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到柳文娟家門口,她就急匆匆跑過來了,感激道:“小羽啊,今天我們這一大家子都病了,可真是忙壞你了,謝謝你啊。”


    李小羽溫聲道:“文娟姑姑客氣了,我是大夫,這是我應該的。璿兒妹妹在馬車裏睡著了,看起來很疲累,文娟姑姑過來幫幫忙,我們先送她回房休息吧。”


    “好。”柳文娟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柳璿兒,心疼道:“這孩子估計好多天沒吃好睡好了,幸好她身子骨不錯,這才沒有病倒。”


    李小羽點頭道:“嗯,她沒有生病,隻是累著了,好好休息一晚就好了。”


    將馬車趕到她家門口後,柳文娟這才將她喚醒。她胡亂的吃了點糕點,就回房倒床休息了,至於家裏其他的人就全部交給姑姑去照顧了。


    柳大山和王氏這一病,足足在家裏躺了五天,賀氏也躺了兩日。柳文娟這幾日就全在廚房裏忙活,給他們熬藥的同時又燉補湯燉粥,每天都殺雞殺鴨,變著法兒給他們補身子。


    柳東輝父子兩也全在柳文娟家吃飯,他們也不可能白吃白喝白住,柳正良像往常般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柳東輝如今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白天主動跟著吳長庚去大棚裏采摘成熟的蔬菜和地果,並送去碼頭上售賣給負責收購的商人,晚上則在家烤火,順便看著兒子練字,儼然一個慈父的模樣。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七日後,到了學堂放假的日子。柳璿兒用過早膳後,與家人打了聲招呼,就騎著馬去學堂裏接段鴻翔了。


    到學堂門口時,遇到了村長的兒子劉正軍,他今日也是來接兒子小胖墩的,她下了馬後與他打招呼道:“正軍叔,今日怎麽是你來接小胖墩呢?嬸子呢?”


    劉正軍微微一笑道:“你嬸子有孕在身,下了大雪路上不好走,鋪子裏也需要人照應,我就讓她在家看鋪子了。”


    柳璿兒微笑道:“原來如此,家裏又要添個小家夥,那可是要恭喜你們了。”


    劉正軍笑道:“隻希望這胎是個乖巧懂事的丫頭,不要再是個跟小胖墩一樣調皮的臭小子就好。若是多個臭小子,我頭發都要愁白了。”


    “哈哈…小胖墩是調皮了點,不過還挺可愛的。”柳璿兒與他笑談道。


    劉正軍笑了笑,環視了一圈旁邊的人,輕聲道:“璿兒,兩天前衙門裏有個當差的在我鋪子裏喝茶,他跟我關係還不錯,偷偷告訴我衙門裏有了柳正齊的消息,楊大人親自帶著人過去抓捕了。這兩日我一直在關注著,楊大人他們到今日還未回來呢。”


    柳璿兒眉頭緊蹙道:“這麽久沒回來,看來事情並不順利。”


    劉正軍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哎,看著長大的孩子竟然在兩年間變成了如此大奸大惡之人,真是想不通啊。子不教父之過,他變成這樣,柳東平要負很大的責任。如今官府的海捕文書貼遍了各個城鎮,柳東平這個做父親的連麵都沒露,當真是個冷血冷情到極致了的人。”


    柳璿兒不想討論這個人,一提起他就忍不住想動手揍人,就在此時學堂裏的大門開了,穿著學子服的學子成群結隊的出來了。接到段鴻翔和小胖墩後,他們相互告辭一聲就各自回家了。


    晚飯時分,楊大人頂著大風雪來了青山村,見到柳璿兒後沉聲道:“柳姑娘,柳正齊這件案子恐怕一時半會結不了了。”


    柳璿兒疑惑道:“哦?此話怎講?”


    楊大人喝了一口酒,如實告知道:“經過我們的調查,大約四日前,柳正齊從大青山脈裏跑了出來,在秀水村幾戶家裏偷了些吃食棉衣,而後又去最近的秀竹村偷了一戶的錢財,大約有三兩銀子,沿著荊水河他一路逃到了常元鎮,找到了他父親柳東平。


    在柳東平的幫助下,將從薛氏身上搶來的紅玉手鐲賣了十六兩銀子,隨後柳東平幫助他偷偷上了離開常陽鎮的貨船。我們接到線報租船追過去的時候,剛巧遇到貨船上有人認出了柳正齊,貨船上的人想將他抓住送往官府領賞錢,柳正齊被他們圍住無路可逃時,縱身跳下了河。


    我親眼看到他跳河的,也看清了他的容貌,確認就是他。當即就駕駛船過去搜救了,隻是沿著那段河堤來來回回搜尋了好幾次,連人影都沒有。據當地的河工講述,那一段河堤淤泥很深,陷進去後很難出來,我猜測柳正齊十有八九葬身在河底了。為了確認情況,我留了些衙役在附近蹲守,有消息的話再傳回來。”


    柳璿兒點頭道:“嗯,他能從大青山脈深處走出來,也算是有點本事了。運氣好了一回,不見得有第二回,這大冬天的,想要從河裏逃出來可不容易。”


    楊大人說道:“那一段河道淤泥很深,彎道也特別多,四周並沒有人居住,他若真能從河裏逃出來的話,岸上的衙役們也很容易逮到他的。”


    柳璿兒撇了撇嘴,看來他這回就算沒死在河裏,也會被帶回來砍頭了,總歸是一死了。對於他的生死,柳璿兒不感興趣,倒是對柳東平的行蹤好奇了起來,打探道:“楊大人,你可知柳東平在常陽鎮做什麽?”


    楊大人回道:“沒有詳細去打探,隻確定他在幫一個姓朱的富商做事,上次他來學堂綁架段鴻翔的事情與那位姓朱的富商有關。”


    柳璿兒虛眯著雙眼,沉聲道:“我知道了。原來是朱家,很好,很好。”


    楊大人好奇問道:“柳姑娘,這個朱家是何來頭啊?”


    柳璿兒抿唇道:“楊大人,這個你暫時不知道為好,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這姓朱的是什麽貨色了。”


    楊大人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是明白有些事不知道的為好,連連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柳璿兒起身在櫃子裏拿了一壺酒,拿了一個荷包給他,笑道:“楊大人,柳正齊這件事辛苦你了,這壺酒是我從京城帶回來的好酒,送給你嚐嚐,另外一點小意思就請其他兄弟們吃頓飯了。”


    楊大人笑道:“好,那我就不跟柳姑娘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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