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璿兒在她跪下的瞬間,立即跳了起來,滿臉無辜道:“朱小姐,你這是幹什麽?突然間對著我跪下是什麽意思啊?”


    在陪著王老夫人聊天的王雨妙其實一直在注意著她們這邊,她沒想到女兒幾句話就栽到了這個柳璿兒手裏,忍住心裏的不悅,立即起身走過來道:“璿兒,雅蘭是無心之言,還請你給她一次機會吧。”


    柳璿兒今日是打算裝愣裝到底,無辜攤手道:“表姨母,朱小姐沒有說錯什麽話呀,她說的很對的,還好心提醒了我一下,我正打算按她的提議做呢。”


    王雨妙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假傻,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臉上的笑容都僵了,說道:“璿兒,雅蘭她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也沒去上過學堂,根本就不知道夫子育人的方式,她剛剛是胡言亂語的,她的話不值得信的。你的算術天賦那麽好,連皇上都讚歎,儒覺大師也很欣賞,足可以教導卓哥兒他們了。”


    柳璿兒呆呆道:“是嗎?既然表姨母這麽說,那我就不去找大舅舅了吧。”


    王雨妙和從地上爬起來的朱雅蘭狠狠鬆了一口氣,若是她真的將這事到皇上麵前一說,她們倆的腦袋都可能不保了,幸好她沒有執著於這件事。


    王雨妙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立即轉移話題道:“璿兒,你難得來一趟京城,在這邊應該也沒有熟人朋友,今日時間也還早,要不讓雅蘭帶著你去外麵逛一逛?”然後看了一眼她全身上下的打扮,說道:“如今認了王家這門親戚,就不能再穿的這麽樸素簡潔了。今日表姨母來的不巧,沒有帶見麵禮,讓雅蘭帶你去珍霓閣挑件首飾裝扮裝扮吧。”


    王老夫人和王溫氏聽到她這話,都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正要開口說話,柳璿兒立即給她們使了個眼色,淡淡的對王雨妙說道:“表姨母,我柳璿兒雖然是在鄉野之間長大,沒有見過什麽世麵,可也還沒見過長輩沒帶見麵禮,卻要臨時去鋪子裏買的道理,難不成這是三外祖父家或朱家與眾不同的為人處事方法嗎?”


    王雨妙臉上的笑意都有些維持不下去了,她這些話說的可真是毒,今天不管她怎麽回答都會丟盡王家或朱家的臉。這一刻,她發現這個柳璿兒可不是個簡單人物。


    柳璿兒此刻對這個表姨母已經很沒耐心了,打算再添一把火,自顧自的摸了摸身上的衣袖,說道:“表姨母說我穿得這麽樸素簡潔,可是應該不會吧?我昨天到的京城,聽驛呈說今日要覲見皇上著裝必須要打扮得體,我特意請求蕭皇叔的侍衛玄璐姐姐幫我挑選一套合適的衣裙。這套衣裙正是她為我挑選的,說是京城裏最好的衣服鋪子錦衣閣裏訂做的,還有頭上佩戴的頭飾也是在珍霓閣裏買的,莫不成她是騙我的?”


    然後眨了眨眼睛,好似很迷茫懵懂的詢問道:“表姨母,您在京城裏長大,肯定對珍霓閣和錦衣閣這些地方很熟悉,你快幫我看看我身上穿的戴的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雨妙此時心沉到了穀底,蕭皇叔的侍衛玄璐給她親自挑選的衣服首飾怎麽可能會是假的?如今她仔細一看,這套衣裙正是茹娘子親手縫製的,這針腳很有特色,京城裏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很清楚,她剛剛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王老夫人和王溫氏婆媳兩相視一眼,彼此打了個眼色,這個丫頭還真是裝得很像,幾句話就將對方說的臉色發白了。


    王溫氏很配合的上前看了一眼柳璿兒的衣袖,仔細看了一眼針腳後,確認道:“璿兒,你這套衣裙是錦衣閣的茹娘子親手縫製的,大舅母可以確定。”然後又看了一眼她頭上的頭飾,說道:“發簪也是珍霓閣的,上麵還有珍霓閣特有的標記,不會錯的。”


    柳璿兒點點頭道:“哦,我就說嘛,玄璐姐姐肯定不會騙我的。隻是,表姨母,你怎麽會認為我這套衣裙簡潔樸素了呢?”


    王雨妙表情尷尬道:“璿兒誤會了,表姨母的意思是你如今正十四五歲,花蕊一樣的年紀,穿的衣袍可以顏色鮮豔一點,這樣會顯得氣色更好。”


    柳璿兒裝作似懂非懂的模樣,點了點頭道:“哦,多謝表姨母提醒,以後我會注意些的。”


    在王雨妙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搖頭晃腦道:“哎,玄璐姐姐說我這次進宮是以算術比賽學子的身份覲見皇上,不宜穿得太過豔麗,也不宜化濃妝,裝扮要與學子的身份相匹配比較好。可是聽表姨母這麽一說,我現在又覺得今天這打扮實在是太不好了,哎,下次進宮的時候我還是請表姨母來幫我指點一番吧。”


    王雨妙此時真覺得自己吃了無數隻蒼蠅,心裏憋得難受,僵硬的扯唇道:“璿兒說笑了,玄璐大人這麽安排是極好的,進宮穿著的衣裙確實要與身份相匹配才好。我們家雅蘭喜歡穿豔麗一點的顏色,表姨母看習慣了,就誤以為你也很適合,現在仔細一看,覺得你穿這種淺色的衣裙挺好看的,很符合你的氣質。”


    柳璿兒微微挑了挑眉道:“是嗎?那就聽表姨母的,以後還是穿淺色一點的衣裙吧。”


    王雨妙隻覺得一口氣哽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她也猜不透這個柳璿兒是裝成這樣還是真的不同尋常。你說她不懂?她又句句懟的你無話可說,你說她懂?她又好似很迷茫懵懂無知。


    王老夫人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柳璿兒,她的性子與女兒素心真的完全不一樣,若是素心有她一半的心思,當年也不會出事了。她們母女倆一個太強,一個太弱,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在柳璿兒麵前吃憋的王雨妙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她突然覺得柳璿兒跟她娘親王素心的性子完全不一樣,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臉上再次揚起笑容,說道:“璿兒這性子倒與素心完全不同,這母女兩人的差異也太大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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