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秋再次進入幻之領域,看著空中漂浮的金字,陰陽訣的全篇就祗剩下最末尾的一句話,這句話共五個字:“何須分陰陽”。


    他長吸一口氣,原本羸弱的法力在引靈陣法的作用下再次充盈起來,身體緩緩升空。瓊霞所化的紅光已經在那字邊開始閃耀,這幾天來,這個“何”字他起碼書寫了十遍,可謂輕車熟路,他凝神運力,明見金光流過,不久已將全字填完。那種熟悉的虛弱之感隨後再次湧現,有過多次經驗的他趕緊降落下來,盤膝閉目調息。


    不久,他站了起來,法力運轉一周,再次騰空,朝第二個“須”字飛去,瓊霞也緊跟著飛向目標。葉之秋剛要填寫,忽然聽瓊霞“咦”了一聲,似乎十分驚訝。


    他來不及細想,伸指朝空處劃去,哪知道才伸出手,就感覺那吸力陡然強了一倍,法力加倍地飛速流逝,瓊霞那道紅光也在加速閃爍,葉之秋這才知道瓊霞為什麽會驚呼——原來完成這個“須”字所需要的力量是上一個字的兩倍!他心中雖然叫苦,手下卻不敢凝滯,全身冒出燃燒的紅光,陡然將力量提高到頂點,順著吸力灌輸了進去。片刻過後,葉之秋拚盡全部力量,終於將這個字艱難地書寫完畢,無力的身體一陣發軟,再也無法控製懸空的力量,從空中直跌跌地墜落下來。


    好在瓊霞及時飛出,化作一片紅雲,將他的身體穩穩地托住。降落在地下,而她似乎也極其吃力,閃耀的紅光黯淡了不少。


    “謝謝!”葉之秋喘著氣,感激地說道。


    “你跟我客氣什麽?”瓊霞地聲音早沒了往日的從容,透露著不安,“我擔心的是接下來的字……”


    葉之秋抬頭望著那個“陽”字,打了一個寒頭,是啊,按這樣算的話,第三個字豈不是……


    “這裏是私人宅區.你們不能進去!”


    “你們是什麽人!要做什麽?”


    “哎喲……”


    在引靈台下守候的烏圭等人忽然聽到別墅前隱約傳來嘈雜聲,心中正感到奇怪。祗見一個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向烏圭稟報:“烏老先生。不好了,有幾個很厲害的家夥忽然衝進別墅,小武和保安隊都快抵擋不住了,那些人很快就會闖到這裏來了!”


    烏與皺了皺眉頭:自己近年似乎沒有結下什麽仇家,誰會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麻煩?那小武正是別墅的安全主管,本身有一定的法力,保安隊共有六十個人。看來敵人確實來者不善。


    “師尊還未出關,你們先小心守在這裏,我去看看。”烏圭看了看青氤繚繞地引靈台.麵帶憂色地說道。


    “哼,原來都躲在這裏!”前方不遠的一個冷冷地聲音響了起來,蘇冷月一聽這個聲音。身體微微一顫,眼中放出奇特的光芒。


    烏與沒想到敵人來得如此之快,趕緊吩咐眾人守好引靈台的入口,並示意烏龍注意保護失去戰力的“師母”。烏龍和王珊會意,上前一步,將蘇冷月擋在自己身後。


    幾個敵人速度相當之快,轉眼已經來到跟前。來人一共有七個,其中有一個正是曾敗在烏濤手中的成廉,其餘的幾人年齡都頗大,當中一人更是白發蒼蒼,神情甚是倨傲,似乎是幾人的首領.“那是什麽?”這為首地老者麵帶驚異地盯在了異變的天空和高大的引靈台上,他的修為是七人中最高的,已經察覺出天空那金光所散發出來的恐怖力量。


    其餘幾人也露出異色,成廉朝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發現自己地第一目標葉之秋,便把目光投到了烏濤身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高師伯,看!上次就是那小子打傷我的!”


    烏濤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咬著根煙,含糊不清地說道:“怎麽,那天被老子教訓了一頓,現在找你家大人來做打手了?”


