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這一句話說得俞容柝啞口無言,葉知秋也不想跟俞容柝過多糾纏,至少在他還是葉秋的時候,俞容柝是很照顧的,但是他對娘親如此,葉知秋實在是無法原諒,那個一直癡心等待他回來的女子,走時還帶著遺憾。


    聽葉知秋的意思,在場得都不是什麽愚笨之人,稍微聽上一些,便將事情都給腦補完,特別是傅引,很是看不慣這種負心漢,見俞容柝還想要糾纏葉知秋,也不管他是不是什麽疆王,直接將人擋住。


    “知秋,和我回去,我為你救治那兩個人,龍麒蛇和鳳麟蛇不需要,這裏危險。”俞容柝隻能極力勸阻葉知秋。


    葉知秋並未再回過頭看俞容柝,隻是淡淡回句:“不用,龍麒蛇和鳳麟蛇我會帶回去,你要得東西我一樣也不會漏,我們隻是等價交換,我並不需要你的施舍。”


    此時水潭麵開始波動,葉知秋緊緊盯著水麵,眼睛不敢眨漏一下,水麵波動愈加劇烈,不一會一條巨大白蛇衝出水麵,一黑色緊跟其後。


    就在葉知秋欣喜之時,龍麒蛇非一般的衝向俞容柝,鳳麟蛇看見此人也加入其中,一時之間兩蛇一人鬥得不可開交。


    整個場麵混亂至極,傅引拉扯住葉知秋的衣袖,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剛才還好好地?”


    鄒奎看一眼,說道:“疆王一定是之前來過森幽境地,傷了龍麒蛇和鳳麟蛇,所以才會有如此局麵。”


    葉知秋趕緊說道:“是的,他前不久就是從森幽境地出來的,他要龍麒蛇和鳳麟蛇究竟是為了什麽?”


    白清泉在書閣迷宮中被白止曾強硬塞入很多知識,對於疆王需要龍麒蛇和鳳麟蛇也有個大概的了解,隻是這個回答太過傷葉知秋,白清泉隻能靜默不說話。


    葉知秋還著急回去就景延譽和蕭欽煜,再這麽打下去,兩敗俱傷,得不償失,葉知秋沒辦法隻能阻止龍麒蛇和鳳麟蛇。


    心中不停呐喊鳳麟蛇的名字,鳳麟蛇似有感覺一般,停下身子,徒留龍麒蛇和俞容柝糾纏,少了鳳麟蛇的幫助,大大減少俞容柝的壓力,俞容柝眼神一冷,似要使出殺招,葉知秋一看到,急忙擋在龍麒蛇麵前,俞容柝沒辦法隻是將招數收回去,咽喉間隱沒出一口血,俞容柝出聲教訓道:“你是不要命了嗎?這種時候竟敢衝出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收不住,你會變成什麽樣!”


    葉知秋並不理會俞容柝的生氣,反而轉過身撫摸著龍麒蛇滑亮的身子,輕聲道:“龍麒蛇,鳳麟蛇拜托你們跟我回去。”


    鳳麟蛇舔舐著葉知秋光滑的臉龐,忽然之間,龍麒蛇和鳳麟蛇身體開始縮小,變得越來越小,兩蛇爬到葉知秋手腕處,纏繞在手腕處,像個黑白相繞的鐲子,隻是細微的溫度,提醒著葉知秋這是兩條活生生的蛇。


    俞容柝臉色很蒼白,看向葉知秋的眼神很複雜,看一眼鄒奎,見鄒奎點頭示意,整個人更加不好起來,圖克蒙扶住俞容柝,眼神卻漏在葉知秋身上,沒有想到再次相遇,兩人身份早已大不相同。


    “回疆王府。”


    俞容柝說這話的時候,葉知秋並沒有拒絕,隻是冷冷說道:“要先回一趟客棧。”


    “他們已經被安置在疆王府內,放心。”俞容柝有些討好的看著葉知秋。


    可葉知秋卻毫無反應,不作回答也不反駁,隻是靜靜的跟著俞容柝的腳步,出森幽境地。


    因為俞容柝和葉知秋的關係,一路上氣氛很是糟糕,到疆王府時,府內的管家對待葉知秋的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許挽卿雖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對葉知秋和他的同伴們都很是溫和。


