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譽見葉知秋異常,趕緊上前查看,詢問道:“知秋,怎麽啦?”


    葉知秋搖搖頭,指著淳棺的方向,想張開口說些什麽,可就一眨眼的時間淳棺內的人已不見蹤影。


    眾人具駭,白清泉本著敬畏之心,上前查看,卻隻見一株豔麗非凡的巨大花骨朵立於原來淳棺內所躺之人的位置上。


    景延譽扶著葉知秋走過來查看,花骨朵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葉知秋觸碰其上,花骨朵抖動幾下,景延譽急忙將葉知秋的手抽回。


    花骨朵逐漸展開閉合的花瓣,層層疊疊絢麗展開,一陣清香順著花蕊向外擴散,葉知秋聞著這股味道,也不知怎麽的,頭有些暈眩,眼皮異常沉重。


    終是不堪困意,完全閉合上眼,再次睜開眼裏,葉知秋坐於一紅榻軟帳中,頭蓋一紅錦布,心想這究竟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在地宮之中,為何?


    猛地掀開蓋頭,發現整個房間喜慶極了,到處張貼著喜字,而且梳妝台上擺放著的也是女子的飾物,葉知秋猛地衝到銅鏡前,拿起銅鏡照向自己,卻是是自己的容貌無疑,可這房間明明是女子的閨房啊?


    葉知秋按捺著心中疑惑,打開房門,房門外下人們來回走動,遠處的嗩呐聲也越來越近,葉知秋抬起腳,走到走廊上,抓著一個路過的婢女問道:“這裏究竟是哪裏?我會什麽會在這裏?”


    那婢女一臉疑惑的看著葉知秋說道:“小姐,這是您家,您當然會在這裏。”


    葉知秋還想張口問些什麽,卻被一濃妝豔抹的喜婆打斷:“葉小姐,景將軍可是要花轎臨門了,您怎麽在這?蓋頭呢,哎呀,趕緊跟著老奴來。”


    小姐?葉知秋整個人都呆愣住,自己不是一個男人嗎?怎麽?被喜婆重新拉到梳妝台前,蓋上紅蓋頭,葉知秋眼前一黑,終是回過神,又掀開蓋頭問道:“你究竟在胡說什麽?我明明是位男子,還有這哪?什麽嫁人?”


    喜婆一臉驚慌的說道:“葉小姐你說什麽啊?你明明就是位女子,何來的男子之說?是不是要嫁人,心中有些忐忑?老奴是過來人,懂你的心思,放心景將軍對您一片癡心,您嫁過去一定會非常幸福美滿的。”


    葉知秋這回總算抓住什麽字眼,張口問道:“你說的景將軍,難道是景延譽?”


    “自然是啊,葉小姐終算緩過神來了?”


    葉知秋有些不敢置信,抓住喜婆的手,問道:“怎麽可能?明明皇後娘娘是不同意的,怎麽會?”


    喜婆一臉奇怪的看著葉知秋,心裏直嘀咕,這葉家小姐到底是怎麽了?嘴上還是回答道:“葉小姐您可是當朝宰相葉廝照的嫡長姑娘,自然是深得皇後娘娘喜歡,而且皇後娘娘和皇上還特地參加您的大婚呢?”


    喜婆瞧見葉知秋似乎還想問些什麽,將人把蓋頭拿下說道:“葉小姐您就別想了,景將軍馬上就要到了,可千萬別誤了吉時。”


    “可是……”


    “您就別可是了,老奴扶您出去。”


    葉知秋腦袋有些渾渾噩噩,被喜婆扶出府上去花轎,就連拜堂也是精神恍惚,所幸有蓋頭遮擋,外人瞧不出什麽。


    直到被人扶進喜房,聽著外邊賓客歡顏的聲音也仍是感到不真實,葉知秋伸出手,用力掐自己一下,清楚地感到疼痛,這難道是真的?


    可為什麽自己的記憶卻完全不同呢?難道那才是虛幻的?


    葉知秋眉頭緊蹙,可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出一個頭緒,直到有腳步聲踏進,葉知秋心下緊張的厲害,端正起身子,繃得繃直,卻聽到一聲輕笑。


    “知秋,你不用這麽緊張。”


    這個聲音?葉知秋絕對不會認錯,是景延譽的聲音,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當紅蓋頭逐漸被掀開,葉知秋的眼前印入的便是景延譽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是他,真的是他!