    那位高師伯目中厲芒一現,卻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最前麵地烏圭身上,臉上倨傲之色漸漸隱去,神情變得肅然了起來。他身經百戰,自然看得出,眼前這位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大的老人是這些人中最厲害的一個,全身散發著沉穩莫測的氣勢,絕對是一個勁敵。


    成廉見高師伯不言不語,又對身旁的另一個中年人說道:“劉世叔,就是這個家夥曾經口出狂言,詆毀你們水月流,還打傷了小侄,搶走了小侄的火鱗鞭。”


    “無知小輩,竟敢如此妄為,給我滾出來!”這位姓劉的可不象高師伯那樣謹慎,滿臉怒色地指著烏濤喝道,聽這聲音,正是剛才發聲冷哼的人。


    烏濤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和老大,聽到姓劉的這麽無理,馬上回罵道:“看你人模人樣的,就是不會說人話!你師父沒教你什麽叫做禮貌用語啊!那垃圾說什麽你就拿什麽當真?老子告訴你!那個什麽鞭是老子拿的,但老子已經把它扔茅坑了,讓那小子自己去揀吧!說什麽詆毀水月流?老子有時間寧可去泡美女,哪裏有這麽多閑功夫去詆毀你們這種小門派?”


    劉世叔被他左一個“老子”,右一個“老子”弄得心頭火氣,也大聲說道:“混帳小子,敢出口傷人?讓我來替你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吧!”


    說著,全身發出淡淡的白色寒氣,隔空“呼”地一拳朝烏濤擊去,烏濤本身修煉的正是寒冰真氣。對這寒類地真氣並不畏懼,但那拳中所蘊勁力十分強大,他不敢怠慢,隻手一層,一塊方形的半透明盾牌出現,拳力擊在盾牌上,烏濤身子一晃,踉蹌著後退了三步。盾牌雖然出現了大量裂紋,卻沒有粉碎。


    “哦?”劉世叔沒想到達個看來有些懶散的青年人竟然能正麵接下自己蘊涵著四成水鏡法力的一拳,也有些驚訝。但他有絕對的自信能擊倒這個年輕的對手,當下大喝一聲。隻拳齊出。


    “是冰宗的劉武師叔嗎?快住手!”這個熟悉的聲音讓劉武心頭大震,趕緊收回了拳勢。烏濤正全神戒備,感覺那撲麵而來的拳風忽然消失,心中也有些慶幸,這對手拳力驚人,而且收放自如,自己確非其敵手。


    他看到從烏龍背後緩緩走出的美麗女子,不由露出驚訝地表情。問道:“果然是你!少宗主!你怎麽會在這裏?”


    成廉看到蘇冷月,目中放出異光,左右看了看,還是沒看到自己最害怕的葉之秋。不過他今天是有備而來,就算葉之秋地實力真如王卑華所說的達到了長老級別,憑他現在帶來地陣容。也有信心打敗甚至殺死葉之秋。


    成廉竭力以一副溫柔的口氣說道:“冷月妹妹,好久不見了,原來你在這裏?是他們把你抓到這裏來的嗎?別擔心。成大哥就來救你!”


    蘇冷月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她沒有理睬成廉,對劉武說道:“劉師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人絕對沒有詆毀過我們水月流.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劉武驚愕地看著朝他作著鬼臉的烏濤,遲疑地問了一句:“他是你朋友?那為什麽成老弟說……”


    “難道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怎麽會,你是我們水月流心宗地少宗主,也是本門未來的執掌者,我怎麽會不相信你的話,明是我們和火龍殿之間不是有婚約在先……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劉武疑惑地看了看成廉。


    “別再提那個無謂的婚約了,我和這個叫成廉的人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請別再插手這件事情,也不要對我這幾個朋友出手,門主那裏到時我自有說法。”


    “蘇大小姐,你知道你說這話所代表地意義嗎?難道我們火龍殿和你們水月流的盟約就此作廢?現在正是臨近那件大事的關鍵時刻,你要考慮清楚了!”一直默不作聲地高師伯忽然發話了。


    “你是火龍殿的高安長老吧,作為水月流的繼承人,我完全有權決定自己的”冰破“的對象!那個所謂聯盟婚約的自主權,本來就掌握在我自己手中,”蘇冷月的語氣異常的冰冷,“我再重申一次,我絕不會嫁給這個無恥小人!如果你們火龍殿硬是要以此做為廢除兩門盟約的借口,那也悉聽尊便!”


