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言罷,便向苗女伸出了手,苗女原本已經做好了再打兩場的準備,不曾想土地公卻因為長生的一席話而改變了主意,竟然直接要將護身靈符轉授於她。


    苗女驚訝錯愕,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長生,而此時的長生也與她一般神情,他先前之所以起身說話,乃是因為自己是大唐親王,擔心苗女是因為朝廷亦或是漢人對她本人以及她的族人有什麽失禮之舉,所以才會變的如此暴戾,壓根兒沒有要為苗女擔保的意思,沒想到土地公竟然斷章取義,直接將授予苗女護身靈符的高帽子扣到了自己頭上。


    不見苗女伸手,土地公便移步上前,主動握住了她的右手,待得苗女回過神來,土地公已經完成了護身靈符的轉授。


    土地公收手後退,正色說道,“古人雲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護身靈符非比尋常,還望姑娘克己複禮,寬仁待人,切莫辜負英勇親王的回護保舉。”


    事發突然,苗女不知如何應答才是,隻能再度回頭看向長生。


    事已至此,長生便是有心撇清也來不及了,眼見苗女回頭,隻能衝其擠出些許笑意。


    土地公也不與長生說話的機會,隨即拱手四方,轉而消失不見。


    待土地公消失,苗女這才移步下台,不無躊躇的來到長生近前,“多謝你了。”


    “靈符是你自己辛苦得來的,與我沒什麽關係。”長生並不居功。


    苗女過來衝長生道謝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聽長生這般說,誤認為他不屑與自己為伍,便越發尷尬,硬著頭皮衝長生再度拱手,轉而快步向出口走去。


    大頭目送苗女離開仙宮,轉而回過身來,“王爺,您剛才好像沒有保她的意思吧,那個土地公怎麽把這筆賬算到您的頭上了?”


    見長生沒有開口的意思,楊開便開口說道,“那位仙長也是無奈之舉,即便再打兩場,怕是最終得勝的還是此人,到得那時那位仙長即便萬分不願,也隻能違心的轉授靈符,與其到最後搞的灰頭土臉,還不如順水推舟,送王爺一個人情。”


    “這哪是啥人情啊,”大頭撇嘴皺眉,“這小娘們以後要是惹出禍來,怕是要算到王爺頭上了。”


    “她若是走正路自然最好,”楊開低聲說道,“倘若日後她倚仗靈符倒行逆施,胡作非為,你可以趕赴苗疆為民除害。”


    大頭自然明白楊開的言外之意,此時他已經得了兩枚銅符,若是再得一枚,就能湊成一枚銀符。


    “擁有護身靈符的人都能感知到其他靈符所在的位置,”長生說道,“比武結束之後,咱們抽空去一趟苗疆,看看那裏的情況,倘若苗人真有遭遇不公,我們便不能袖手旁觀。”


    眾人聞言盡皆點頭。


    就在己方眾人低聲說話之際,龍顥天的幾個手下正在仙宮各處快速走動,長生心中疑惑,便定睛細看,側耳聞聽,原來這些人正在高價收購場外眾人的水囊和酒袋。


    場外眾人多是紫氣修為,紫氣高手通常不會很窮,因為他們想要得到金銀並不困難,故此丐幫眾人即便開出了天價,也沒幾個人肯賣給他們。


    由於己方眾人出發之前搜羅了不少幹糧酒水,且此時仍有大量剩餘,長生便衝大頭說道,“他們匱缺飲水,送個水囊給他們。”


    “王爺,他們買水囊不是為了喝裏麵的水。”大頭笑道。


    長生一時之間沒明白大頭的意思,大頭見狀斜身靠近,低聲耳語。


    聽得大頭言語,長生眉頭大皺,“昆侖仙宮乃是仙家聖地,如此作為,怕是不妥。”


    “總比直接尿地上強吧。”大頭說到此處抬手西指,“您看,他們真的不缺水,龍顥天那家夥還在用買來的水袋送人情呢。”


    得大頭提醒,長生這才注意到龍顥天正在與先前那個因為內急而斥責苗女的年輕男子說話,對方手裏還拿著一個龍顥天饋贈的水囊。


    九場護身銅符的爭奪,彼此之間間隔的時間並不長,不過最後一場銅符的爭奪結束之後,很長時間身擁天仙修為的仙家也不曾現身,有些內急之人實在憋不住了,也顧不得體麵,隻能將水袋酒囊挪作他用。


    見此情形,長生多有感慨,正所謂倉稟足而知禮節,這話是有道理的,當一個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所思所想都是怎樣才能活下去,什麽禮義廉恥,什麽仁厚友善,都會盡數拋之腦後,當一個人內急到忍無可忍,亦是同理。


    足足等了一刻鍾,太極石台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道耀眼白光,彷如皎潔月光一般映照石台。


    與白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名身形瘦長的年輕仙家,此人所穿並非官服,而是一件常服青衫,其真實年齡也很難推斷,大致估測,二十五到四十五都有可能。


    年輕仙家現身之後徑直來到正北乾位,抬手幻化一把白色交椅自坐其上,“之前已經有過九場銅符的比試,規矩你們也都知道,需要打滿一個時辰,比武獲勝之人才有資格與我等對話,即刻開始吧。”


    年輕仙家說完便不再言語,而場外眾人也多在觀望,並沒有爭先恐後的登台。


    眼見無人上台,坐在長生右手邊的楊開再度轉頭看向長生,長生緩緩點頭,示意他可以登台。


    得到長生的首肯,楊開離座起身,緩步登台,雖然他的殺手鐧是可以吸取他人靈氣的周天神功,卻依舊攜帶工布上台,工布乃上古名劍,如假包換的神兵利器,有工布在手,可保萬無一失。


    楊開登台之後來到年輕仙家三步外站定,拱手見禮,自報家門。


    年輕仙家麵無表情,毫無反應。


    見那年輕仙家麵對楊開的見禮毫無反應,大頭忍不住小聲嘀咕,“天仙的架子就是大,愛答不理的。”


    長生聞言急忙衝大頭投去噤聲眼神,天仙和地仙雖然同為仙家,卻有天壤之別,仙界的品階與漢朝的官階有些相似,天仙是真正的官,而地仙大多隻是吏。


    場外眾人都知道楊開和長生等人是一夥兒的,都不願打頭陣得罪人,但護身銀符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倘若能夠得到護身銀符,就可以無視長生等人,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之下,很快便有人上台挑戰,挑戰之人年逾古稀,是個腰佩長劍的老年道人。


    “王爺,這個老道士是哪一宗的?”大頭隨口問道。


    “不清楚,他所穿戴的道袍沒有三宗標識。”長生搖頭說道。


    老道上台之後亦衝那年輕仙家稽首見禮,而那年輕仙家依舊靠坐交椅,毫無反應。


    隨著鼓聲再度自仙宮內響起,銀符的爭奪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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