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傅沉聲道:“皇家公主待嫁的也就這三位,另外剩下的思柔公主年紀還小,還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純雅公主不合適,思菱公主母妃雲太妃是李家女,也不合適,文嫻公主是嫡公主,她很有可能與未來的東川太子聯姻。”


    “她…皇上決定的?文嫻公主可是皇上唯一的妹妹,他會舍得讓她遠嫁?”王溫氏不可思議道。


    王老太傅搖頭道:“不是,皇上並不願意,這是文嫻公主自己的要求,她想幫助兄長坐穩江山。”


    王溫氏想起文嫻公主不免有些疼惜,可是她顧不得別人,自己兒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蹙緊眉擔憂道:“這可怎麽辦啊?卓兒他是我們王家的長孫,若是娶這麽個不規矩的孫媳婦回來,他定然此生都要被人笑話,後院肯定也會被純雅公主搞得烏煙瘴氣。”


    柳璿兒喝了一口茶,見他們都緊皺著眉頭,有些弱弱的出聲問一句:“如果因為某些原因,大表哥的妻子必須是皇家人,公主不合適,為何不換郡主?我記得蕭澈有很多兄弟,他的侄女郡主有一大把,總能在其中挑個合適的吧。”


    她這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眼睛都亮了亮,王老夫人欣喜道:“沒錯,郡主也可以啊,我們王家長孫配郡主,他們身份上般配,卓兒在家的地位也高。”


    王老太傅淡淡的提醒道:“可是純雅公主那裏怎麽辦?她可是主動提起此事的,我們王家不娶公主卻娶郡主,這可是明晃晃的打她臉,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柳璿兒凝眉道:“外祖父,我覺得這件事並不棘手,反而很好解決。純雅公主的母妃是北琉國的郡主,也就是說她在南晉並沒有外戚幫助,純雅公主也就隻有一個皇家公主的身份而已,並沒有半點勢力支持,也就是一個空殼子公主。


    而郡主這方麵,例如禮親王府的長女,她雖然是郡主,可憑借她父王的勢力,她的地位可不弱於公主,純雅公主麵對她時估計也得禮讓三分。既然如此,我們給大表哥挑選對象時,根本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事情一旦定了,純雅公主總不會不要臉麵的逼婚吧?”


    王溫氏連連點頭道:“對,對,璿兒說的有道理。”


    王老太傅撫摸了下胡須,笑了笑道:“璿兒,那你覺得這事接下來怎麽安排比較好呢?”


    柳璿兒眨了眨眼睛道:“安排?我們不需要安排什麽呀,這件事情主要還是在大表哥,他才是當事人,全然在他自己打算如何做咯。”


    “我?”王之卓呆愣愣的指著自己,認真道:“表妹,你說清楚點。”


    柳璿兒輕咳了下嗓子,認真道:“大表哥,雖然你作為王家的長孫,婚姻多少摻雜著些政治原因,可你也不能胡亂選擇一個對象吧。與你成婚的女子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你可要好好挑選,挑選好後就主動出擊。”


    王之卓:“……主動出擊?”


    柳璿兒點點頭道:“對呀,看中了就先下手為強,別被動等著聖旨下來。”


    王之卓:“……”她這主意怎麽感覺有些不靠譜呢?他呆呆的問了一句:“怎麽個先下手為強啊?”


    柳璿兒一噎,她一個現代三十歲都沒談過戀愛的人,竟然在這裏教一個古代男子追女人,若是被前世那幫閨蜜知道了肯定要大笑三天三夜了。她咬牙切齒了一番,無語道:“大表哥,你難道還要我教你如何追女人嗎?”


    王之卓一陣尷尬,俊臉上迅速爬上了一層紅暈,他今日真是頭腦不清醒了,竟然在這裏當著家人的麵問這麽傻的問題,他懊惱的在頭上拍了一巴掌。


    坐在他旁邊的弟弟王之耀突然間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戲謔道:“表妹,你還是教教我哥吧,我擔心他真的不會。”


    他這一開口,桌上所有的人都齊齊看向他,柳璿兒賊賊笑道:“三表哥,大表哥不會,我發現你會呀,你教他就行啦。”


    王之耀看著大家的眼神,突然間好想給自己甩一巴掌,急急解釋道:“我哪裏會啊,我才十五歲,還沒接觸過其他女子呢,也就最多跟舅舅家的表姐妹說過幾句話而已。”


    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認真道:“哦,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隻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王楷倫見小兒子性子一點都不沉穩,語氣有些不悅道:“說。”


    王之耀聽爹的語氣就知道他不高興了,立即規矩坐好說道:“大約半年前,我幫了康親王府世子一個小忙,後來他找我去望月湖遊玩的時候,送給我一盒上好的群青色顏料。我本想推拒的,可想起哥很喜歡這個顏色的顏料,最近也好像正在尋找,就收下了,回來後就給了哥。”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大概過了兩個月,康世子突然來找我,又給了我一盒黛色的顏料,說讓我幫他找哥繪一副駿馬圖。我當時就覺得好奇怪,問他為什麽不自己來找哥,他說他有急事要先走,讓我代說一下,然後就匆匆走了。我當時心裏有點不安,立即跟上去了,見他出了國子監的大門後,跟停在大門口的一輛馬車裏的人說話。我細細聽了一下,馬車裏的人是他姐姐靈溪郡主,找哥繪畫的正是她。當時我也沒多想,想著靈溪郡主應該是覺得男女有別,不好親自找哥繪畫才讓康世子找我幫忙的。”


    王之卓緊蹙著眉頭,無語道:“你想表達什麽意思?”


    其他人也全部盯著他,他想表達的意思是那個意思嗎?


    王之耀被大家盯著,頭皮有些發麻,繼續說道:“我還沒說完,你接著聽。兩個月前,我在街上逛的時候遇到靈溪郡主,這一次她親自找我幫忙的,讓哥給她畫一副雪景圖,還給了一支羊毫筆做報酬。而那支羊毫筆是最新出的新款,哥正托鋪子裏的掌櫃給他預留一支呢,所以我就答應了。”


    王之卓:“……”


    “一個多月前,我們從表妹家回來,她又找到我。這次還是請哥畫畫,說是要一副山河圖,給了一把玉扇做報酬。”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小得都快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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