊的莊主一定會上台,卻不應該這麽早上去,除了四大山莊莊主和龍顥天以及無雙城主,敵方還有不少人有與張墨一戰之力。


    心中疑惑,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張善,發現張善的表情也頗為凝重,眉頭緊縮,說明張善也在疑惑身為四大山莊之首的青龍山莊莊主,為什麽會第一個上台。


    再看擂台之上,張墨亦是一臉嚴肅,娥眉微皺。


    照例,還是互報來曆,到得這時長生才知道此人名叫東方辰。


    鑼聲響起,東方辰采用守勢,後退半步,側身抬手。


    上清宗擅長的是法術,並不以武功招式和靈氣修為見長,張墨自然不會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並不近身動手,而是側步伸臂,聚氣內收,與此同時掐捏指訣,急念真言,“北鬥天罡,靈寶無量,九宮現法,離火天翔,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伴隨著張墨真言的快速念誦,雙臂之間憑空出現了一團赤紅火焰,隨著雙臂的回攏聚勢,跳動的火焰逐漸變成了渾圓火球,大小暴漲至一尺見方,顏色亦由赤紅變為幽藍乃至淡紫,在真言念罷的瞬間,張墨聳肩振臂,吐氣發力,紫色火球驟然脫手,帶著長長的彗尾朝著東方辰呼嘯而去。


    紫色火球見風暴漲,剛剛脫手便鼓脹數倍。


    自忖不得從容閃躲,東方辰探臂反掌,將搭建擂台的粗大圓木掀起一根,轉而環臂催馭,那根粗大的圓木急旋之下化作一麵七尺見方的巨大木盾。


    木盾剛剛成形,巨大的火球便呼嘯而至,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氣爆之聲,木盾被火球撞的粉碎,與此同時,那巨大的火球也被急旋的木盾絞碎,諸多大小不一的木屑被火球引燃,四散飛濺,火光漫天。


    不管是火球還是木盾,都是在張墨和東方辰的靈氣控禦之下,火球與木盾相撞,二人皆受反震,東方辰連退兩步,張墨急退七尺。


    單論靈氣修為,張墨無疑落於下風,她隻有居山修為,比不得東方辰的洞淵紫氣。


    不過東方辰雖然凝變木盾擋住了張墨所發火球,衣擺卻被帶火的木屑燒著了,後退的同時急忙催發靈氣,反手揮舞,扇滅了衣擺上的火苗。


    事實證明張墨施展火屬法術是正確的,根據陰陽五行來劃分的話,東方青龍五行屬木,采用火攻是最明智的作法。


    而東方辰能夠在舉手投足之間將一根粗大的圓木化為堅厚木盾,純粹的靈氣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這也說明此人天賦異稟,可以禦用木屬事物。


    眼見帶火的木屑漫天飛舞,張墨和東方辰同時延出靈氣環臂聚攬,張墨控禦的是木屑上的火焰,而東方辰控禦的則是著火的木屑。


    隨著二人的展臂聚攬,帶火的木屑自空中一分為二,或被張墨控禦,或被東方辰借用,眨眼之間二人手中便各自控禦一隻偌大火球,催氣推送,一聲巨響,自擂台正中碰撞消散。


    推出火球之後,張墨立刻掐捏指訣,隱去了身形。


    在兩個火球碰撞消散之後,東方辰這才發現場上失去了張墨的身影。


    猜到張墨已經趁虛而入,東方辰顧不得四顧尋辨,急忙屈膝踏地,疾飛衝天,離開擂台先行躲避。


    擔心張墨會淩空追擊,東方辰離地之後立刻延出靈氣掀起兩根圓木,急旋分散,自自己的正下方以及擂台各處極速旋轉。


    眼見東方辰可以隨心所欲的控禦搭建擂台的圓木,長生好生焦急,怪不得此人胸有成竹,第一個上台,原來是有恃無恐。


    在這種情況下張墨一定凶多吉少,東方辰有血脈的優勢,整個擂台都可以變成此人的武器。


    東方辰控禦這兩根極速旋轉的圓木並不隻是為了阻截張墨,同時也是為了確定張墨所在的位置,因為隱身術隻是一種障眼法,隻能讓對方看不到,而不能將自己化實為虛。


    在東方辰居高臨下,控禦圓木旋飛尋找的同時,擂台上空驟現雷雲,東方辰不是傻子,知道龍虎山的天雷大法可以控禦天雷,天雷大法是龍虎山的看家本領,也是威力最大的幾種法術之一,即便是紫氣高手,被天雷擊中也是凶多吉少。


