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還想說什麽,但不等其開口,長生便落錘定音,“不要說了,就這麽定了。”


    見長生心意已決,己方眾人亦不便再說什麽,楊開隨即站立起身,“大頭,餘一,跟我走。”


    “我也去。”釋玄明離座起身。


    楊開搖頭說道,“不成,我們一旦出去就不能再進來了,王爺身邊不能一個人也沒有,你留下陪著王爺,我們三個足夠了。”


    釋玄明點頭答應,重新落座。


    見長生沒有其他交代,楊開三人亦不遲疑,帶上隨身物品提前退場。


    眼見慕容峰離開之後楊開三人亦隨之退場,場外眾人隱約猜到三人是衝著慕容峰去了,心中忐忑,免不得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釋玄明有銅符在身,能夠感知到大頭和餘一的位置,“他們正在往東北方向移動,速度很快,應該是在追那個采花賊。”


    長生點了點頭。


    釋玄明往右側挪了個位置,坐到了長生身邊,“采花賊不是他們的對手,您不用為他們擔心。”


    “嗯。”長生再度點頭,他並不擔心三人的安全,甚至不擔心三人能否順利換出銀符,因為慕容峰就算跑的再快,也快不過餘一的虛空玄門和大頭的金雕,他們二人雖然傷不得慕容峰,卻可以將其攔下來。


    眼見楊開等人離開之後場外眾人對著長生和釋玄明指指點點,公輸玄明躊躇過後站立起身,徑直走到長生近前,“王爺,我能否坐下?”


    長生自然知道公輸玄明此舉是在聲援自己,急忙離座站起,側身抬手,“公輸先生請坐。”


    “王爺請。”公輸玄明抬手回禮,待長生先行落座,方才自長生右側坐了下來。


    公輸玄明坐下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麽,都是聰明人,自生默契,心照不宣。


    長生並沒有誤解公輸玄明此舉是為了套近乎尋求庇護,一來公輸玄明得的是銀符,能夠對其構成威脅的隻有八個人,二來公輸玄明的五行陣法已經登峰造極,可以布陣困人,自然也可以布陣自保,故此公輸玄明應該是所有擁有靈符的人中最安全的一個,公輸玄明坐到自己旁邊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當眾表明立場,報答他先前的救命之恩。


    之前幾天己方眾人都沒怎麽吃東西,也很少喝水,得年輕天將破例通融,眾人先前得以出去解手方便,而今沒有後顧之憂,釋玄明便自包袱裏找出幾個果子,將其中兩個遞給長生,長生接過之後隨手給了公輸玄明一個,公輸玄明也的確餓了,便道謝接過,張口咬嚼。


    雖然仙宮之外冰天雪地,但此時卻是酷暑時節,成熟的果子很多,三人此時吃的是西域特有的一種果子,似梨卻比梨大,色青味甜,多汁可口。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長生隨口問道。


    見長生並不避諱公輸玄明,釋玄明便沒了顧慮,“還在追,相距已不過十裏,應該很快就能追上。”


    公輸玄明自然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但他隻是低頭吃那果子,並不插話。


    長生一邊吃著果子,一邊四顧打量,原本低聲議論的眾人見長生看向自己,紛紛停止交談,看向別處,殊不知長生轉頭四顧隻是在確定剩餘人數,並不是對他們的私下談論心存不滿。


    果子尚未吃完,太極石台上再度出現白光,此番出現的白光依舊是自上而下映照,由此可見此番出現的天仙依舊來自天上。


    待得白光聚斂,場上出現了一位身穿官服,須發皆白的耄耋老者,此人飛升時怕是有一百多歲了,臉上多有皺紋,手裏拄著拐杖,身形略顯佝僂,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寬厚之人。


    白發仙人現身之後先是緩慢四顧,轉而拄著拐杖走到正北乾位,散出靈氣凝變石墩一隻,隨後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


    “仙宮的規矩諸位想必都很清楚了,”白發仙人聲音低沉卻吐字清晰,“開始吧,都按規矩辦事,不可亂來。”


    白發仙人言罷,場外眾人並未急於登台,等待片刻不見有人搶先,這才有人走上石台,此番上台的是一個中年道人,當有四十多歲,身形中等,相貌無奇,身上穿的藍布道袍已經洗的泛白,腳下的道靴也很是破舊,身後背著一柄桃木劍。


    雖然此人穿的是藍布道袍,頭上戴的卻是蓮花冠,蓮花冠非高功法師不得佩戴,由此可見此人授籙的級別不低,不過此人所穿道袍並沒有三清各宗的標識,這種情況也並不少見,有很多道士由於獨自修行亦或是道觀所在區域頗為偏遠,與祖庭少有往來,道袍上的標識便不得統一。


    中年道人上台之後先衝白發仙人稽首見禮,唱誦的六字道號,說明此人乃紫氣高手,此人道號雲真子,雲字輩貌似是太清宗的輩分,不過其所說的北鬥宮長生卻多有陌生,此前從未聽說過,


    三清各宗以太清宗入世最深,太清道人也會畫符,此人身後背著桃木劍,腰間還掛著羅盤墨鬥等法器,說明此人擅長的並不是武功,而是法術。


    雲真子上台之後,眾人紛紛看向長生,原因也很簡單,不少人都知道長生乃上清道士,而雲真子也是道士,他們不確定雲真子上台是不是得他授意。


    眼見長生與雲真子貌似並不熟識,眾人這才沒了顧慮,隨即有人上台,報上家門之後走到石台正中與雲真子對麵站立,靜待鼓聲停止。


    鼓聲響起之後,雲真子伸出右手中食二指,自左袖袖管裏夾出一張黃紙符咒,由於角度不對,長生便不看清符紙上寫的是何種符文,不過就算角度正對,他也不一定認得上麵的符文,倒不是太清和上清畫符所用的字體不同,而是每個道士畫符的習慣都不一樣,就如同大夫開藥方一般,龍飛鳳舞,多有潦草。


    鼓聲驟停,雲真子夾在指間的符紙隨即自燃焚燒,與此同時雲真子也突然消失了身影。


    見雲真子憑空消失,場外眾人免不得多有驚詫,不過在場的道門中人卻知道雲真子並沒有真的消失,隻是施展了隱身法術,類似的法術上清宗也有,隻不過上清宗的隱身符咒是貼在身上的,不似雲真子這般焚燒起效。


    雲真子此番的對手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太玄高手,想必是拳腳功夫了得,此人並未使用兵器,眼見雲真子消失亦不曾慌亂,隨即將體內靈氣延伸手腳,憑空擊打,隔空旋踢,與此同時聽風辨位,尋找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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