    葉知秋並不是遷怒的人,他不滿俞容柝但不會牽連到許挽卿身上,當許挽卿對他溫和一笑的時候,葉知秋也回了一個同樣的笑容。


    俞容柝倒是鬆下一口氣,看著葉知秋的眼神更加複雜,葉知秋是個心軟的人,性子很像葉婉清,想到這俞容柝記憶中的那個葉婉清,麵容開始回攏,想起當初在長鹹的日子,俞容柝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當年疆王之位明爭暗鬥,在回南疆後,經曆各種事情,人變得很是敏感多疑,所以在迫不及待尋求救贖回去後,看見葉婉清和景老爺在一起後,第一時間被憤怒蒙蔽,而且長鹹城內流言甚廣,所以俞容柝一氣之下便回了南疆,所有的愛意皆被恨意所覆蓋。


    管家將人都安置好後,葉知秋便立馬讓管家將其帶到景延譽和蕭欽煜所在的地方,去得時候,秦歡還在旁邊候著,見到葉知秋和傅引,白清泉,秦歡激動的站起身,“你們終於回來了,還順利嗎?你們走後,疆王府就派人將其接過府來,放心,景兄和蕭兄如今情況很平穩。”


    葉知秋湊上前,看著景延譽仍在沉默的麵容,一時之間心中委屈的厲害,卻無人哭訴,秦歡也看出葉知秋樣子有些不對勁,想出口詢問,便瞧見傅引在搖頭,止住即將脫口的話語,所有人都退出房門,獨留葉知秋一人在房間。


    葉知秋見眾人都出去後,總算是放鬆下來,整個人都匍匐在景延譽的胸膛上,低聲喃念道:“延譽,如果可以,我寧願相信我的爹爹早已經離去,而不是看到一個生活的很好又重新娶妻的爹爹,他為什麽不能多等娘親一下,為什麽不能相信娘親,娘親臨死之前還一直念叨著他,說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他辜負了娘親。“


    正在葉知秋趴在景延譽身上的時候,景延譽的眼睛微微眯開一小條縫,模糊的看見葉知秋的身影,想伸手去抱住他,可是身體根本動彈不得,眼皮也很快沉重的閉上去,隻是心髒的跳動聲越來越大。


    葉知秋趴在胸口,很明顯能感受到這個變化,顧不上整理好情緒,紅著眼睛便出去找秦歡,秦歡一看景延譽的狀態,很是嚴肅,“心髒開始活躍,蠱蟲即將複蘇,去把疆王叫來,必須馬上拔蠱。”


    葉知秋整個人都慌神,傅引見景延譽這樣連忙查看蕭欽煜的情況,見蕭欽煜還安穩的沉睡著,心算是鬆下一口氣,白清泉拍著葉知秋的肩膀說道:“葉公子,去找疆王。”


    葉知秋猛地回過神,瘋一般的衝到管家處,死命抓著管家,人顫抖得厲害,“快帶我去找疆王,快點。”


    管家立馬點頭,往前帶路,如今疆王在書房,到時疆王在隔間中,一聽到人聲,立馬閃身出來,見是葉知秋,一改冷淡之色,很是關心,“知秋,發生什麽事?”


    葉知秋看見俞容柝,立馬便跪下身,“求求你,救救延譽,他的噬心蠱突然變得很活躍,你救救他,求你。”


    葉知秋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俞容柝此刻的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他不會拒絕葉知秋的要求,即便這次拔蠱會耗去他大半功夫,可是當要救的人是景府的人時,俞容柝內心是抗拒的,當初便是因為景老爺,才會造成這一切的禍端。


    可葉知秋這樣傷心的模樣,怕是人要是沒有救回來,葉知秋的性命也會堪憂,俞容柝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頭道好。


    俞容柝到的時候,景延譽的狀態已經很不好,難怪葉知秋會如此著急,俞容柝走上前,用手指強硬的摁住景延譽急劇跳動的心髒,從手腕處爬出很多細小的蠱蟲,覆蓋在景延譽的胸口處,景延譽的心髒逐漸緩解下來,人也沉穩很多。


    俞容柝看著屋內的一圈,開口說道:“都出去,把這兩個人病人留下。”


    俞容柝在去森幽境地之前曾經略微查看過景延譽和蕭欽煜的狀況,隻是發現是噬心蠱晚期,這次出動命蠱接觸,這才發現其中還有藥王穀的手筆,隻能說夠狠,看見景延譽令人厭惡的臉龐,俞容柝整個人就膈應的慌,一想到這個人就是那個人的兒子,還是自己兒子的夫君,氣就不打一處來,下手也用力很多。


