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太極劍輪自下而上,飛轉之中內藏生死變幻無常之妙,雖然新生且弱,卻意境高遠,綿延不絕,迎擊恢宏劍影而去。


    燕雲歌身合飛劍化作恢宏劍影,眼中劍意激昂而出,銳利地直視生死太極中的林玄之。


    任誰打的憋悶不說,還被當成磨刀石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這林玄之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心頭火起間,劍影與太極悍然對撞。


    猛烈的波動席卷四方,蕩平草木,一切都在瞬間化為齏粉。


    林玄之的生死劍意新生,對上玉宸混洞斬魔劍明顯差了一籌不止。


    但生死互濟,自成太極,頗有綿延不絕之勢,滅之不盡,斬之不絕,劍影壓懾下太極轉動滯澀艱難,但卻仍隱隱有將劍影包籠的架勢。


    斬魔劍巍峨高渺,氣機磅礴似有睥睨群仙,傲世諸魔之力,但被生死太極纏上,燕雲歌隻覺有深陷泥潭之感,周遭劍氣之中水火、生死暗藏其中圓融自然,綿延不斷,層層疊疊。


    “招式與人一樣讓人厭煩得緊!”


    雖心中鬱鬱,但燕雲歌也不禁生出幾分敬佩之感。


    一番交手他也是發現林玄之招招之間都將其自身所學兼容並蓄,威力發揮到了極點。


    而對上恢宏大氣的玉宸混洞斬魔劍,這太極生死劍其卻也出乎意料地撐了下來,無意更讓人意外。


    碧遊宮中。


    群仙本已眼神各異,有些更是暗中忍不住交流著。


    此時見林玄之以自身之弱攻對手之強還並未完全落入下風,正玄子真人不由得語氣啞然地朝呂真人道:“貧道記得貴派陰陽類劍術中與逸虛小友所用的好似差別不小?”


    呂真人輕輕點頭一笑:“逸虛不通劍術,這是他以自己俗家武道裏的劍術結合自身積累,搗鼓出來的,勉強入流罷了,道友見笑了。”


    “呂道友當真說的輕巧,這要不入流,本派的龍虎如意降魔劍隻怕也不夠看。”龍虎派張天師忍不住沒好氣笑道。


    呂真人淡然搖頭:“隻能說逸虛小子起了個好頭罷了,所以才需好刀來打磨。”


    上方玉宸派的幾位真人臉色本就變幻不定地關注著晉陽之中的情況,聽了這話,臉上更多了些許惱意。


    拿他們玉宸劍術當磨刀石,他們還得自豪不成?


    隻是到底技不如人,作為東道主他們也是無話可說。


    沒看幾位真君仍舊淡笑品酒,談天說地呢嗎?


    甚至裏麵多了個局外人都渾不在意的樣子。


    “玄都觀這位真傳當真是物盡其用,不放過看到的半點可用“資源”!”


    隻見潁城之外,整天對碰地二人緩緩落定,各自氣息皆有些虛浮,燕雲歌提氣就要再次乘勝追擊,卻隻覺周身毫無半點可調動的力量。


    低頭一看,才叫丹田位置一道紫光閃動的複雜符咒烙印在那裏。


    未成陰神,神氣未曾徹底相合前,丹田仍是金丹宗師的關鍵命門之一。


    “你!”


    林玄之身外流光散盡,翻掌收起雙劍後拂塵一揮,灑脫笑道:“貧道這鎮仙符怎麽樣?”


    燕雲歌深吸口氣,無奈咬牙道:“道兄總能叫人刮目相看,雲歌佩服!”


    他又不是輸不起,自然坦然認輸。


    同時心中暗自決定,下次絕不會再度被牽著走。


    注意到燕雲歌眼神,林玄之便猜到了其心意,暗道此人還真是百折不撓,剛要搭話,就聽天邊一道淡漠聲音傳來,語氣裏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雲歌,你太讓為師失望了!再一再二,還想再三不成?”


    “沈星河的弟子都鬥不過何談問鼎長生!”


    林玄之輕歎一聲,放眼望去便見一白發身影淩空而立,飄然落地,站到了燕雲歌身前。


    對於這個場合,自家師父的出現,燕雲歌顯然很是驚訝。


    “師父,您怎麽……”


    燕雲歌臉上掛著幾分恭敬與慚愧,方才比鬥師父他老人家肯定看在了眼裏。


    裘長生目光懾人看著燕雲歌道:“幾年磨煉,有長進,但還不大,看來還是不夠努力,廢物。”


    林玄之聞言淡淡出聲道:“燕道友哪裏不努力了,前輩可不要亂說,您就沒考慮過自己的原因嗎?”


    “為人師表是否合格,指點方式是否正確,安排的曆練之路是否契合。”


    裘長生目光銳利地轉向林玄之,冷冷道:“沈星河的弟子?今日一見倒確實有些能耐,和你師父一樣讓人討厭。”


    林玄之看著裘長生輕輕一笑:“不得真人?晚輩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倒是有些失望。”


    裘長生聽到“不得”兩個字隻覺眉心突突地直跳,嬉皮笑臉的沈星河從記憶裏變得無比鮮活,仿佛跳到了眼前。


    但理智尚存下裘長生隻強壓著火氣,盯著林玄之道:“小輩,伱是沈星河的種吧。”


    “前輩滿嘴噴糞,可真是有失風度,不知您可曾以己為鑒,看看自家還可有曾經品行風貌?”


    林玄之語氣不溫不火,但正因如此,裘長生反而火氣愈發上頭。


    “小輩,你在教我?可笑至極,百年成丹看來給了狂傲的底氣了。”


    燕雲歌眼見二人言語之中火藥味越來越濃,不由得忙出言意圖緩和道:“師父,道兄,二位……”


    “孽徒,他是哪門子道兄,外道狂徒爾!”裘長生瞪著燕雲歌嗬斥道。


    林玄之見狀心下不由得搖頭,還真是病入膏肓,他可是一點手段沒使!


    人皆有心障,沈星河便是裘長生的重要一個,而此前也是因林玄之三人,他才無奈主動暴露被罰去青壇仙府的。


    因此眼下見到林玄之,不用什麽外力,裘長生自身便已難以自持了。


    聽了裘長生的話,林玄之隻是淡然一笑:“貧道素來謙遜,即便百年成丹,熬到三千歲無望長生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貧道更知當時刻警醒,以他人為鑒,以己身為鑒,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裘長生咬牙切齒冷笑道:“貧道竟不知肚子裏沒半點墨水的沈星河能有個如此牙尖嘴利的弟子。”


    林玄之從容笑道:“貧道不才,乃大周兩榜進士出身,也曾於翰林院修習。”


    “因此也誠心規勸前輩,及時回頭,莫要徹底沉淪苦海才是。”


    “忠言逆耳才利於行,道理前輩想來懂得?”


    裘長生被丟進來的背後意圖,林玄之隱約窺得了幾分,因此表現得倒一副為其考慮的樣子,畢竟得顧及把其送進來那位玉宸高層的顏麵。


    但熟知裘長生心靈隱患,林玄之這一番作為自是一味強力的催化劑了。


    安撫效果半點沒有,煽風點火卻超級加倍。


    燕雲歌一旁幹著急,卻也發現了師父狀態與往日有明顯不同,終是顧不得其往日威嚴,上前鄭重道:“師父,還請您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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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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