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聽,捧腹大笑,指著傅引,笑得半天沒有直起腰,“你這人真有趣,大白天的哪有鬼啊。”


    傅引鬧了個笑話,臉紅得躲在葉知秋身後,不再言語。


    這時樹林外,傳來陌生的聲音,男子也不敢再生笑語,倏地一下,就跑進馬車內,葉知秋也拉著傅引上了馬車上。


    樹林外的聲音越靠越近,是幾個家丁模樣的男子,他們看見此處有人,連忙上前,拿著畫像問道:“請問幾位公子,可否有看見畫像中人?”


    那畫像上的赫然是之前躲在灌木叢的男子,景延譽笑著問道:“這人是?”


    “這是我家少爺,如果公子有看到,還請告知我們。”


    “是身著紅衣嗎?我之前瞧見去了那個方向。”景延譽隨手指個方向,說道。


    家丁一聽紅衣,心想定是少爺,謝過景延譽就急忙朝所指方向追去。


    待家丁走遠後,藏於車內的男子,這才下車,抱拳謝道:“今日真的是謝謝你們,要不然我可被壓著嫁人了!”


    “嫁人?”傅引看著男子,驚訝的出聲道。


    那男子反而甩甩手,“是啊,還不是我爹貪財,為了區區幾箱聘禮就把我給賣了!當真可惡,還說什麽經過我同意的,騙誰啊,我可是有心上人的。”突然想起什麽接而又說道:“哦,忘了給你介紹,我叫衛梓溪,你們叫我小溪就好了。”


    “我是葉知秋,叫我知秋就好。”葉知秋瞧見衛梓溪為人活潑不拘小節,讓人心生喜意。


    衛梓溪咧開嘴,握住葉知秋,杏眼看著其餘等人。


    “景延譽。”


    “我是傅引,你叫我小引就好了。”


    蕭欽煜剛要開口,便被傅引打斷話,“他就是個臭流氓,小溪,叫他流氓就對了。”


    蕭欽煜寵溺一笑,揉揉傅引的腦袋,對著衛梓溪說道:“蕭欽煜。”


    衛梓溪眼睛瞅著這四人,覺得環繞的氣氛甚是不同,莫非是同道中人?衛梓溪眼睛被笑意染成彎彎月鉤狀,“你們救了我,就我衛梓溪的救命恩人,總得讓我報答報答你們是吧,帶你們去太陰山一遊可好?”


    “太陰山?說真的,還沒問你你跑路怎麽跑到這山上來了?”傅引不解的看著衛梓溪,不是一般都是朝人多的地方跑嗎?


    “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心上人,就是太陰山上清風寨的大當家。”衛梓溪叉著腰,話裏透出滿滿的自豪。


    清風寨?景延譽和蕭欽煜對視一眼,這不就是朝廷一直攻克不下的山寨嗎?所有人都不曾見過清風寨的大當家是何模樣,今次倒是個好機會,可以會會。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有勞衛公子。”景延譽說道。


    衛梓溪見人答應,很是歡喜,“你們別衛公子的叫我,聽著真別扭,看你們的樣子,也應該是富貴人家,怎麽跑到這山裏來了?”


    “我們幾人結伴遊曆,準備去楊杭城。”


    “難怪,你們跟著我走,山路崎嶇,可別饒錯地方。”衛梓溪領在前頭,對前路很是熟稔,不一會兒,就領著到一開闊地段。


    這時,一胖一瘦的兩個男人,手扛一把刀,立在身前,胖子開口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賣路財。”瘦子見眾人一點動作都沒有,故作狠曆的加上一句:“不……想……死,趕……快把……賣路財……留下。”


    瘦子操著一口結巴話,反而是把傅引逗笑了,看著胖子和瘦子格外的喜感,衛梓溪走上前,踮著腳重重敲打著胖子瘦子的額頭。


    “你竟然敢打我!想活不想死嗎!”胖子捂住額頭惡狠狠說道。


    “是想死不想活好嗎!胖子,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啊!”衛梓溪沒好氣的看著兩人。


    胖子眯著眼睛使勁湊上前看著,顯得格外的猥瑣,倒是瘦子先認出了衛梓溪,“溪……哥,你……你怎麽……穿……個喜袍。”


    “一言難盡,先別說我,你們兩個怎麽跑下山了?要是被木木知道,肯定暴揍你兩一頓。”


    “別啊,溪哥,別告訴老大啊!我們這不是來學習學習。”胖子低著頭,腳摩擦著地麵的土灰。


    “就你兩這水平,遇上厲害的怎麽辦,還有你們打劫用的什麽口號啊!連話本上的東西都給用上了。”衛梓溪用手指戳戳胖子腦袋,眼睛一橫旁邊裝傻的瘦子,“還有你,瘦子,胖子胡鬧,你也陪著胡鬧。”


    “我……我錯了。”瘦子老老實實的道歉道。


    衛梓溪朝著葉知秋他們道:“你們別介意,他們沒惡意的。”


    “沒事,沒事,他兩太逗了。”傅引揮揮手,仍在笑,蕭欽煜見傅引如此開心,並未多說什麽。


    衛梓溪見眾人沒在意,踹了胖子瘦子屁股一腳,“還不趕快帶路,這可都是我恩人。”


    “是是是。”胖子飛溜的拉著瘦子就往前跑。


    葉知秋倒是看得驚奇,這個胖子不是眼睛不太好,怎麽走起路來,快步如煙啊,“小溪,他不是眼神不太好嗎?”


