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期身為神裔守衛一族,對於兮的事情知道的比旁人更多,白清泉將話引至此,其意味自可不言而欲,魏子期族中的首要要求,便是要以神裔為先,如今白清泉的話就是讓他對神裔不利,這趟渾水,魏子期是不願意進的。


    葉知秋結合所有的事情自然是清楚,在魏子期的世界裏,唯有姬洵是波動的存在,其餘的便是以族規為先,自然懂得要魏子期幫忙去對付神裔是一件非常為難的事情。


    魏子期知道處境尷尬,便拉扯姬洵出來,姬洵也並未勸阻,隻是安靜地跟著魏子期走,在不遠處聽到一陣小孩啼哭之聲,姬洵心神一緊,急忙跑過去,見到路麵上架著兩口大鍋,兩小孩被各自被置於一口鍋中,周圍圍滿一群人,眼中皆是貪婪借之色。


    姬洵心下一寒,跑過去推開圍觀的流民,將兩小孩從鍋中抱出,兩小孩渾身滾熱的厲害,已經被傷及,流民們見食物被奪,舉起手中的棍木朝姬洵打去,口中還喃喃念道:“快點將食物還回來,聽到沒有!”


    魏子期怎麽容許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傷害姬洵,使出蠱術,密密麻麻的蠱蟲攀爬到流民身上,接而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姬洵憤怒的看著這群毫無人性的遊民,厲聲斥責道:“你們怎能弄將活生生的人當做食物呢,簡直罪大惡極。”


    流民中有一人,在遭受蠱蟲之後,居然能忍著疼,出口嘲諷道:“如今這世道,天家強征糧食和稅收,哪裏還有安平盛世,簡直是可笑。”


    “你當我們願意幹著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命都要活不下去,還能怎麽辦!”又有流民出聲道。


    姬洵雖可憐流民的境遇,但對於所做的事仍是深惡痛疾,也不欲與這些流民相辯駁,直接抱著小孩就走,但流民哪裏肯願意,伸手就將其拉扯過來,魏子期加大蠱蟲的效應,總算是脫離出去。


    將孩子抱回去給秦歡診治,秦歡將小孩接過,歎口氣,蕭欽煜則是滿麵怒容,這蕭琦究竟都做得是些什麽事,好好一個太平盛世,也讓他攪得民不聊生,魏子期和姬洵自然也是觸動極深,還是出口道:“神裔大人此時靈魂未得圓滿,且靈魂主體是葉公子,葉公子便是個極度關鍵之人,隻能你們能靠近神裔大人身邊,葉公子自身就能給神裔大人帶來莫大的傷害,此時神裔大人是靠著掌握蕭琦而控製這個國家,那麽可以將重點放在蕭琦身上,他能複活,體內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所支撐。”


    景延譽讚同的點點頭,幾人開始製定方案,蕭欽煜沉默一會,說道:“想要正麵攻入王城,有個人可以幫我們。”


    “離君?”景延譽脫口而出,眼神不自覺放在葉知秋身上,“想要他出兵,必然要給他最想得到的東西,這……”


    葉知秋也清楚景延譽說得便會許泱楦,沉思會說道:“泱楦在疆王府,除非他自己願意,離君是無法逼迫他,如今大蕭危矣,傳信過去吧。”


    自從秦堅身體被同化後,顧辭珺和秦堅便一直生活在琴心穀,無紛無爭,日子過得很是安寧祥和,可事事皆不盡人意,突然傳來消息說,蕭琦回歸,綁了秦硯檜,在四處搜尋秦堅和顧辭珺的下落。


    “辭珺,這都城看來不得不回。”秦堅對秦硯檜的感情很深,如今秦硯檜遭受劫難,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顧辭珺也知曉蕭琦的手段,隻是一個亡人為什麽會複活,這也著實令人深思,隻是知曉這趟回長鹹想必是凶多吉少,也不知葉知秋如今又在何地,蕭欽煜是否還活著。


    “阿堅,父親有難自當回去,隻是你如今已同化完全,是否能離開這琴心穀?”顧辭珺很是擔憂。


    “留一半根源在這,應該無大礙,隻要能在規定時間內歸來。”


    “是多久?”