    景延譽輕微觸碰著葉知秋的臉頰,低聲問道:“知秋,你這般看著為夫,為夫可是會不好意思的。”


    葉知秋握住景延譽的手掌,貼近自己的臉頰,感到一陣溫熱,眼淚不自覺流下,“延譽,真的是你嗎?我和你真的成親了嗎?”


    旁邊的婢女瞧見新夫人這般可愛,不禁笑出聲來。


    葉知秋這才發現旁邊還站在兩個婢女,臉頰不禁泛起紅暈,急忙鬆開景延譽的手。


    景延譽卻反手抓住,噙笑道:“知秋一生一世一雙人,我這生都會好好待你。”


    婢女們也順時將放有交杯酒的盤子伸放過來,景延譽取其酒杯,將其中一個遞給葉知秋道:“知秋,飲下這一杯酒,你將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葉知秋顫抖的接過酒杯,心中是難以言喻的喜悅,看著言笑晏晏的景延譽,此刻早已忘記前塵,隻願這個夢做得再久一些。


    紅燭映麵,交杯酒下,一生一世一雙人。


    婢女們完成任務也匆匆退下,景延譽坐於葉知秋身旁,將床幔放下,伸手取下葉知秋頭上的珠釵,黑亮柔順的青絲傾瀉而下,景延譽燃起不可言狀的悸動。


    葉知秋嬌羞的低下頭,景延譽輕輕將人推倒在床榻之上,摸上腰間的綁帶,葉知秋緊張的握住景延譽的手道:“延譽,你這是在做什麽!”


    景延譽輕輕撥開葉知秋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壞笑,“娘子,洞房花燭夜,你說我該做什麽。”


    “可是……”


    葉知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景延譽堵住嘴唇,說道:“娘子,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閉上眼好好感受我。”


    景延譽說完,又是覆身而下,葉知秋的體溫也逐漸升高,已然情動,十指交纏,景延譽難以自製的吻上葉知秋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最後是嘴唇。


    細碎的呻吟聲,從床幔傳出,甚至一隻白皙的手臂也從床帳伸出,隨後另一隻深色膚色的手臂覆起而上,為白皙的肌膚上染上點點紅暈。


    第二日起時,葉知秋渾身酸軟,輕吟一聲,撲閃的睜開雙眸,察覺到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臉上頓顯嫣紅,腦袋不自覺的更加貼近景延譽,突然手臂縮緊,抬眼望去,竟是景延譽溫柔的雙眸。


    “娘子,昨夜可曾累著。”


    “你怎麽說出這般羞人的話語。”


    景延譽輕笑幾聲,翻身將葉知秋壓倒身下,“為夫更羞人的事都已經做過,娘子就不要再害羞了,否則為夫真害怕自己惹出住。”


    “延譽你……”怎麽變得這般無賴,葉知秋如是想到。


    景延譽確實略微皺眉,湊在葉知秋耳旁說道:“娘子,你該喚我聲夫君了。”


    “夫……夫君。”葉知秋縱然是羞煞旁人,仍然是喚出口來,這一聲夫君不僅僅是讓景延譽滿意十足,更是讓葉知秋感到真實。


    景延譽在葉知秋額頭上印上一吻,翻身而下,說道:“娘子,快些起來吧,還要去宮裏拜見阿姊。”


    因為景延譽早早便失去父母,又是景韻芸拉扯景延譽長大,本該新媳婦敬茶給父母的,現如今隻能敬茶給景韻芸。


    葉知秋自然是懂這個道理,乖巧的起床,景延譽命下人進來伺候收拾,葉知秋穿衣時,見一婢女抱著一染血的帕子出去,臉上更為羞澀。


    景延譽時刻注意著葉知秋,自然是看見這一變化,心中甚為滿足,她真的是他的妻了。


    葉知秋被婢女們推坐在椅子上,從銅鏡中可以瞧見,婢女們拿著各式發釵在頭上比劃著,很是不習慣,張口說道:“素淨一點就好。”


    “夫人您可是要進宮的,怎可如此簡單了事,再說林家姑娘今日也要進宮,您可不能落於她之後。”


    “林家姑娘?”葉知秋疑惑的重複道。


    “是啊,可不就是林學士家的姑娘,仗著自己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總是對您趾高氣昂的,而且還對少爺有企圖,不過少爺一心向您,算是把她氣個正著。”


    “貴妃娘娘?皇上不是後宮隻有皇後娘娘的嗎?”