    心髒本就是脆弱的地方,被俞容柝這麽一用力,沉睡中的景延譽自然的悶哼一聲,聲音沒有多大,但對於一直時時刻刻關注著屋內情況的葉知秋來說,就意味著景延譽很痛,立馬焦急的在外來回踱步,想要拍開屋門,可又怕打擾到俞容柝救景延譽,隻能自個折騰自己。


    鄒奎也在門外一起陪著等,出聲安慰道:“俞容柝是南疆最出色的蠱師,噬心蠱難不倒他,隻是付出點代價罷了,不是什麽難事。”


    秦歡也是多年不曾見過這個師傅,隻是年幼的時候一直跟著鄒奎,起初看見鄒奎時還不敢相認,誤以為認錯人,直到別人稱呼鄒奎,秦歡才走上前,看著鄒奎的心情很複雜,雖然藥王穀教導他多年,但是能真正算他師傅的還是隻有鄒奎一個,雖然鄒奎教他的時間很短,但是所傳授的知識足以效用一生。


    “葉公子,師傅說得準沒錯,你不要太過擔心,要不然景兄好起來,怕是會心疼的。”


    俞容柝眉頭緊皺,見命蠱還不能直接逼出噬心蠱,拿起一旁的匕首,在景延譽心髒處表皮割出一小道傷口,咬破自己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兩隻手指直插入傷口處,景延譽表情猙獰的厲害。


    命蠱包裹住手指與傷口的接口,手指在血肉裏翻騰,可噬心蠱狡猾的很,一片也沒有讓俞容柝摸到,俞容柝直接讓命蠱也順傷口往內進入,纏住噬心蠱,兩指一動,夾住什麽軟綿的東西,猛地一扯拉,順手指而出的還有一條長約半米的肉紅色蠱蟲,很是壯碩,噬心蠱被拔出後,景延譽渾身激烈的抽搐起來,俞容柝沒撤隻能一手壓抑住蠱蟲,一手讓命蠱控住景延譽心髒情況,照景延譽如今的模樣,必定要命蠱留體,才能保證沒有後遺症。


    俞容柝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一想起葉知秋期盼的眼神,俞容柝輕歎一口氣,也罷當是欠葉知秋的。


    處理完景延譽後,俞容柝將噬心蠱封在竹筒之中,便朝蕭欽煜走去,蕭欽煜的情況比景延譽好上很多,俞容柝快速的在蕭欽煜的胸口劃條傷痕,用命蠱覆蓋其上,扯出噬心蠱,因為蕭欽煜體內的被聖器壓製住,處於半沉睡狀態,故而很好解決。


    為防止有什麽意外,俞容柝也在蕭欽煜體內埋下命蠱,辦理好所有的事,俞容柝才從房間出來,聲音有些虛弱,“他們沒事了,你們去看他們把。”


    鄒奎則上去扶住俞容柝,葉知秋在入屋前,瞥眼俞容柝,模樣很是憔悴,快速的在俞容柝身邊道謝,立馬便進去看景延譽。


    鄒奎扶著俞容柝回的房間,俞容柝並不想要許挽卿擔心,讓管家去解決,鄒奎將其送回房,並未離去,看著俞容柝,問了句,“你想怎麽處理?”


    “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神裔,然後就此滅亡,更何況他愛上了人,這是一個頭痛的問題,他的血脈在逐漸覺醒。”俞容柝說到這,用力的拍打桌麵。


    “真是沒有想到,你的孩子居然會是神裔的轉生體。如果想抑製神裔覺醒,讓他與景延譽分開是必須的,否則血脈覺醒的腳步絕不會停止,聖器會自發的吸引著他過去。”鄒奎對葉知秋的感觀很好,並不想葉知秋為羅刹遺族犧牲自己,他確實為八部族之一,可對於這種古老的傳承,早就已經……


    “我會留住他的,隻是這事需要你引開他們。”


    “你要用攝魂術?”鄒奎有些不認同的看著俞容柝。


    “難道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會好好補償這個孩子的。”


    因為景延譽和蕭欽煜中蠱太久,雖然噬心蠱已經全部拔出,但是人還是處於虛弱的狀態,照秦歡的推測,大概還需要三日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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