    “三個月。”


    “那我們加緊動身。”


    兮自地宮墓穴一別,根據轉生體記憶尋到蕭琦墓穴,將其用秘術複活後,便直接侵占大蕭,因為靈魂強度的原因,此時軀體裏靈魂基本被轉生體所奪回,驅使活下來的更多是執念。


    一念景荇誤終生,兮根本不願意醒來,回想起這令人痛心的過往。


    蕭琦死之前便是怨恨纏生,如今得以複活,心中便隻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報仇,可惜那一個個仇人皆不在都城,蕭琦隻能將就的抓起秦硯檜,稍微逗下趣。


    此時秦硯檜將蕭琦恨個透徹,呸就是一聲。“蕭琦你這樣做,對得起先皇和先祖嗎。”


    “他們又何嚐對得起孤,那個該死的先皇不也是被孤就這麽給弄下去,孤再把蕭欽煜給弄下去,誰人敢置櫞孤,再說這天下本就是孤的,是蕭欽煜那廝謀朝篡位奪來得。”蕭琦很是激動,邊說隨手用力一錘,便是一個大坑。


    蕭琦如今的表現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所為,秦硯檜雖驚駭卻不懼怕,反而一臉嘲諷,“你才是真正謀朝篡位那位,有什麽不滿,瞧瞧你如今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有什麽資格坐上這最尊貴的位子。”


    “孤現在可是神,這整個天下都會是孤的,你這老匹夫,說秦堅和顧辭珺究竟被藏到哪裏去了。”蕭琦死後還一個執念便是顧辭珺,如今卷土重來,必然是要將其抓捕在手中的。


    “你做夢,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行,既然不怕死就給孤好好受著。”蕭琦退至身後的座椅坐著,命刑房的奴才上前。


    刑房奴才是個諂媚之人,如今見有機會能攀附上皇上,各種花樣使出來,起初拿出一條烏黑色鞭子,上麵還有暗沉下來的血跡斑點,刑房奴才尖聲說道:“秦大人,你可得好好享受著。”


    語閉,便是以狠狠抽下,這鞭子名為龍骨鞭,雖小但穿透力極強,一鞭上前,立即皮開肉綻,秦硯檜受痛,不住輕呼出聲。


    “秦硯檜,說不說。”蕭琦讓刑房奴才暫停,再次出聲問道。


    秦硯檜人老身子骨早就不如從前,這一鞭下去早就是氣若遊絲,眼光渙散無神,語氣虛弱至極,“你做夢。”


    蕭琦臉色大變,繼續讓刑房奴才動刑,臉色陰沉道:“往死裏折騰,但是不準讓人死了。”


    刑房奴才又是幾鞭下去,秦硯檜還是不吐半字,紅椒水一淋也是痛聲悶叫,亦不肯吐露半字。


    蕭琦冷哼一聲,“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大刑伺候。”


    刑房奴才擺出挑指甲蓋的用具,寒光泠泠,秦硯檜掙紮的厲害,刑房的奴才狠狠抓住,啊……,一片指甲蓋便落在地上,所謂十指連心,秦硯檜此刻疼得都要暈過去。


    蕭琦毫無表情的叫奴才潑盆涼水讓秦硯檜醒醒,醒來後,秦硯檜還是拒不配合,蕭琦暗罵不知所謂的老東西,讓刑房的奴才繼續折騰。


    景延譽和蕭欽煜,墨寒來時,便看到這一場景,雖說秦硯檜做過很多錯事,但畢竟也是有功之臣,先祖皇帝也曾欠過他恩情,如今被這般對待,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看向蕭琦的眼神越發陰狠幾分,景延譽和蕭欽煜出手朝蕭琦攻去,墨寒去救人。


    蕭琦如今畢竟不是普通人,感知比旁人要敏銳得多,感受到殺氣,立馬翻身躲開,抬眼一看竟然是蕭欽煜和景延譽,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蕭琦此時就更瘋了似的,猛地朝蕭欽煜和景延譽攻去,也不知兮在其身上動了什麽手腳,蕭琦氣力極大,且周身帶著股煞氣。


    墨寒一腳將刑房奴才給踹到在地,砍斷秦硯檜周圍的鎖鏈,將人背負其上,蕭欽煜和景延譽對視一眼,雙劍齊虹,令蕭琦退後幾步。


    可三人還是鬥得難纏難分,突然之間蕭琦氣勢便弱下來,想來應該是葉知秋那邊計策成功,果然蕭琦與兮有某種關聯。


    蕭琦也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出現問題,便沒有爭鬥之意,反而是撤退,但景延譽和蕭欽煜哪裏會肯蕭琦再次逃脫。


