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子剛剛隱去身形,太玄老者裹帶著剛猛靈氣的右掌便迎麵襲來,雲真子見狀急忙旋身閃躲,堪堪避過太玄老者的雷霆一擊,不過由於移動太快發出了細微的破風聲響,太玄老者有感,立刻聞聲辨位,急出左拳,緊咬追襲。


    雲真子此時手裏依舊拿著幾張定身符,不過有了前車之鑒,太玄老者已經自體外催生出護體靈氣,想要再行貼附已經不太可能,而今之計隻能暫避鋒芒,抽身之後再尋機會。


    為了擺脫太玄老者的近身追擊,雲真子五指旋動,將手裏的三張定身符反手拋出,其中一張徑直飛向太玄老者,而另外兩張則帶著破風之聲分飛東西。


    太玄老者耳目清明,不等符紙近身便快速揮拳將其淩空震碎,隨即旋身起腳,又將右側不遠處的另外一枚定身符踢碎。


    雲真子趁機後撤,與此同時探手入懷,抓出一把五銖銅錢。


    雲真子雙手合十,將銅錢貼附掌心,隨即口唇急動,默念咒語,待得咒語念罷,立刻雙手外探,將手中的十餘枚銅錢以撒豆成兵的手法撒了出去。


    長生此時已經開啟天眼,能夠清楚的看到雲真子撒出的這些銅錢上兼有陰陽二氣,銅錢經萬人手,本身陽氣頗重,但銅錢若是入土殉葬,便會沾染陰氣,雲真子所用的這些銅錢大多帶有斑駁銅鏽,無疑是出土之物。


    雲真子撒出銅錢也並不是為了攻擊對方,而是為了魚目混珠,亂敵心神,兼具陰陽之氣的銅錢落地之後四處滾動,太玄老者看不到這些被施過法術的銅錢,隻感覺一瞬之間自己周圍多了十幾個不見身形的對手。


    事發突然,太玄老者顧不得多想,立刻側身起腳,踢向距自己最近的目標,奈何銅錢緊貼地麵,太玄老者一腳踢空,目標依舊存在。


    不等太玄老者回過神來,雲真子再度自袖中取出定身符咒,借著四處滾動銅錢的掩護,旋繞靠近,趁對方一拳擊空,卸力回臂之機將一枚定身符咒貼上了其右臂。


    雲真子也知道一枚定身符定不住對方,一擊得手之後立刻再補兩張,將對方徹底定住。


    塵埃落定,勝負已分,雲真子隨即現出身形,正對太玄老者,彎腰稽首,“多謝承讓。”


    太玄老者此時已經被定身符徹底定住,自然不能有所回應,雲真子略做停頓之後方才隔空取下了對方身上的三枚定身符並反手焚化。


    太玄老者重獲自由,雖然多有沮喪卻不曾失態無禮,隨即拱手回禮,“道長法術高玄,老朽甘拜下風。”


    待太玄老者下台,雲真子默念咒語,散落在石台各處的銅錢彷如受到感召一般紛紛立起,反旋急轉,先後匯聚到雲真子身側,雲真子隨即垂手下探,將銅錢隔空取回,納入懷中。


    龍虎山的羅天秘法長生早已熟記於心,他之所以很少使用法術,乃是因為精力有限,短時間內無法將法術演練到如臂使指,信手拈來的地步,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法術通常用來克製妖邪鬼魅,與活人對戰,法術無法發揮其最大威力。


    先前雲真子與那太玄老者對戰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雲真子雖有法術在身,麵對靈氣修為高於自己的對手卻也打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受到對手的致命重創。


    太玄老者下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登台,之所以如此慎重,乃是因為他們沒有長生這般開啟天眼的能耐,看不到雲真子隱身之後的種種舉動,對於神秘和未知,世人往往會過分高估,如果知道雲真子打的並不從容,他們可能早就上台挑戰了。


    “大頭他們現在什麽情況?”長生低聲問道。


    “還在原地,沒動。”釋玄明說道。


    長生點了點頭,大頭和餘一雖然殺不了慕容峰,卻可以將其攔住,再加上楊開,三人聯手可以將慕容峰輕鬆拿下,隻不過他此前交代過不能傷慕容峰性命,設法以銅符換出銀符,這便為三人增添了莫大的難度。


    慕容峰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傻子,自然不願以銀符交換銅符,要知道用銀符交換銅符損失的可不僅僅是更強大的護身效果,與此同時還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和更大的危險,身為銀符的持有者,能夠對其構成威脅的隻有三枚金符和另外五枚銀符,說白了就是隻需防範八個人,而銅符的持有者卻需要防範十七個人,這是筆血虧的買賣,慕容峰肯定不會願意。


    雖有難度,長生卻並不擔心大頭等人無法完成,一來他先前放權給了大頭等人,隻要慕容峰提出的條件不是非常離譜,就可以答應他。二來大頭早年混跡市井,沾染了一身的匪氣,且機靈狡黠,詭計多端,連哄帶嚇唬,慕容峰肯定扛不住,要知道慕容峰可不知道大頭等人不會殺他,為了活命甚至會主動提出交換靈符。


    片刻過後,再度有人上台,此番上台的是三十多歲的西域女子,此人想必有漢人血統,雖然滿頭棕發,身形高大,五官卻是漢人模樣,長的雖不是沉魚落雁,卻也絕對算不得難看。


    棕發女子所用兵器是兩把三尺長短的窄刃彎刀,上衣之外套了個坎肩兒,坎肩上多有口袋,口袋裏插著各式各樣的暗器,而腰間亦圍了一圈兒兩寸長短的無羽飛刀。


    實則似這種懸掛在外,明示於人的暗器,已經不能算是暗器了,應該算是武器,因為對方並沒有刻意隱藏,以求偷襲。


    眼見對手上台,雲真子眉頭微皺,他常年行走江湖,自然知道女子往往比男人更難對付,要知道女子不管是靈氣修為還是力量耐力都遠不如男子,故此走的往往是快速搶攻,速戰速決的路子。


    棕發女子的漢話說的不是很好,名字也很是拗口,嗚哩哇啦一大串。


    鼓聲再度響起,棕發女子俯身前傾,右手高抬,目不轉睛的盯著雲真子。


    雖知對方乃是勁敵,雲真子卻也不懼,緩慢垂手,解開掛在腰間左側的腰囊,自其中取出了黃紙符咒。


    眼見雲真子取出符咒,場外瞬時嘩然一片,眾人之所以如此驚訝倒不是因為雲真子取出的符咒詭異罕見,而是驚訝於符咒的數量,厚厚的一大摞,至少也有上百張。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釋玄明也不例外,此前大頭在的時候,大頭每每發問,他甚至會嫌大頭囉嗦聒噪,而今大頭不在了,他才發現大頭此前問的很多問題實則也是他想問的。


    大頭不在,釋玄明隻能自己開口,“王爺,這道人拿出這麽多符咒,可是要施展霸道的法術?”


    長生搖了搖頭,“不是,他取出的隻是尋常的火符,道人降妖時常用此符,對付陽人,威力並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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