    “皇上自然最愛皇後娘娘,可以迫不住大臣們的催促啊。”


    葉知秋眉頭緊皺,很顯然的覺得有哪裏不對,可不知怎麽的,記憶就好像被迷霧遮住一般。


    “娘子,該出門了。”景延譽一聲打斷葉知秋的思緒,葉知秋看著眼前之人,也放下心頭的困惑,伸出手。


    大蕭棲鳳宮內,景韻芸喜色的看著景延譽和葉知秋,從旁邊宮女手上的托盤拿下一琉璃匣子遞給葉知秋道:“知秋,以後我這弟弟就拜托給你了。”


    “皇後娘娘,知秋定會好好照料夫君,管理好府內事宜。”葉知秋乖巧的答道。


    皇後娘娘拍著葉知秋的肩膀道:“真是好孩子,以後無外人時便隨著阿譽喚我阿姊便是。”


    “是,阿姊。”


    畢竟是皇宮內院,不宜久留。


    葉知秋和景延譽說著話,便朝宮門方向走去,途中路過禦花園,景延譽知葉知秋喜歡花,遂二人決定賞下花,再行離去。


    誰知,便是在這禦花園碰上不該碰到的人,禦花園遊到半路的時候,便有一女子跑過來,擠開葉知秋,伸手摟住景延譽的胳膊說道:“譽哥哥,箏兒今個可真好運,在這都能碰見你。”


    景延譽很是不耐的甩開女子的手,走到葉知秋身旁,冷聲朝那名女子說道:“林姑娘還請自重。”


    林姑娘?難道這就是婢女所說的那個覬覦景延譽的姑娘?葉知秋想到這,本能的升起一絲不喜。


    “譽哥哥,箏兒知道你是有苦衷的,要不然怎麽會娶她為妻,定是皇後強迫你的是嗎?”林箏說完便又狠狠推了葉知秋一把,“都是你耍手段,要不然譽哥哥怎麽會娶你。”


    葉知秋一時沒有防備,身子直直往後倒,幸虧景延譽眼疾手快,否則人就給摔著了。


    景延譽這下更是不悅,對林箏的態度越發冷冽,“林姑娘,倘若你再對我家娘子動手,休怪我對你動手。”


    林箏自是不會對景延譽鬧脾氣,直衝著葉知秋叫道:“你這個賤人,到底給譽哥哥下了什麽迷藥。”


    葉知秋雖是不愛惹事的性子,但也容不得有人指著鼻子謾罵自己,肖想著自己的夫君,沉聲道:“林姑娘,我和延譽已為夫妻,還希望你能認清事實,休要在這侮辱人,這樣隻會招得夫君對你更是不喜。”


    “娘子的話便是我的意思,林姑娘還望你好自為之。”


    景延譽說完便帶著葉知秋離去,將林箏置於原地不再理會。


    回程的路上葉知秋一直很安靜,景延譽心想定是讓那林箏可氣壞,便說道:“今日讓娘子受委屈了,可否不要再生為夫的氣。”


    “我不是生你的氣,隻是你我已是夫妻,那林姑娘怎麽能還如此……你。”葉知秋有些氣悶。


    景延譽倏地摟過葉知秋,笑得很是肆意,“原來娘子不是生氣,而是吃醋啊,不過放心,為夫此生隻愛你一人,也隻會有你一人。”


    日子春去秋來幾個寒暑,葉知秋雖遺憾未能給景延譽誕下一子半女,但總歸是幸福的,景延譽待他很好,也從未向其他權貴公子流連花叢,正如他說承諾的,這一生都唯她一人。


    這日景延譽下朝回來,葉知秋如往常一般伺候景延譽換下朝服,見景延譽麵露難色,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柔聲問道:“夫君可是遇見什麽難事?”


    景延譽緊握住葉知秋的手,看著葉知秋擔憂的眼神,突然抱住葉知秋,低聲說道:“知秋,你能答應我你這一生都不會離開我嗎?”


    葉知秋雖不知什麽緣故,但堅定的說道:“我這一生除了你,還能去哪。”


    又過幾日,葉知秋出門去買些東西,路過玉器店時,看見一對玉訣,很是喜歡,想買下送給景延譽。


    “店家,這對玉訣多少銀錢?”


    “夫人可是好眼光,你這是本店的新進的稀罕貨,二百兩銀子。”


    葉知秋確實喜歡,便開口要到,誰知一陣女聲插過來,“這對玉訣,本姑娘要了。”


    葉知秋轉頭望去,是林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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