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牛鼻子果真是回老家了,竟如此招搖!」


    殺河童子目光沉陰森地瞥了一眼天邊紫霞,語氣中惱怒之情絲毫不加掩飾。


    孽鏡老仙恭順地立身一旁,見狀亦是蹙眉:「他煉就元神不說,還已渡過雷災,神通手段更是絲毫沒有落下。」


    「這般進境,怕是轉世重修的真人才能媲美。」


    殺河童子瞳孔之中血海翻湧,未曾注視林玄之氣機太久。


    聞言當即輕哼道:「隻以修行速度論,這逸虛子在赤明大千正邪妖魔各方也隻是中規中矩,遠算不得驚人。」


    「但其應當是成就元神後不久就便引動雷災,更是將諸般神通都修持到了極深的水平。尋常元神轉世也未必有這般水平。」


    林玄之成就元神之事雖沒去刻意宣揚,但卻也未曾遮掩。


    修羅教已是從斷了聯係的北冥十二煞和西土那邊殘存的些許痕跡摸清了幾分來龍去脈。


    但結合赤明大千如今的情勢,孽鏡老仙又不得不深思。


    「那邊怕是按捺不住的,如今神都這邊多少散仙高人聚集,她若行事太過張揚,隻怕……」


    而且這個法子也不至於引得玄都觀高層有太激烈的反應,他們也算是報複了回去,全了幾分道統顏麵。


    且不說後續影響,圍殺一位道門正宗的一災真人需要做的準備便不少。


    如今據說葛無恨已渡過了第一次衰劫,道行大進,行動愈發霸道,天聖教一些殘存的老不死的也對其青眼有加。


    東、北兩教抱團取暖刻意低調,多年來雖也遭到了幾分針對,但能避則避的情況下,境況勉強過得去。


    大周既然有意攢了這麽一個明局,他們便也要盡可能先將其他仇怨放下,謀求自身所需後再說其他。


    而眼下痛失一道化身的殺河童子即便想弄死林玄之卻也得顧全大局。


    至多想法子陰一手,將人鎮壓或困在哪裏一些年頭,算作懲戒。


    四方魔教之中,勢頭最猛的無疑葛無恨,他帶領的西方魔教已是吞並了不少魔道支流,聲勢明顯壓過了其他三位教主和另外幾支自立門戶的魔教長老。


    以他們魔道的做派,昨日盟友,今日可能便成了對手。


    「盯緊了,別被她牽連,隻最後拉上一把,勿讓她提前廢掉就好。」


    「看來葛無恨欲要一統四方,重立天聖的傳言並不為虛啊!」


    即便作為元神高手,處於如今這般境況下孽鏡老仙每走一步都不禁要想了再想。


    「玄都觀看似避世,但沈、林這兩代門人都是跳的很歡的,背後未必沒有他們觀中高層的指示。」


    而且修羅教雖然並不軟弱,教中老祖也即將歸來,但麵對玄都觀仍是有些氣弱。


    「正道那邊自不必說,這是天子親自邀請的。」


    「南方魔教?他們被葛無恨打壓的不成樣子,如今竟是想著找上我們?」


    眉頭微皺間,殺河童子淡淡道:「勸過、攔過也就是了。她自己執拗放縱,有什麽後果也算不到咱們身上。」


    「陰山派、閻魔道、無相宗雖然廢物但向來膽大,很有可能也摻和進來。即便藏得不夠深,大周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他聯合縱橫,明裏暗裏的盟友也是不少。


    「和葛無恨、天覺的幾次交鋒就足以證明他們這些牛鼻子可沒看起來那麽清靜無為……」


    南方魔教則本就與葛無恨等人素有舊怨,多年來也是齟齬不斷,彼此沒少給對方使絆子。


    其本身的修為與底牌需要考慮到,對各種突***況也要盡


    可能提前應對。


    孽鏡老仙當即精神一緊,不敢鬆懈,連忙應下,心裏卻忍不住思索起來。


    殺河童子淡淡點頭後,身影緩緩變淡:「南方魔教那邊的人聯係了本座,想來是有些合作意向,這邊的事你萬不可馬虎!」


    對於這種情況,不能借刀殺人的情況下,便隻求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據說金鼇島上的某位道君都已默許座下和仙庭親密往來了。」


    「東、北兩教即便再想相安無事,有大周近乎光明正大丟出的誘餌在,他們也不會不動……」


    同為魔道,修羅教與天聖教跟腳來曆並不相同。


    除了暗自惱怒北冥十二煞那些登不得台麵的人無能外,他們一時間卻也不能將林玄之如何。


    「南方魔教來了,西方魔教便不可能不來。」


    早年天聖教未曾分裂之時便壓得各大魔道喘不過氣來,如今他們分裂已久,修羅教諸高層會願意見其重現?