    眼見上空的雷雲越聚越厚,東方辰憂心焦急,雙臂齊出,延出靈氣將那兩根圓木召至近前,轉而急催靈氣,將其盡數震碎之後振臂反揮,大量細小木屑彷如漫天花雨,罩向擂台各個角落。


    就在此時,南麵擂台傳來了一聲負痛悶哼,長生轉頭一瞥,隻見無雙城的趙瑜雙刀脫手,單膝跪地,貌似已經身受重傷。


    由於心中掛牽著張墨的安危,便沒有在南側擂台過多分神,一瞥之後急忙將視線移回了北麵擂台。


    東方辰的方法奏效了,飛向擂台東北角落的木屑憑空被攔下了一片。


    東方辰已經確定了張墨所在位置,唯恐她閃到別處,急忙催動靈氣快速俯衝。


    與此同時已經落於擂台上的大量木屑在東方辰的控禦之下重新升空,自空中快速凝聚為數十枚一尺長度的尖銳木刺,自不同高度朝著東北角落疾飛而去。


    見此情形,長生亡魂大冒,這些尖銳的木刺幾乎封住了張墨的所有退路,張墨此時正在捏訣作法,且不說她能否順利施展法術,單是眼前這片尖銳的木刺她就很難躲過。


    此前長生隻是感覺張墨運氣不好,東方辰占了血脈的優勢,到得這時方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大有蹊蹺,為什麽此前幾日都是在地麵上打,到得決戰之時就搭建起了高高的擂台,當然朝廷這麽做也可能是為了體現對比武的重視,但這種可能性不大,搭建這幾座木質擂台,很可能是閹黨在暗中幫助丐幫陣營。


    之所以有這種懷疑,也並不是捕風捉影,因為他此前曾經得到消息,知道童榜是皇上說了算,而正榜是閹黨說了算,他們值得為東方辰這種高手量身打造,而這也正是東方辰第一個上台的原因,此人有心直接搶占擂台並堅持到最後。


    不過即便想明白了其中緣由,也沒什麽意義了,一不小心就被閹黨給坑了,閹黨也不是傻子,在比武招親時他對別人不痛下殺手,專門衝閹黨挑出的人下狠手,人家肯定猜到他得到了皇帝的授意,隻不過沒有真憑實據罷了。


    此前坑了人家,這次人家再坑自己,也隻能認了。


    此時天上的雷雲越發厚重,已經烏雲壓頂,其中隱約有雷光閃動。


    這一情況令長生越發緊張,這說明張墨為了法術能夠順利施展,不至於被中途打斷,仍然留在了原處沒有騰挪閃躲。


    這一刻不止長生緊張,所有人都在緊張等待,天雷大法是龍虎山的鎮派絕學,張墨施展天雷大法說明她發現自己取勝的可能很小,故此才會果斷的拿出看家本領孤注一擲,放手一搏,如果此番不能順利施展法術,降下天雷,她就必輸無疑。


    此時那成片的木刺距擂台東北角落已經很近了,最多不過兩滴水的工夫就能飛到,如果在這兩滴水的時間內天雷沒有降下,張墨就會被木刺刺中,而張墨一旦受傷,法術的施展就可能被打斷。


    一,二,兩滴水的工夫,大片木刺已經飛到了擂台邊緣,天雷卻並未及時降下。


    張墨果然站在東北角落,麵對疾飛而來的大量木刺,張墨選擇了側身站立,她正在全力作法,無法騰挪閃躲。


    大部分木刺都飛往別處,但仍有兩根木刺刺中了張墨,一根刺中了左腿,一根刺中了左臂。


    受傷的同時,張墨現出了身形,而在其現出身形的同時,雷聲驟然響起,一道霹靂雷霆朝著急掠而來的東方辰當頭劈下。


    東方辰此時距張墨已經不足兩丈,聽得雷聲響起,哪裏還敢趁機補招,急忙反運靈氣,急退躲閃。


    在東方辰後退躲閃的瞬間,天雷降下,威力巨大的天雷自擂台上留下了一處巨大坑洞。


    隻差分毫,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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