    死死將人壓製下來。


    葉知秋則和白清泉、魏子期等人正大光明的闖入國師府,國師府的侍衛不足為懼,三人解決掉侍衛後,便靜靜得等著該等的人出來。


    可惜出來的隻有幽止和燁,兮並未出來,燁對於葉知秋並無傷害之意,甚至勸道:“你們回去吧,你們是鬥不過的。”


    葉知秋上前一步,直直望著燁的眼睛,說道:“燁,如今的兮真的還是兮嗎?那個存於你記憶中的人,早已偏離,如今百姓流離淒苦,你們真的忍心?”


    兮的變化燁自然是看在眼裏,也曾經勸過,可兮被仇恨所蒙蔽,根本不顧這些,甚至用神元逆天改命,將蕭琦複活。


    幽止對於這樣的兮是懼怕的,他雖然嫉妒兮,卻不敢造次,性子是個散漫慣的,倒是對如今的場景沒多大感知,但是尤其不滿燁對葉知秋如此溫和,一個兮就夠受的,再蹦出個葉知秋,幽止的殺意甚濃。


    幽止沒有燁那般好說話,不管不顧便動起手來,白清泉將書閣迷宮擺現出來,幽止嗤笑一聲,“憑這個就想要困住我?癡心妄想。”翊坤扇握起手中,朝下一揮。


    白清泉整個人退後幾步,嘴角溢出幾絲血痕。


    葉知秋擔心的將其攔在身後,幽止嗜血之光反而更勝,燁卻嗬斥道:“幽止,你究竟在做什麽!”


    “做什麽?做些令神裔大人開心的事啊!”見燁還擋在前方,尤為氣憤,“燁,他們可都是敵人,你為什麽要護著他。”


    燁不理會幽止,隻是淡淡說道:“魏子期,白清泉,你們身為八族之一和守衛一族,公然和神裔大人相悖,可考慮清後果。”


    魏子期和白清泉紛紛跪倒在地,表情非常的恭敬且神聖,“我們敬愛崇高的神裔大人,也願意一生相隨守護,可燁大人,如今百姓失所,這是否有違族規。”


    燁歎口氣,拂袖而去,徒留幽止一人在上,幽止被燁這麽一弄,心氣也消一大半,冷眼看著葉知秋,說道:“快滾。”


    “今日必須要見到聖器,否則絕不退縮。”葉知秋說的鏗鏘有力,正氣凜然。


    幽止見燁走後,對葉知秋的熱乎勁也立馬退下,隻是就如此退下必然會引起反效果,故而葉知秋雖疑惑,但燁沒有戳破答應。


    幽止辦完這些事,也不嫌亟待,將後麵的事交給傀儡人,自個就去尋找燁。


    傀儡人,無痛無病,甚至沒有意識,隻憑主人的命令形式,蠱蟲對其隻有延緩動作的作用,並不能將其打敗,葉知秋突然在某一點感受到聖器的氣息,可還未仔細察覺,便被傀儡人打亂。


    白清泉和魏子期將葉知秋拉扯過來,低聲囑咐道:“葉公子,不要亂跑。”


    “清泉,我感受到聖器的氣息了。”


    “在哪?”兩人皆很激動。


    葉知秋摸摸鼻子說道:“感知是一個很奇妙的狀態,如今你破戒,導致狀態差的驚人。”


    “得想法子讓他消失。”


    白清泉從書閣中繁複搜索資料,終於在某一處角落查到關於傀儡人的事宜,拚命朝葉知秋道:“傀儡人是被人以精血養成,攻擊眉心一點。”


    葉知秋施蠱困住傀儡人,魏子期直衝而上,眉心一劍,傀儡人轟然倒地,三人輕舒一口氣。


    葉知秋靜下心來,仔細感受著空氣中的味道,終於在某處感受到一微小氣息,說道:“在地下,應該有暗道下去。”


    白清泉回想著房屋結構圖,眼睛一亮,“跟我來。”


    在花園某處假山上,白清泉摸過幾塊石頭,地麵被緩緩移開,出現一條向下的通道。


    剛開始很是幽靜,可是越靠近,就聽見有人在痛哭流涕的聲音,快步走上前,那還一個封閉的半透明空間。


    裏麵擺放著無數人,大多是中年人與小孩,緊閉著雙眼,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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