    孽鏡老仙眸光閃爍,不由得浮想聯翩。


    孽鏡老仙為難地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教中如今這個節骨眼和南教聯係,是真心合作來對抗葛無恨的滾滾大勢,還是要賣一手?」


    或許一方可執魔道牛耳的大教出現是好事?


    「仙庭看似多年來隻針對大周,但多年來各方釘子眼線也著實不少,野心可謂昭然若揭。」


    狠狠地瞪了一眼遠處又變作清淨紫蓮的元神氣機,孽鏡老仙恨不得撂挑子不幹。


    但都是自身當家做主多年,說一不二的魔教教主,其他三教如何又甘心臣服葛無恨?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周如今尚未到任人欺淩的時候,處於此地本就束手束腳,還要兼顧各方明裏暗裏,各種拐著彎的關係。


    孽鏡老仙有些為難地看向殺河童子。


    「旁門左道中至少也會有風月庵等勢力被邀請。」


    這般一團亂的局勢,確實馬虎不得!


    苦著臉長歎口氣,孽鏡老仙對於殺河童子的交代不禁深感壓力。


    「燧皇古界,嘿!」


    神都內最繁華的風月場之中的一座雅致閣樓裏,欲蘭菩薩正為身前幾個小輩講解什麽,這時神色不免也是微愣。


    「菩薩?」


    林妙仙身旁,一位雍容端莊不過雙十年華,素衣帶發的女尼疑惑出聲。


    欲蘭菩薩眉眼


    間滿是讚歎:「竟是故人,卻已乃同道中人了。」


    丹成上品也有些年頭的林妙仙好奇不已道:「您是指?」


    「玄都觀林玄之,如今卻已是元神之身,長生久視了!」


    眾人不由得眼中浮現幾分異彩,林妙仙更是感歎道:「林道兄果真不凡!看來弟子不日應當拜訪一番。」


    欲蘭菩薩垂眸思索片刻後緩緩搖頭:「且等等再說。」


    「咱們雖與林道長接觸不算太多,但其貌似並非如此張揚之人。」


    林妙仙不由俏聲笑道:「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世人皆有人前顯聖之心,林道兄必也不例外。」


    「不過,弟子還是聽您的。」


    素衣女尼名喚師妃麗,乃是風月庵如今最有望證就長生之人,見林妙仙如此不由頷首道:「如今***將近,少出去走動總不是壞事。」


    風月庵乃旁門左道,名聲並不算太好,即便同處大周這艘船,昆侖幾派中也有人對她們頗有微詞,小輩們更是言語上總有針鋒相對之時。


    「我明日將入宮為皇後娘娘和塗山貴妃講解養身玉顏,陰陽合和之道,你們在外當繼續深居淺出。」


    落於師、林二人身後的薛寶箏有些不解道:「咱們也算大周賓客,何至於對那幾派這般退避三舍,竟連門都要少出了?」


    欲蘭菩薩正色搖頭:「非是對他們回避。」


    「日前兩位祖師參悟佛法之時候偶感神都之中蟄伏一道恐怖血光,想深入推算時卻被發現。」


    「結合前陣子那聲淒厲慘叫,我和兩位祖師有理由懷疑神都附近藏著個凶物。」


    「凶物?」


    「不必多想。這裏有我的氣息鎮守,你們隻要深居淺出便不會有什麽危險。」


    欲蘭菩薩輕歎著搖頭,如今神都是名副其實的魚龍混雜,黑的白的都有。


    她昨日還撞見了一大妖怪,本相遮掩的可謂「潦草」,但神都四方守城門神、人仙竟熟視無睹?


