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的別墅中,韓輝陰沉著臉靠在沙發上,沙發前茶幾表麵的玻璃已經碎成了渣子。


    人人都知道他韓輝在安和縣風光無比,誰又知道他的苦澀呢?


    年過半百,別看他有那麽多情婦,至今隻有韓誌炎一個孩子,現在韓誌炎死了,韓家算是絕後了。


    生意上他總能拿到各種大項目,手裏的資源用之不盡,可這都是那一位給的,他頂多隻是人家的刀。


    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韓輝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老式的手機。


    看到手機上那串號碼後,韓輝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喂!”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抱歉,我沒想到凶手能操控誌炎的車。”


    韓輝冷冷一笑,道歉的言語卻沒有道歉的語氣,他真想出現在那個男人麵前給他幾巴掌。


    “什麽事兒?”韓輝問。


    男人說:“從段衡住處搜集的證據還不足以為他定罪,但從時間線上看,劉得柱他們都是在他回國之後死的,他肯定是凶手。


    特案組的第一次審訊已經失敗了,後麵想要通過審訊拿下段衡幾乎是不可能的。你在公安局附近安排幾個人,他隻要被放出來,我就要他死。”


    “好!”韓輝馬上答應,倒不是他如狗奴才一般唯命是從,畢竟段衡也是害死他兒子的凶手,“他的幫凶呢?”


    男人說:“應該是段衡高中寢室的同學。”


    韓輝愣了一下,“李棟?”


    在孫羽他們確定了段衡之後,韓輝這邊就收到了消息,他們也查了段衡在安和縣的情況,發現李棟和段衡是高中同寢室的同學。


    “你他麽動動腦子行嗎?”男人罵道,“李棟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廢物,能設計出這麽高明的殺人案?再說了,那天晚上隻有康言忠和劉開朗在。


    他怎麽說的?連劉得柱和李山田都扯進去了,明擺著就是想坐牢好嗎?動動你的腦子,你忘了他外麵欠下的賭債了?進監獄躲賭債這種小伎倆都看不懂嗎?


    別看段衡和李棟是同學,兩個人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不可能有聯係的。”


    韓輝連連點頭,李棟的事情他們早就查了,在發現李棟欠了很多賭債後就斷定他是為了躲債才故意將案子和自己扯上關係的。


    “那是誰呢?”韓輝又問道。


    “一個叫郭佩浩的人,在鷹國搞什麽醫學類的研究,和段衡前後腳回的安和縣,不過今天段衡被抓後就跑了。”男人不耐煩地說,“你要是想報仇就去鷹國搞他,我他麽的快憋瘋了,終於能出門找女人了。”


    韓輝漸漸握緊了拳頭,他忍著怒意笑道:“明白,這是我的事兒,不用您操心了。”


    電話掛斷了,韓輝將手機摔在了地上,手機四分五裂。


    韓輝怎麽可能不氣?所有人都死了,隻有那個人安然無恙,如今危險解除了,他竟然連為他們報仇的意思都沒有?


    也是!


    韓輝自嘲地笑了笑,在那個人眼裏,他們和狗有什麽區別呢?他又怎麽會在乎狗的死活呢?


    ······


    李棟?


    夏嵐忽然感覺孫羽這兩天時不時都會提起這個名字,似乎是李棟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了一起。


    康言忠死後,他們開始調查康言忠經手的案子,當時他們懷疑劉得柱以及李山田的死和康言忠有關,他們最大可能的交集點就是康言忠接觸的案子。


    這個時候李棟以怕死為理由主動自首,交代了許清秋當晚的遭遇。


    李棟說出了那麽驚人的消息,手眼通天的韓輝為什麽沒反應呢?難道他不知道嗎?


    “會不會······”夏嵐放慢了車速,“我們一開始全錯了,李棟是韓輝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知道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韓誌炎?”


    夏嵐的出發點很簡單,韓家身後的人知道有人在為許清秋報仇,所以安排韓誌炎出來當誘餌。


    韓輝擔心韓誌炎的安全,想方設法讓警方知道了死者之間的聯係,從而保護韓誌炎。


    這樣一來,韓輝不提起李棟也就合理了,畢竟李棟就是他的人。


    “我更覺得李棟對於韓輝來說是一個意外。”孫羽說,“韓輝絕對不知道許清秋那晚報警的事情,他之所以沒動李棟,是因為李棟的舉動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讓我們開始保護韓誌炎。


    別忘了韓輝說的,知道許清秋死亡真相的隻剩下兩個活人了,韓輝似乎隻知道許清秋自殺的那件事,並不清楚她之前被性侵的事情。


    李棟沒有死就是最好的證明,可見韓輝說話的出發點全是許清秋自殺那件事,在他眼中,李棟不是知情人。


    你可以把許清秋的遭遇分成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她被性侵後報警隨後遭到欺辱,第二件事是在建輝集團工地上自殺的事情。按理說,兩件事情的所有參與者都該是知情人。”


    夏嵐感覺孫羽說的話很繞,不解道:“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孫羽看向夏嵐,正色道:“韓輝沒必要說謊,隻能說明李棟說的故事可能是假的。”


    “可是馬悠然不是說他有些話是真的嗎?”夏嵐更暈了,馬悠然現在幾乎是特案組的人形測謊儀,至今似乎就在麵對李絲諾的時候看走了眼。


    “因為這個故事是存在的,他隻是聽說了,卻不是親身經曆。”孫羽抽了口煙,“還記得我昨天第一次看到李棟供詞後說的嗎?”


    在李棟的供詞中,他沒有對許清秋做任何事情,宛如一個旁觀者。孫羽當時認為李棟可能是參與者之一,這樣的供詞隻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或者他是凶手,故意編造了一個故事。


    孫羽此刻又提出了一個可能性,李棟隻是一個轉述的人,所以他的描述不會那麽形象,讓人感覺他隻是一個旁觀者。


    夏嵐的胃口徹底被孫羽吊起來了,“按照你的說法,他和凶手絕對有關係,很可能就是那個幫凶,那他為什麽要演這一出戲呢?”


    這時候,孫羽的手機響了,是孟遠打來的電話。


    孫羽接通電話按了免提,“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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