    成廉聽到她當眾宣布此事,暗暗咬牙,臉上卻保持著笑意:“冷月妹妹,你一定是受那姓葉的小子蒙蔽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放心,我不會放上心的。”


    蘇冷月見他如此厚臉皮,冷哼了一聲,也不屑再和他辯解。


    高安心裏也犯難,聯盟一事關係重大,況且他不是門主,根本無權代表火龍殿決定盟約,再說對方說的明是不願聯姻,並沒有說要解除結盟,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麽.他看了看烏家父子,心中一動,麵帶嘲諷地說道:“他們是你朋友?難道你看不出來,這三個都是使用化形術變幻出來的妖孽嗎?你該不會是被他們用妖法迷失了心智吧!”


    “我清醒得很,他們確實是我的朋友,盡管他們是異類,但絕不是什麽為惡的妖孽!不比有些人,打的是名門正派的旗號,做的卻是極其不堪的勾當!”蘇冷月嫌惡地看著臉色陰沉的成廉,冷冷地說道:“姓成的,要不要我把你的那些醜事都抖出來?”


    烏家父子聽得冷月如此為他們辯護,心中都十分感動,葉之秋的那位“小弟”更是眼冒星星,一臉崇拜之色,而王珊還是首次聽到“異類”兩個字,頓時身軀劇震,一臉不可思議地朝身旁的烏龍望去。


    “其實也沒什麽醜事啊,就是躲在別人背後捅捅刀子,弄些不入流的暗殺之類的……連我這種無賴都不屑去做的小事啊,和你們這些名門人派素來優良的作風相比,實在不算什麽!”烏濤吐了一口煙,慢條斯理地說道。他雖然不知道成廉和王軍華偷襲葉之秋的事情,但那天在巷子裏暗算葉之秋卻是他親眼所見。


    高安見成廉不言語,知道對方所言非虛,不由狠狠地瞪了成廉一眼。但這老頭甚是護短,不肯在眾人麵前丟了火龍殿的麵子,口氣依然強硬:“哼!年輕人血氣方剛,做事衝動了點,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鏟除妖孽才是我們正道中人的頭等大事,你們水月流莫非想袒護這幾個妖魔嗎?”


    “高老,這話言重了,我們水月流從不會袒護妖孽,但你也沒有證據說明這幾個異類就是為惡的妖魔。”劉武見此事牽扯到這方麵來,也不肯讓本門背這個黑鍋。


    這話讓烏家父子對水月流的好感又多了幾分,祗聽高安說道:“還要什麽證據?剛才那棟別墅極盡奢華,難道不是這些妖孽害人斂財的最好證據嗎?而這奇怪的的建築和天空,不正是這些妖孽正在進行邪法嗎?”


    “哼!老頭,不懂別說這種沒見識的話!那些產業都是正當生意所得,你個鄉下人眼紅我們啊!老子一向尊老敬賢,要不要替你開個房,再扔兩個小姐給你去去火?偶爾也老牛吃回嫩草?”


    “小子!找死!”高安被烏濤的話燎得心頭火起,再也無法按捺,“呼”地一聲,一團耀眼的火光亮起,朝烏濤呼嘯著衝去,眾人頓凳熾熱難當,這火光是一個熾熱的巨大光球,周圍還纏繞著螺旋的勁流,威勢驚人。


    忽然,熾熱的溫度陡然降低,火球被一團白茫茫的薄霧所包圍,發出一陣陣奇怪聲音,不久就消失無蹤。而那薄霧將火球吞沒後,餘勢不減,繼續朝高安飛去。


    高安全身紅光大熾,薄霧的麵積漸漸減小,最後在臨近他身體之前化為烏有,心中卻是驚訝無比。高安如臨大敵地注視著出手的烏圭,神情甚是肅穆。他自五年前突破元嬰初階以來,一舉成為火龍殿有數的幾位高手之一,連門主都對他禮遇有加,因此平時甚是自大。沒想到眼前這老人比想像中更加厲害,實力還在自己之上。


    烏圭的實力本來就十分高強,在與青龍一戰後,接受了八鬥的悉心指導,已經將那篇心法完全學會,法力突飛猛進,比以前又高出了一截,實力已經快到元嬰中階的臨界點了。


    劉武對烏圭的實力也是暗暗心驚,他修煉的正是這種寒類法力,雖然自問能勉力接下高安剛才的旋光火球,但要如烏圭這樣順勢反擊,卻是萬萬不能。


    “劉兄,看來這場爭鬥是免不了了,你們水月流到底站在哪一邊?”高安背後的一位中年人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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