    「他們果真是有信心給吸引來的家夥一次痛擊?」


    在欲蘭菩薩看來,這些人中有的是藝高人膽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信可從容進退。


    有的則就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撞南牆不回頭。


    但也怪不得他們,庵中被隱約透露了關於燧皇古界的風聲時,兩位陽神層次的祖師都險些把持不住想破關而出,親自一行。


    浮雲道宮中。


    不再掩飾自身存在的林玄之一如往常,絲毫沒受外界影響。


    他又不是見不得人,回了故土何至於偷偷摸摸,此舉本也合情合理。


    將五龍禦令打入周書仁紫府,林玄之輕輕點頭:「神都繁華富貴,紅塵氣息甚濃,你多去逛逛也不算壞事。」


    「您要拿弟子當餌總不必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吧!」


    周書仁熟悉著五龍禦令的寶禁,邊與元靈默默交流,一邊忍不住和林玄之當麵吐槽。


    「怎麽能叫拿你當餌呢?拘著你在山莊,最不耐煩的不也是你?」


    林玄之淡淡白了自家徒弟一眼。


    周書仁嘿嘿一笑:「當然,能給您分憂是弟子的福氣!」


    「損色!自己便宜行事,無需束手束腳,頂不住就喊人。」


    「得令!您老就看好兒吧!」


    林玄之輕輕搖頭:「為師自信高風亮節,謙遜有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卻也有不少人看不慣。」


    「如今便是探探有多少舊相識到了這神都。」


    三喵站到了周書仁頭頂,顯然也是要結伴而行的。


    蒼龍柱與五龍禦令在手,即便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尋常人短時間內也難以擊斃周書仁。


    而有了刹那的喘息功夫,神都內外都能有及時的援手伸出。


    對此周書仁也是毫無畏懼,甚至盼著能有不開眼的找他晦氣。


    打發了徒弟離去,林玄之同樣有些期待。


    大周如今還敢玩這麽大也是真的勇。


    引狼入室,開門揖盜?


    竟也不怕玩脫?


    他雖未能發現具體所在,但當時一閃而過的惡意也是被其察覺些許。


    而對他有意見的無外乎那些人罷了。


    「多年未見,這位天子的雄心意誌絲毫不減!而且……」


    「這麽多年來,他莫非是已修成人仙?」


    神朝天子自與凡夫俗子不同,但幾百年過去,承瑞帝貌似仍舊地位穩固,不見頹相。


    「怕是有些隱秘……」


    思慮之中,林玄之忽地挑眉,一念之間身前青煙匯聚,顯露出方寸景象。


    「呦,許法主!」


    「恭喜林真人長生久視,逍遙自在。」


    許玄上來便語氣豔羨而複雜地恭賀了


    一句。


    「有話直說。你們如今也在神都吧。」


    許玄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先壓下去,微微點頭:「正是。」


    「此次由家師座下二弟子七寶尊者帶頭,借白蓮道的線人輾轉混了進來。」


    林玄之不置可否,大周這次可是有意縱容他人「混」進來的。


    「又是和魔教合作?」


    「是……」


    許玄僵硬地笑了笑:「葛教主明麵上便派了兩大長老親臨。」


    「除此之外,我還得知其他邪魔左道都有人到。」


    其簡單說明一番,聽得林玄之卻是眉頭直跳。


    「大周果真不是在作死嗎?」


    見林玄之神色,許玄不免輕咳一聲:「燧皇古界誘惑多多,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不過即便不考慮大周昭然若揭的惡意,各方也對裏麵的凶險有所準備,甘心冒險。」


    林玄之不置可否,掃了許玄一眼道:「你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的。」


    「說罷,什麽目的?」


    許玄深吸口氣後才道:「我想用一樁古界內確切的機緣,請你幫忙擊殺我的一位好師兄。」


    「七寶尊者


    ?」


    「不,是烏雲法師。」


    林玄之狐疑道:「元神?」


    「隻是陰神圓滿,但我記得說過的,我們七人身上皆有師尊留下的手段,危機關頭,必會觸發。」


    許玄語氣低沉解釋道:「我們七人命格、真靈奇特,算是師尊有意為自己準備的一種秘術。即便轉世幾次也不能脫離其掌控。」


    「如今師父道行愈發深了,大師兄也渡過了災劫,這份「果實」或許能用了。」


    林玄之沉吟著點頭:「你是想讓我擊殺一次烏雲,拖延天絕老魔使用你們的時機?」


    「正是!」


    許玄重重點頭:「據我和七寶金幢推測,這門秘術當需吾等皆煉就元神後發動才算效果最強。但生死玄關之難你比我清楚,元神不是想培育就培育得出來的。」


    「但若七人中若有品質高的元神為主,其他六人為輔或許也可一用。」


    「而且,這次師尊在古界謀求的事物似乎也對其大有裨益。」


    「一旦萬事俱備……」


    林玄之不住點頭,好奇問道:「你師父繼承了前隋多少遺產?對燧皇古界貌似也知之甚深。」


    一份能打動自己的確切機緣?


    許玄應該了解自己的胃口,而且印象深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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