    衛梓溪一笑,“他啊,從小在這山裏長大,就是閉著眼睛也認得清路。”


    清風寨,不似想象中一般,處處充滿著溫馨和朝氣,老幼婦孺和諧歡樂的居住在這,倒像是個世外桃源。


    山寨中人見著衛梓溪紛紛熱情的打招呼,“小溪來啦。”“大當家的在大廳。”“小溪這些都是你朋友嗎?”……


    “明嬸這些都是我救命恩人。”“木木在大廳是吧,我帶他們去見木木。”


    叫明嬸的老嫗一聽是衛梓溪的恩人,對待他們愈發熱情,反倒是讓葉知秋他們有點吃不消。


    衛梓溪一臉得意的看著葉知秋,“知秋,清風寨是個好地方吧。”


    葉知秋點點頭,這兒的人民風淳樸,為人熱情,很是讓人溫暖。


    衛梓溪一進入大廳,瞧見椅子上坐著的那人,腳如風般撲倒在那人懷裏,摟著那人脖子,撒嬌道:“木木,我好想你。”


    那名叫木木的男子,順勢而為將人抱住,一臉寵溺,“又去哪調皮了?”


    眾人抬眼望去,男子有著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子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可看向衛梓溪時卻萬般柔情繞指纏。


    衛梓溪推攘著,這不還有人看著,總不能丟下客人吧,“木木,這些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們,我可就被我爹綁著去嫁人了。


    男子一聽對著景延譽他們倒是柔和下來幾分,衝著他們抱拳道:“易穆,謝謝你們幫了小溪,這幾天還容我好好招待你們。”


    “易寨主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景延譽回個禮,兩人倒是像江湖中人一般相視而笑起來。


    看得葉知秋一頭霧水,偷偷拉著景延譽衣袖,不解的看著他。


    景延譽小聲在葉知秋耳邊說道:“這易穆不喜客套。”


    本來衛梓溪是想讓易穆帶著葉知秋他們好好逛逛太陰山,可易穆很久不見衛梓溪,便吩咐手下將人領去住處,明日再去。


    衛梓溪見人就隻剩自己和易穆,更是百無禁忌的膩歪起來,坐在易穆懷裏,用手指在易穆胸上比比劃劃,“木木,你說說,我都要嫁人了,你怎麽都不去找我?”


    “我這不是出趟遠門,剛回來不久。”易穆看著懷裏人,拉過身額前印上一吻。


    衛梓溪可不吃這套,戳著胸膛的手使上幾分勁,“你瞧瞧你一月要出多少次遠門,到底是外麵的事重要,還是我重要,難不成我今次沒逃出來,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另嫁他人?”


    “怎麽會,縱使你真另嫁他人,我搶也要搶回來,你忘記我是幹什麽的?”易穆抓著衛梓溪的手,小聲哄道。


    衛梓溪臉色明朗幾分,卻仍有幾分不滿,“就你說的比唱的好聽,也不見你去提親。”


    易穆難得的沉默起來,半響才開口道:“小溪,在等我一段時間,很快我就能風風光光的娶你入門。”


    衛梓溪心知易穆一個山賊,要照顧一大寨子的人,如若要娶自己勢必要暴露身份,讓官府有可趁之機,摟著易穆的肩膀,將頭輕輕靠在其上,不複以往的輕快,帶著些許愁緒,“木木,我不是想逼你,我隻是太渴望和你有個家,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知曉你,我又何嚐不是,隻是官府之人緊盯在旁,我怕連累到你,等事情處理完,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娶你,不讓你受絲毫委屈。”


    “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從不感絲毫委屈。”衛梓溪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主動吻上易穆,能遇見易穆,就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帶葉知秋等人去住處的是胖子,一路上還熱情的介紹這介紹那,臨走時交代了幾句山寨的規矩,“這山寨哪裏都可以去,就是唯獨戌時過後,不能外出。”


    “胖子兄這是為何?”傅引疑惑的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立寨時就有這規矩了,一旦被發現這可是要被逐出山寨的。”


    傅引和葉知秋雖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一方地一方規矩,倒也認同,點頭知曉,蕭欽煜和景延譽卻嗅到一絲詭異的味道,事出有因,戌時後須得好好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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